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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巡抚已经被别的官员扶起来,他满身是血,满脸是血,鼻子下面挂着一条血线,心爱的山羊胡须粘在下巴上,样子狰狞恐怖。所有官员都不由自主的和他拉开距离。
钱能面色惨白,看着满地的伤员。这下子事情闹大了,这么多官员的心腹护卫受伤,咱家拿什么赔偿人家?再加上这种严重的军兵自相残杀事件,肯定会有人报到京师里去,前途难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仗打输了,码头没夺下来。税银收不起来,拿什么交差?京师的孝敬送不上去,这个监军的职位算是保不住了。
救治完水师伤员,张述起身来到众官员面前,一个一个打量这些人。
众官们都畏惧的躲开他的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张述冷笑道:“三省督司衙门,福建巡抚衙门,福州府台衙门都来了。这不错,省得本官跑路。现在本官正式通告你们一声,鉴于倭寇猖獗,码头将被水师接管,从现在起进入战争警戒状态,非我水师士卒不得入内!否则军法从事!”
众官员静悄悄的,现在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了。
“疯子,这是个疯子!”众人心中惶恐的想着。
张述打量打量他们,道:“各位大人,管好自家的人,要是不想让谁活了就往码头送。”
被血涂了满脸的马巡抚回来了,刚才他到旁边去洗了把脸,现在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他见众官静悄悄的听张述训话,颇有不以为然,守备不过是个五品官,巡抚是四品命官。虽然文武各有系统,但他面对张述还是很有底气的。
马巡抚责问道:“张守备,你不让其它军卒进码头,那朝廷的税收怎么办?收不起税来你负责?”
张述道:“巡抚大人,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后码头的所有税赋皆由本部统一收取,本官会把税收给各衙门送去的。各位大人只要在家里坐着等就可以了。”
马巡抚闻言冷笑道:“只怕是你想上下其手,从中渔利吧!”
张述冷声道:“巡抚大人,本官不是在和你商量。军法作不得人情,您要想让手底下的人试刀就尽管来。”
马巡抚恼怒地:“张守备,你莫以为在这福州就可以一手遮天,别忘了,上面还有总督大人!”
张述道:“那就请巡抚大人去告状吧!”
马巡抚怒道:“你以为本官不敢?”
张述无所谓地道:“随你便。”
马巡抚还想再罗嗦几句,张述已经大步离开。
码头上,督司衙门的税吏没放进来,但是巡抚衙门和府台衙门的税吏还在收着银子。
张述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可以走了,以后的税收由我们守备衙门一手包办。”
几个税吏茫然的看看张述,再看看那边的众多官员。其中一人道:“我们大人还未发话,不能离开。您要是让我们大人一声……”
他话还没完,张述已经不耐烦了,那边躺着一百多人,这边还有人敢和他唱反调。他飞起一脚踹到那人大腿上,把他横着踹出去七八步远,摔倒在地。
张述怒喝一声:“滚!”
几个税吏一看情况不妙,拎了装银子的布袋拔腿就跑,张述喝道:“银子放下!”
税吏们悲痛万分地放下银子,眼神中恋恋不舍的朝自家大人那边走去。
他们过去把事情对众官员一,众官恼怒之下每人赏了几个巴掌,再加上几脚,嘴里怒骂“没用的东西!没用的蠢货!”
税吏们心中委屈,我们没用,那您倒是有用给我们看啊。
张述随手叫过来一队水师士卒,吩咐道:“今天由你们负责收税,各衙门的所有税收全部由你们收取。以后这码头的税收全部由我们水师包了。”
“得令!”那队士卒笑逐颜开的下去了。
众多伤员包扎好后,张述开始向官员们收钱。
他冷冷道:“众们大人都很勇猛啊!把这里打成一团糟,现在善后吧!打伤水师士卒要赔偿,你们的伤员救护要出钱。每个伤员一百两银子,拿出钱来再走!敢打架,就要承担责任!”
“你痴心妄想!”官员们大怒,他们不和张述理论,集合起来去找总督告状。
结果到了督司衙门才知道,总督大人到外地巡视去了,现不在府内。至于去哪了,因为总督要对下面州县搞突然袭击,生怕有人漏了风声,所以没有人知道。
众官员傻眼了,为什么总督大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巡视?这可如何是好?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们又一次集合起庞大的官僚队伍,这次把锦衣卫和东厂都给叫上做中间人,一起来和张述谈判。
这么来来回回的一折腾就到了中午,七月的太阳很毒,海边风又大,在得不到很好的休养情况下,那一百伤员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也情况不妙。
水师的伤员早就抬走了,倒没有出现死亡损失。
面对整个福州官场的威压,张述就是不松口,他端坐在椅子上绝不松口,“伤员一百两,死了的二百两。想要人,要尸体就拿银子来。你们不要的话,本官也无所谓。”
外面站岗的水师士卒听到死人二百两,都恨不得那些伤员再多死几个,他们开始后悔刚才打架时手下得轻了。那个时候生怕出了人命没法交待,哪知道这打完架一事都没有,死人比活人还值钱的。
官员们疑惑不解,马巡抚拍着桌子怒喝,“这伤员一百两我们就认了,死人二百两是怎么回事?讹人也没你这样的!那死人你留着能干什么?你再这样勒索,我们不要了!活人你养着,死人你留着买棺材吧!”
他也是急怒攻心,气得连之乎者也都不会了。刚才死的人里面有两个是他手下,这会儿儒雅的风度荡然无存。
张述冷笑:干什么?当然是解剖尸体,培训一批熟知人体构造的军医!这个也需要告诉你们吗?敢跟本大人拍桌子!
他也拍着桌子吼道:“少废话!本官的话就是军令!要不要随你。敢打我水师的人,不出血怎么能让你们记住?本官已经够客气了,每个人只要一百两。要是再耽搁本官的时间,直接在后面加个零!你们爱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