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司命的话错了,他对于我们雪瑶阁而言不算是什么威胁。”子扬按着自己的腰刀,瞪了对方一眼。
“剑邪宗存活的影刺都在调查你们雪瑶阁,楚歌的孩子要是成长了起来,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雪瑶阁嘛?”月司命冷笑了一声,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剑邪宗楚歌在世之时,整个剑邪宗对于我们雪瑶阁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威胁,他的孩子即使是天纵之才,可在我的主子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子扬反问了一句,继续说道,“我们雪瑶阁选择对影刺动手,只是觉得烦了而已。”
“呵呵,你们阁主恨不得所有影刺都死,对他而言楚歌是他的仇人,整个剑邪宗更是。”月司命晃了晃头,十六年前,雪瑶阁的少主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左右的少年,面对着庞攸的决定,那个少年也只能攥拳隐忍,可如今的局面不同了。
庞攸更加苍老了,而那位阁主也更加强大了。若说近些年雪瑶阁决定对影刺动手,同那位阁主的决定没有一丝的关系,月司命是不相信的。
“你们阁主会感兴趣的。”月司命从袖口中摸出一封信函,递给子扬,“信上有关于楚歌之子的信息。”
子扬低头,盯着月司命手中之物,他陷入了沉吟之中。
“你应该清楚,我为谁而效命,阁主关心之事,我不感兴趣。”
“我自然清楚,可是即使你和我们天机阁交易,我们也会和你们阁主交易。”月司命抿嘴低低的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身前之人。
子扬闻言之后,眼神一凝,他知道天机阁不会放过这个大买卖,定然会私下找人联系雪瑶阁的阁主。
他接过信函,两指伸入夹出信件和一张画像。
子扬很快的看了眼信件之后,他又将画像舒展开,画像之上是一个背负着剑匣的年轻人。
“楚忘?”
他念着名字,紧接着一惊,这张画像上的人正是夏侯轻羽让他雇杀之人。
“你见过他?”月司命注意到了子扬震惊的眼神,不由问道。
“嗯,前些日子委托你们天机阁找刺客刺杀之人。”子扬点了点头,重新将信函和画像放入信笺之中,他得将此事告知给庞攸,至少要在阁主知道前告知。
一旦雪瑶阁的阁主知道楚歌之子出现在江湖里,对方一定会派人杀掉楚忘。
他无法隐瞒此事,天机阁也不会给他机会。
“哦?是嘛?”月司命微微有点吃惊,想不到还有如此碰巧的事,只要刺杀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她也不会去了解,她可没有料到子扬会委托他们天机阁去刺杀楚忘。
“那他死了嘛?”月司命问道。
“不清楚,应该是没有死。没有一个杀手找我要钱,想必还活着。”子扬将信函放入自己的怀中,转身离去,“我会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
月司命盯着子扬的背影,她很好奇,当雪瑶阁的庞攸和阁主知道此事后的反应。
一个同楚歌算是忘年之友;另一个同楚歌有着血海深仇。
“唉,神灵摆弄人世的手....我们天机阁就是神灵的先驱....愚昧的人呀....”她转过身,面对着宏伟的女神像,伸展开自己的双臂,微微鞠身。
.....
楚忘坐在阁楼处听风赏雪,缩着脖子握着酒杯。
此处烟雨楼,可他们都未在烟雨楼中看见蒋怀灵。
牧浅衣有些无聊的提着锡壶,看着被煮的沸腾的水,好奇的说道,“这酒真有意思,冬日煮酒喝就和白开水一样。”
楚忘拧头瞥了眼牧浅衣,咋舌不已,眼前这位姑奶奶喝了三坛子好酒,自己的酒量和对方比较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没感觉嘛?”他问道。
“没呀,你们南方的酒甜腻腻的,特别好喝,一点也不醉人。”牧浅衣为楚忘斟了一杯子酒,自个儿又喝了起来,讲起自己从北至南的趣事,“小楚糟老头儿,我见过的公子哥一个个都特别热情好客,他们也请我喝酒,一大坛一大坛的喝。可他们酒量都不好,个个喝醉就问了我是不是喝醉了,然后就扒我衣服。”
--噗
楚忘听到牧浅衣的话后,猛地一口把嘴里的酒吐出。
俗话说酒壮人胆,那些公子哥喝醉了袒露自己的打算,可算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牧浅衣可是一个真玄境的高手。他有点幸灾乐祸的问道,“然后呢?”
“我以为是宗门外的待客之道,然后把他们衣服都扒了,扔在了酒楼里。”牧浅衣平静的回答,看着楚忘感叹道,“小楚糟老头儿,你是唯一不灌我酒的公子哥。”
楚忘目瞪口呆,大冷天扒光别人的衣服,丢在酒楼里,亏牧浅衣说得出来,这种做法玩心也太过大。
“我不是公子哥,穷得很。”楚忘歪着嘴回答,不想去理会眼前这个看似宁静,实则颇有心计的白衣女人。
“也是,你还欠我两百五十金铢呢,这酒钱谁出?”牧浅衣低头看着满桌的美食,小声的问道。
“你出一半,我出一半。”
“小气。你一个大男人和小女子吃饭喝酒,竟然还惦记着让小女子出钱。我师父说抠门的男人找不到媳妇儿,讨不到女人欢心。”牧浅衣撅起了小嘴,不满的说道。
楚忘白了一眼牧浅衣,方才对方喝了三坛子美酒,他愿出一半,已经算是顶破天的慷概了,对方不仅没有一丝的感激之情,反而埋汰自己抠门。
小女子作态,定然没有人娶!
“你要是不愿意,我只出自己的酒钱。”楚忘转动着酒杯说道。
“不用了,这酒钱算本姑娘的。你娘生儿不如女,哼!”牧浅衣双手拍在桌子之上,骤然站了起来,冲小二喊话道,“小二,多少钱?”
“客官,六银锱。”小二乐呵呵的小跑过来。
牧浅衣直接把钱丢给小二,低头瞥了眼楚忘,淡淡道,“软饭不好吃嘛?一直喝酒。”
“软饭?”楚忘手一抖,被酒呛到干咳起来。
两人身侧的小二低头偷笑,要说眼前的这位公子哥样貌也不差,就是头发太过怪异,一个少年人灰了发,软饭怕是不好吃,没几个有钱的人会背地里养这样的汉子。
楚忘急忙跟着牧浅衣跑了出去,从怀里掏出钱,正打算追上硬塞给对方。
当他们二人走出之后,他看到一个手握竹杖的男人站在街头,身披麻布服,头上戴白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