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姗,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了罗杰紫絮的声音。
雨姗静静地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洁白的婚纱一直拖到地上。
“好了。”
淡淡地应了一声,雨姗继续沉侵在自己的梦幻中,强忍着把眼角的一滴泪水擦去。
门轻轻地打开,紫絮惊讶地好久没有说话。
“雨姗,该化妆了。”
“知道了,我可以等一下吗?”
雨姗抚摸着舒服的婚纱,微微地一笑,下一刻,她就真的要订婚了,牧安臣也一样。
“好的。”
紫絮退出房间,欧阳圣紧紧地盯着那扇门,看见皇后脸上飘过一丝抱歉。
他走出房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同样,他也不快乐。
缓缓地走到窗前,微风轻柔地吹过脸颊,很舒服,带着青草的气味,让人不由得感到心旷神怡。
想着安臣吻她的那一刻,雨姗不禁苦笑,那个时候,她以为跟她走进礼堂的会是安臣,那时候,她真的沉迷于那个美丽的吻,幸福来得那么快,让她来不及思考。
脸上不知不觉飘红云。
可是去得好像是更快,来不急痛苦与哭泣,一切已经成为了事实。和她订婚的是圣,欧阳圣,她很喜欢的圣,但是,只是像哥哥的仰慕一样,這是她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明白过来的。
“雨姗,该化妆了,车子马上要到了。”
妈妈的声音再次催促起雨姗,无奈,她把十几个化妆师都请进了房间,把自己的脸交给她们。
“好了,公主,您可以出去了。”
果然,妈妈的决定没有错,人多力量大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谢谢。”
微笑在雨姗脸上有些惨淡,让里面的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难道,公主不愿意?
安臣现在在干什么?应该真挽着许美玲的手,向那个遥远的教堂走去吧。
“雨姗?雨姗?”
见雨姗傻傻地坐沙发上,没有表情,眼睛却依旧闪着光芒。
“嗯?圣,我们要走了吗?”
雨姗猛地站起身,快点结束吧,订了婚就没有事了!她暗自鼓励自己。
“是的,你怎么了?”
欧阳圣明知故问,不想把這一层窗户纸捅破,心里却在激烈地斗争,到底要不要放开雨姗,让她去找牧安臣。
“没有,婚前的综合症吧。”
雨姗想笑,也如愿以偿地挤了一个出来,那个笑在别人的眼里,比哭还难看。
“走吧。”
欧阳圣拉起雨姗有些冰冷的手,绅士地为他打开汽车的门,又矛盾地坐在她的身边,也许,這是自己守护在公主旁边的最后一段路了。
“圣,到了吗”
雨姗睁开微闭的眼睛,向窗外张望,人越来越多。
“到了,我们先进后门。”
欧阳圣给司机指出一条路,通向教堂的后门。
“圣,怎么了,不是应该到前面去的吗?”
雨姗疑惑地看着空旷的后门,没有人,仿佛与前面的嘈杂隔绝了千年。
“雨姗,你告诉我,你真的选择我和你步入這个教堂吗?”
欧阳圣靠着车子,遣走了司机,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解决他们之间的事。
“圣……”
雨姗看着欧阳圣,他虽然想表现的潇洒一点,但是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温情与伤心,漆黑的眸子里透出不舍。
“雨姗,你知道吗?原来骑士与王子是不一样的,骑士只可以守护公主,永远不可以取代王子的位置。”
欧阳圣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经过痛苦的抉择才从嘴巴里说出来。
“圣,你怎么了?”雨姗有些害怕眼前這个有些严肃欧阳圣,他的眼睛告诉她,他在放弃,在帮她做决定。
“雨姗,你告诉我,你可以彻底对牧安臣放手吗?”
欧阳圣紧紧地逼视着雨姗的眼睛,好像要看到心底一样。
“不知道。”
雨姗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是不可能忘记牧安臣的,永远都不可以,就连她和另一个很优秀的人一起订婚的时候,脑子里却是牧安臣的人影。
“我明白了,雨姗,去找他,不要让自己后悔。”
欧阳圣转过身去,坚决地看着雨姗说。
“圣,可以吗?”
雨姗仍然很犹豫,但是步子已经迈开了,她也不想让自己做出一个让三个人都痛苦的决定。
“可以的,因为你喜欢他。”
欧阳圣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到底,他还是不得不把公主送出去。
“对不起!”
雨姗冲了出去,跑进车子。
“西城教堂,快!”
安臣,等着我,我要告诉你,我要嫁的人是你,我要和你一起走进教堂,对着神父说,我愿意嫁给你,一生一世地陪伴在你旁边。
“保护公主。”
欧阳圣的声音越来越沉,对着身边的安熙圣命令道。
看着几辆车紧跟着雨姗后面,他才安心地倒在地上,准备面对对来宾的解释。
车子越来越慢,前面的交通出现了少有的堵塞,司机可怜地看着不停对着他叫嚷的公主,却又无能为力,只好一言不发地握着方向盘,额头沁出汗水,担心自己会因此被骂。
雨姗敛起婚纱,走下了车子,飞速跑向那座教堂,旁边的嘈杂声音顿时消逝地无影无踪,只有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告诉她,快到了,快到了。
安熙圣领着一群人傻傻地跟在后面,从来没有看到公主這疯狂,看来明天的头条就是雨姗公主为了逃婚逃命大街,并截走了一个即将结婚的准新郎。
雨姗,你应该快赶到那里了吧。
欧阳圣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向已有些混乱的人群,新郎与新娘都不出现,让大家感到有些不安。
国王依旧一副不问时事的样子,安然的笑着,他早就看到雨姗飞奔而去的身影,他的女儿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他为她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罗杰紫絮不停地打着电话,气愤地瞪了眼还在微笑的丈夫,恨不得把他杀了来解恨。看见欧阳圣从不远处走来,欣喜地跑过去,却没看见雨姗的影子。
“今天的婚礼取消。”
欧阳圣站在较高的地方,大声地喊道,慌乱的人安静了下来,只有私下里窃窃的议论声,紫絮站在丈夫旁边,嘴巴张得可以装下一个鸡蛋。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欧阳圣愣住了,牧安臣!!怎么会来這里,不是在订婚吗?
惊讶又变成了欣慰的微笑,原来,就算自己不决定,他也回来把雨姗带走的,命定的恋人怎么会這么容易就分离啊。
“雨姗呢?”牧安臣还喘着粗气,走到欧阳圣的面前,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雨姗,看得出他很是心急。
“去找你了,应该还在路上。”
欧阳圣的声音出奇地镇静与平淡。
牧安臣匆匆抛给他感激的微笑,乘上车子,一眨眼消失在转弯处。
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雨姗,告诉,他不会再放手了,永远都不会放了,他永远地守护公主。
路人惊奇地看着一个身穿洁白婚纱的少女在马路上飞快地奔跑,后面跟着几十个黑色统一制服的人。
少女的脚步没有听过,飞一般地飘过身边,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终于眼前出现一座高大的教堂,很多车子停在门口,牧夫人高挑的身材从眼前飘过,越来越清晰。
心中,突然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心跳逐渐加速,下一刻,她就可以看见牧安臣了。
渐渐放慢了脚步,牧夫人似乎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雨姗,直直的盯着她。
没有理会人们的议论与好奇,雨姗冲进教堂,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一个瘦小的身影,牧安臣,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牧安臣——”
雨姗用自己残留地一丝力气大声地喊着,回荡在教堂的上空。
许美玲的眼神有些幽怨,径直向大汗淋漓的雨姗走过来。
手慢慢地举起,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恨都聚集到那之手里。
又狠狠地落下,没有听见清脆的响声,没有见雨姗应声而倒下,没有看见雨姗痛苦的表情,留在许美玲脸上的是更深的愤怒。
“不得对公主无礼!”
安熙圣看见雨姗对即将落下的手没有反应,匆忙抓住许美玲手,冷着张脸,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雨姗没有任何的表示,教堂里面没有安臣,她可以感觉出来。
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她缓缓地转过身,绕过牧夫人询问的眼神,走出教堂,顺着自己来的路一直往回走。
没有话,安熙圣不安地跟在后面,洁白的婚纱上已经沾染上了不少泥,雨姗的头发有些凌乱,脚步越来越无力,身子看上去谁是会倒下一样。
安臣,你不在吗?你在躲我吗?难道,我们真的要永远地离开,你不是我的命定恋人吗?还记得那一次你吻我,现在,却不可以了吗?
我后悔了,我不要再和你冷战了,我不要宣布我要订婚,我不要是公主,我真得很想当那个被你遗弃的灰姑娘,那样,你就可以永远地牵着我的手不放开了。
安臣,你现在在哪里,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为什么没有你的气息,为什么没有你的怀抱,为什么没有你的手,在這个时候付我一把。
雨姗想着,泪水懦弱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掉进嘴巴里,咸咸涩涩的。
天空飘起绵绵的细雨,打湿了白色的婚纱,雨姗依旧没有反应,安熙圣也只好跟在后面,任由自己被雨淋着,他的眼里,公主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坚强,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柔弱女孩,而那个唯一可以安慰她的,是牧安臣。
身边,一辆车子飞驶过,牧安臣坐在里面,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极为熟悉的气味。
“停车!”
牧安臣愣愣地叫司机停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這种关键的时刻,就脱口而出。
慌张地打开了门,向前望去,只有熙熙攘攘躲雨的路人。
失望地站着,手渐渐握紧成拳头,怎么他感觉雨姗就在身边呢?难道是错觉?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牧安臣缓缓地转过身,向后面看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视线。
他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没有迈开步子,就看着雨姗一步一步地远离。
沉重地喘了口气,像是过了千百年那么久,牧安臣回过了神。
“雨姗——”
他依然站在原地,但是大声地喊着,在雨雾的衬托下,他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雨姗与随行的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愣了几秒——
擦去蒙在眼前的雨水,她看见了牧安臣那高大的身影,那温暖的怀抱,曾经属于她的怀抱。
没有再多想,不顾婚纱的束缚,雨姗飞快的跑向了安臣,一头扑入那久违的怀抱,尽情地从他身上吸取养料。
“安臣,安臣,安臣,别和许美玲订婚,不要订婚,安臣,我不再任性了,安臣……”
雨姗被牧安臣紧紧地楼在怀里,那么用力,那么真切,那么幸福,永远叫不够的“安臣”,永远流不完的泪水,永远道不尽的缠绵。
“雨姗,不会了,我说过,我要永远拉着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一辈子,都不会放开,雨姗,不会再放开了。”
安臣在雨姗的耳边低语,仿佛要把這一辈子的缠绵都说出来,他等得太久了,望得太苦了,装得太累了,突然间发现,雨姗,這个小小的人在他心里占据了所有,挥之不去。
轻轻地在她的唇上留下自己的记号,享受着她带来的甜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