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大楼高插入云,月白色的门脸儿显得极其典雅,正门处金色的行书大字“天外天国际商务休闲酒店会馆”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大字的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天外天国际酒店集团第二十二连锁店”。
这个杜兰兰,怎么还弄出来一个国际酒店集团来?
从司马天娇桑塔纳车里钻出来,李军站在大门口抬眼打量着气势雄浑的天外天大酒店地二十二分店,心底不由得就是一笑,记得,原来这地方好像叫做什么金山酒楼的,眨眼之间就变成天外天了。世事变换,白云苍狗,还真的难以预料。
就好像司马天娇吧,原来上学的时候那可是开的大奔,可进入政府部门实习以后,座驾也就换成了普桑,既然选择了在体制内生活,那就要遵守这个圈子里面的规则,不然的话,就算是家族的势力再大,个人也会处处碰壁,在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
张亚北开得还是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下了车看着李军抬着头观看大酒店的招牌,从后面走过来笑道:“怎么样,你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变化大吧?我可告诉你啊,别看这酒店的老板是个女人,就连田海都有点怵她,一会儿进去你可别惹事,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门路,就好像突然之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上回我带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嘿嘿,不说了,咱们进去。”
李军奇怪的问道:“难道你在这里还吃不开?看你这样子好想吃亏了似得?”
“哼,我会吃亏?”张亚北不服气的梗了梗脖子,接着又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上回带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和一个不对眼的王八蛋遇上了,砸烂了酒店的一些东西,没出一天我哥就知道了,硬逼着我回来给人赔钱才算完事,你说这算什么事啊?问我哥这女人到底是什么靠山,我哥还神神秘密就是不说,只是说不让我招惹这个女人。”
李军笑了笑:“那你还来?”
张亚北转头瞪了李军一眼:“算了,给你这外星人说话也说不明白,现在京城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你可能还不知道,说是‘休闲不到天外天,花座金山也枉然’。
你听听,在别的地方请客吃饭休闲娱乐,你就是花一座金山,只要不是在天外天请客那就算白请了。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你了,你说我能不来么?”
司马天娇换上了一件印著浅灰色玫瑰的淡蓝色小衬衫,雪白的脖颈搭着一条紫色的丝巾,不过质料很透明,从衬衫的开领处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里面开扣式的黑色胸罩,胸部几乎可以用硕大来形容。她下半身则是铁灰色的小折裙,再加上细带的凉鞋,粉嫩的赤足,窈窕的身材,真是性感的一塌糊涂。
从下了车她就一直静静站在李军的身后,这时候听到张亚北吹嘘,不由在后面冷冷接了一句:“只可惜啊,不是你出钱请客就是了,要不然啊,恐怕你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你……”张亚北回过头去瞪了司马天娇一眼,接着又笑道:“我和李军那是什么关系,谁请客还不都是一样?反正你也是白痴,有什么资格说我?”
“张亚北,你说谁是白痴?”司马天娇的声音冷得像六月飞雪。张亚北嘿嘿地笑道:“咱们都是白跟着来吃喝玩乐的,不是白吃是什么?我说的是吃饭的吃,有的人脑子不够用理解错了可不能怨我。”
等到两个门僮拉开了大门,弓着身子请三人入内的时候,李军才感到了天外天大酒店的与众不同。别的大酒店一般门僮的衣服大都是红色或者白色,头上戴着与衣服颜色一致的高筒帽。
可天外天大酒店门僮的衣服居然是黑色的燕尾服黑丝的绅士帽,白色的衬衣打着黑领结,手里再拉着一根文明棍那就是标准的英国绅士做派。幸亏酒店里面冷气十足,不然的话就这么一身衣服,非捂出痱子来不可。
而站在大厅里迎客的女接待,则全都是淡青色的缎子大襟排扣小褂,淡青色的缎子裙裤,粉红色的软底绣花鞋,再加上满脸的微笑,真给人以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怎么样,这样的服务员你没见过吧?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真他妈绝了。
”张亚北用手肘轻轻的捅了捅李军的手臂,低声笑着问道。
看到李军轻轻点头,张亚北好像极得意的样子笑了起来。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天外天可以点套菜,也可以单点。三个人要了一间小包间,单点了几个菜,倒是素淡一些的青菜居多。李军看了看在一边下单子的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一直未变,还是笑的那么恬静。李军就不由得又点了点头,杜兰兰这一点做得还不错,有些酒店一看客人点的菜少又便宜,从心里就不高兴。尤其是服务员,跟桌服务靠的就是客人的消费提成,你点的便宜了也就跟着白忙活,这个时候想让服务员笑出来是不大可能的。
“要什么酒?”李军看着张亚北问道。“茅台吧,来点高度的,从上回在这里和人干了一架,三个月没捞着喝酒了。”张亚北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老爷子亲自下的禁酒令,就今天我还是请示完才敢喝的呢。”
张家兄弟的家教极严,更何况是老爷子亲自下的禁酒令?张亚北说已经三个月没有喝酒了看起来倒是真的,可见上次他闹腾的不轻。
今晚上司马天娇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一直默默地坐着听李军和张亚北说话,很少插话。服务员启开了酒瓶为她倒酒的时候,她也没说自己不喝白酒,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看到酒菜都已将上来,李军笑着端起杯子劝酒,司马天娇也很娴静的拿起了杯子,和张亚北一样,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白酒。
等到喝干了李军敬的三杯酒,司马天娇就站起身来,笑着对李军说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愿意见我,甚至还会躲着我。可是,我还是相对你说一句,一年前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到现在依然算数。好了,我这个人还有点自知之明,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那天有时间我在单独请你。”
说着,司马天娇拿起手袋,扭着细腰走了出去。张亚北看了看有点错愕的李军,嘿嘿的笑道:“行啊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司马天娇像个温柔的小媳妇儿。
唉,这朵花开的是很鲜艳,只可惜有刺啊!”
李军笑了笑:“我说给亚楠姐打电话你不愿意,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张亚北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等到服务员给他满上以后,挥了挥手,服务员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张亚北才盯着李军问道:“我想听实话,你和我妹妹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军神情一顿,有点尴尬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从他不让自己给张亚楠打电话一起吃饭的那一刻开始,李军就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
李军也抬起脸来,直视着张亚北的眼睛,低声道:“我们是朋友。”
张亚北仰头又喝下一杯酒,一边摸起酒瓶子给自己倒酒,一边笑道:“你相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单纯的友谊?”
这个问题,还真的让李军不好回答。说没有吧,自己和张亚楠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说有吧,男女之间即便是能成为一辈子的红颜知己,在身体上没有越雷池一步,可是精神上呢?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暧昧。要不然的话,凭什么能够成为朋友?
“你也不敢相信是吧?我也不信。”张亚北说着,笑了一笑:“听说你在香港一掷亿金,为的就是博得美人一笑?这话我信。跟在你身边的女人肯定也会很幸福。可是,我们张家必定也是一个大家族,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反而复杂的很。可有些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做起来又很简单。不生活在这样的家族里,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
张亚北伸手拍了拍李军的肩膀,笑着喝干了杯中酒,接着却转变了话题:“知道我上次在这里是和谁打的架么?知道我为什么和人打架么?”
看到李军摇头,张亚北嘿嘿的大笑起来:“对方是郭副总理的孙子,他妈比牛气哄哄的一看就让人不待见,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就缠上亚楠了,几乎天天学外国人给亚楠送花,一直想邀请亚楠和他一块儿吃饭,被亚楠拒绝了多次还是不死心,那天在上面保龄球馆和几个狐朋狗友一块儿玩,胡乱他妈吹嘘,恰好被我听到了,就这么干了起来。要不是司马天娇那个哥哥拉偏架,我他妈能弄死他……”
司马天豪?这件事情怎么又扯上他了?一想起司马天豪那张英俊儒雅的脸,李军心底就感到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对司马家着兄妹两个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可是,张亚北对于自己个他妹妹的事情内心是什么态度?和自己说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目的?虽然喝了点酒,但是张亚北却没有喝醉,这是酒话可不是醉话,说这些话,张亚北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