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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张述他们起床的时候,县令已经带人在外面等候。他带来了头目的口供。
这个头目是大琉球国掠福大将军武沧手底下的人,掠福大将军武沧负责福州这一片地区的劫掠。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在南方成灾已经好几年的倭寇,里面仅有几千个真的倭人,大部分都是琉球人和明人。倭人在里面并不是真正的头领,最大的头领是一个叫张竣的硫球人。
这个张竣是琉球人,原来是海盗,后来召集裹胁百姓,势力越来越大。现在已经聚集有十余万人,老弱妇孺被安置在琉球。有一半以上的青壮打扮成倭寇四处劫掠,以供养家属。
张竣早已经自立为王,成立了一个琉球国。
只不过是大明没有承认,仍旧把硫球划分在大明的境内。
事实上硫球岛上早已经没有大明的官吏,那里早就完全脱离了大明的统治。
至于他们打扮成倭寇的原因有两个,张竣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明人,所以不再穿戴汉人的衣服。他对倭国人更为亲近,所以琉球岛上的众匪以倭人衣饰为标准,都是这种打扮。
另一个原因:如果是倭寇,官员朝上的汇报是边寇犯境,不是官员责任。如果是草贼,那就是官员自己的责任,自然要拼死肃清。
张述不知道琉球是哪儿,众人解释了一番,大概指出了个方位,才明白是福州对面的台湾岛。
张述头,“原来如此,我一直想不明白为啥在中国流浪的就是乞丐,倭国流浪的就是武士,都落魄到叫花子的地步还能跑中国来劫掠。还以为倭寇有多了不起呢,原来还是自己人内乱,倭人是被收编的打工仔。”
县令带着众百姓已经做好早饭,香喷喷的尽捡好的上。众侍卫们馋得受不了,眼巴巴地盯着张述。
“那就吃吧。”张述也知道这不是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军队,于是允许了。
吃喝完毕后众人上路,县令和众百姓远送出好几里路,为了不耽搁张述行程,才返回城内。
至于那个头目,他的下场是被百姓折磨至死。县令没有处死人犯的权力,哪怕是个贼寇,得汇报到京师下批文才行。所以县令做了这么个结局,以便在向上面汇报的时候好话。百姓杀死的,法不责众,我这个县令也没办法啊。
“义不负心泰山重,忠不顾死何言轻……”一路前进,张述在声哼歌。
“大人,昨天我们打得怎么样?”侍卫头领黄浩跟在身后,兴高采烈地问。毕竟是群年轻人,心里藏不住话。
张述看看他迫切希望赞扬的眼神,笑笑道:“很好。能够不损失一人消灭全部悍匪,非常好!”
当年他们也是这样希望得到教官的认可,结果却是被批得狗血喷头,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出错,把他们打击得体无完肤。
这话如果让教官回答,保证是“穿着这么精良的装备打一群残匪,还让人撒石灰迷了十几个眼睛。蠢得不可救药了!这要是在战场上,你上哪儿找菜油洗眼去?一次瞎掉十几个还想要表扬?自己去做战术动作五百遍。”
“嗷!!”众侍卫兴奋的欢呼。
“大人,你刚才唱的什么曲子?听着挺好听得。”黄浩问道。
张述道:“好江风。唱关云长单刀赴刀的。”老三国演义的插曲。
黄浩一听来了兴趣,“关老爷单刀赴会唱的?那您给弟兄们唱一下吧。没想到这关老爷不但大刀耍得好,还会唱曲子。”
……好吧,那就算成关老爷自己唱的。
张述把《江上行》唱了一遍:“好江风……义不负心泰山重,忠不顾死何言轻。”
后世的很多音乐放在这个时代是嗓音,这个时代的曲调也不那么对后人的胃口。但是像这种具有英雄气概、靠歌手唱出韵味的歌曲还是很合乎这个时代审美观的。再加上歌词豪迈,十分完美。
众侍卫听了直叫好,“这曲子真好听,比那些娘们吚吚呀呀唱的有味道多了。”
“那些学究们唱的也都是些愁啊愁啊的,叫什么《牢骚》?”
“呸,那叫《离骚》,不懂装懂。”
明朝的军队里没有曲子可唱,行伍讲究的是个默,静默的一声音都不出,各行其事叫做训练有素。鼓噪纳喊的时候也无非是个杀。
这些侍卫平时也只能是学着哼几句戏曲里的调子。这会见守备大人竟然唱出这么好听的歌曲,都围拢过来。
黄浩听得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大人,属下想学这曲子。行么?”
述开始教众人唱歌,杨絮在车厢内听得痴了,“夫君还会这么有古风的曲子。”
在以后的路程上,众侍卫走一路唱一路,张述让他们集体合唱,这样有跑调的也能给纠正过来。
“好江风
将这轻舟催送
波翻浪涌
添几分壮志豪情
龙谭虎穴
何足惧
剑戟丛中久鏖兵
非是俺藐群雄
一部春秋铭记
义不负心泰山重
忠不顾死何言轻
桃园金兰誓
弟兄山海盟
早把这七尺身躯青龙偃月
早把这七尺身躯青龙偃月
早把这七尺身躯青龙偃月
付与苍生”
张述教会侍卫们唱这首歌,无非是一时高兴。但是传到京师的时候,宪宗皇帝就不这么想了。
“义不负心泰山重,忠不顾死何言轻?这个张述还挺有忠心的么!教士卒们唱这种忠君之曲。不过也够狂的,非是俺藐群雄,一部春秋铭记。他这志气不啊!”
福州终于到了,张述一行骑马过桥,守门兵丁惊异地看着这队边走边唱曲子的队伍,拦住问道:“来者何人?”
张述上前答道:“我是新任福州守备张述,前来上任。”着话拿出文碟。
兵丁大吃一惊,怎么新守备上任竟然没人通报?他们没敢接文碟,跪倒在地道:“大人恕罪,大人请进。”
张述一行进入福州城内,城里还算整洁,两旁的屋上瓦都成了黑色,透着那么股子沧桑。海风吹过来,一股子腥气。
总算到了,张述长出口气。带了这一百侍卫以后,他又快变成穷光蛋。
虽然这些人的薪水都由陵王发放,但这一路上的伙食住宿费总得自己解决。
这一百个年轻伙子都是二十来岁,正是胃口好的时候,从南京到福州一路这个吃啊!
以前人家在陵王府吃得都是大鱼大肉,到了张述手下也不能亏待人家不是?所到之处都是捡好的上。
他们这些人对战马的照料那就更别了,马吃的根本不是什么草料,直接啃粮食,吃大豆,食物里边还掺蜂密,掺香油。这一路上侍候的真是比兄弟还亲。
路上光吃饭住宿就花了一千多花银子。这还是没到发零花钱的时候,薪水在陵王那边,张述这边多少都得给人家零花吧,要不然怎么拢络感情?
张述一共两千多两银子,走过来就折腾了一半。得快弄银子,要不然到发零花的时候就完蛋了,每人十两银子的零钱他就身无分文了。
天色已晚,得等明天再行交接了。他们找了客栈住下。客栈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些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