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玄航看得有些楞了,想不到眼前的妙龄女子原来是一个羞怯之人。
从柳河西一直跟着他到柳河东,明是羞怯之辈为何还要鼓住勇气跟着自己。
吴玄航偷偷的笑了起来,果然英俊潇洒如他,总能得到大好姑娘家的好感。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大概说得就是自己这样仪表不凡的男人。
他看见牧浅衣欲言又止的模样,干咳一声,料想牧浅衣一定是在等自己问其名讳,顿时以谦谦之态问道,“姑娘,可告知在下你的名讳否?”
“小女望楚流。”牧浅衣端庄的回答,末了补充一句,“望氏始祖齐太公,想必公子知道吧?”
吴玄航皱起的额头随即舒展开,他本纳闷大晋国中何时有此等怪异的姓氏,可一听牧浅衣的话,他立刻释然,对方果然是大家闺秀,出自名门。
他虽看得书少,但齐太公一名还是有所耳闻,了不得的人物呀。
“原来是楚流姑娘。”吴玄航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去多看一眼牧浅衣。
牧浅衣心里咒骂了一句,果然是好糊弄之辈,要比楚忘傻。她不说话,现在自个儿可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家,方才是鼓住勇气,如今自然要等吴玄航开口。
垂钓老叟总要有些耐心。
她入洛城时,对吴玄航手中的‘鲨齿’垂涎不已,现在未雨绸缪,待离开洛城的时候一并将眼前这傻小子手中的‘鲨齿’带到宗门中去。
吴玄航站在原地,半晌都未说出一句话,他偷偷见到牧浅衣羞红的脸蛋,不时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对方既然是大家闺秀,想来对文豪骚客颇为有些好感。
他干咳一声,朗声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姑娘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牧浅衣终于明白楚忘为何从不装文人墨客,诗文果然是难以理解的东西。她听不懂此段诗文的具体意思,只是知道吴玄航在问自己的住处。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吴玄航后,又低下头轻咬着嘴唇。
吴玄航见后,又想了一番,那句诗文是他唯一能记住的东西,再说就说不下去了。
“公子要是想见我,可到柳河西的船舫上等待。”牧浅衣嗫嚅的回答,缓缓地行了一礼,转身慢慢离去,身影似风中柳枝一般。
--吁
吴玄航呼了口气,把着剑寻思着自己刚才说出的那句诗文意思。
他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看见其他纨绔公子哥常常用来哄女孩子开心,他想着想着,顿时一扇自己的耳光,低喃一句,“莫非这诗文有轻佻之意,难怪人家姑娘家不给我说家住何处。唉,算了,一人一剑蛮好的。唉,哄姑娘开心比练剑还难。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姑娘是好姑娘,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逍遥自在...”
牧浅衣走远后,立刻晃晃手腕间的细铃,颇为的得意,料定吴玄航以后会在柳河西等自己。
她走回船舫上,看见楚忘正悠哉悠哉的抿着茶,不由两手按住桌子,冲着楚忘兴奋的吩咐道,“小哥儿,上一壶好茶。”
楚忘抬头,见牧浅衣十分愉快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去干嘛了?”
“小楚糟老头儿,我给你说明日有个傻子会站在船舫上等我。”牧浅衣欢悦的笑起,接过楚忘递来的茶,一口饮尽,“是一个公子,他刚才还说了一句本姑娘听不明白的诗文,叫做什么芙蓉不......”她眯起眼睛,想了许久,又无所谓道,“唉,忘了,反正文绉绉的。”
楚忘听后一惊,心想着牧浅衣方才出去走一趟就骗了一个男人。他怪异的看着牧浅衣,干咳一两声,“你喜欢人家?”
“不呀。”牧浅衣摇摇头。
“不?”楚忘踟蹰了片刻,指了指自己,向牧浅衣问道,“浅衣姑娘,你说我长得如何?”
牧浅衣慵懒的审视一番楚忘,疑惑道,“小楚糟老头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楚忘说道。
“不怎么好看。”牧浅衣淡淡的回答。
--呵
楚忘冷笑一声,自个儿虽说不上貌比潘安,但也是玉树临风,他瞅了一眼牧浅衣,“说实话,昧着良心说话不好。”
“有点丑。”牧浅衣如实回答。
--咳咳
楚忘被一口茶水呛住,这他娘的绝对是假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好奇怪。”牧浅衣不满的说道。
“我...我没什么好说了。”楚忘扶着自己的额头,语气悲伤的说道,“你说得让我找到了答案。”
“什么答案?”牧浅衣嘟囔一声。
“至今为止仗剑一人走天涯的答案。”楚忘没好气的说道,“浅衣姑娘,我楚忘是一个好色之徒,可也没有玩弄过女人的感情,你是在玩火自焚呀。”
“这就是你偷偷一人看污秽书籍的理由,自己不去找一个好姑娘成家立业。”牧浅衣鄙薄的说道。
“依我师父的话说,我还是一个不懂男女情爱的人,不急。”楚忘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转而说道,“你呢,懂嘛?”
“喜欢就是喜欢,我懂呀。”牧浅衣点点头,不去理会楚忘的话。
“喜欢还去骗人家,你不能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去...”
“我又没有骗他,如若他要是来了,也是垂涎于本姑娘的好皮囊,他喜欢食色,又不是我这个人。你说,这能算骗嘛?”牧浅衣辩解的说道。
楚忘一时说不出话,他晃晃头,难得去管此事,反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牧浅衣说的不无道理。
“读书人称这个叫做一见钟情,真虚伪,要是两个长得颇为丑陋的男女相识,本姑娘才不相信什么一见倾心呢,这分明就是那些有色心又想留个好名声的人才说一见钟情。”牧浅衣哼哼两声,想起楚忘以前说得话,笑了一句,“依你的话就是还想立牌坊。”
楚忘不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
牧浅衣觉得无趣,又看向不远处驶来的小舟,见到船上的一个女人,不由捅捅楚忘的手,“小楚糟老头儿,你快看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