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艳艳喘了一口气,虽跑得急,他的气却喘的极轻,笑了笑露出两排细白的糯米牙道:"师傅说今儿在朝堂之上,厉丞相主动请命,又有人上报说平南王和晋西王打的热火朝天的,皇上心里高兴,师傅特叫奴才来通知郡主,叫好好预备着,皇上还预备在正安殿召见各位皇子呢。"
如意笑了笑道:"幸亏你师傅叫你跑了一趟腿儿,不然我还真没预备着这么多。"
乔艳艳笑着又打了千,转身伶俐的就跑了,如意上回入宫住着的时候就知道这乔艳艳,因他身形娇小,又生的极白净,垂挂的八字吊眉让他的脸凭添了几分喜气,再加上他名叫个艳艳,所以宫里的人都喜欢拿他打趣,他也不恼,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而且办事伶俐,如今是高庸手下最得意的徒儿,只听他回身时还嘀咕了一句:"哎哟哟,昨儿可输了好些钱。"
如意也未多在意,宫里的公公在闲暇时喝酒赌钱的也是常事,只要不闹的太过,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这些个太监都是被除了男根的,整日无事是也只能找些消磨的法子,想着,她回身对着冬娘和莲青道:"姑姑,莲青咱们赶紧准备着。"
稍顷,听听到正安殿外接驾的声音,只有小宫女跑进来端了如意准备的茶,如意是女官所以也不必贴身服侍,她的职责就是管着皇上的身体,随着捧茶的小宫女一道入了正安殿堂屋内,莫离忧和莫离云同时悄悄的打量了如意一眼,莫离楚脸上则带着几分随意的笑,单冲如意点了点头,如意只微微报以一笑,那一笑,着实让莫离忧和莫离云都齐齐为之一怔。
莫离云的脸稍显冷淡,眼上蒙着几分阴沉,动容也只是刹那间的事,转眼便归于寂灭,他与太子一起跟皇后提起如意之事,谁想到倒惹了皇后不快活,皇后一个字也未说,他也不知皇后是如何打算的,难道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如意被莫离忧抢走不成,若她是个普通的女子也就罢了,偏她是天纵福星,又是父皇和太后跟前的得力的红人儿,这样的人即使他娶不到也不能叫他人得了好处。
莫离忧清俊无双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眼光微在如意身上流连一番,只见她一身冰蓝宫装,白玉般的脸上似采了冰雪的纯洁,一双眸子又清又亮,却还隐着几分让人难以探究神秘难测,细润的红唇轻轻抿着,只立在那里不说一句话,无端端的就透着几分难以亲近的贵气与清冷。
他心内一动,莫离楚转头拿眼瞟着莫离忧,只呵呵一笑,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言,看到如意,他复又想起玄洛,那心里立时激动了几分,只可惜玄洛是个男子,偏还是那样一个让人望尘莫及不敢亵渎的男子,他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皇上脸上带着几分平和之色,端起和阗的白玉茶盏,蒸气带着茶香袅袅扑鼻而来,闻之就让人沉着心静,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茶水之中舒展,旋转,绿芽儿水影交融,皇帝笑了笑道:"这看着似日铸雪芽,闻着味道却又不大像。"说着,轻尝一口,芝兰之香从鼻尖蔓延到咽喉,就连四肢百骸都有说不出来的轻快之感,他回头问如意道,"这又是你鼓捣出来的新茶?"
如意施礼笑道:"这本是臣女按皇上的脾胃研制的新茶,皇上喜欢就好,只是不知道这茶合不合众位皇子的口味?"
莫离楚哂然一笑道:"好你个沈如意,弄出这样的茶来日后叫我到哪儿喝茶都不香了。"
皇上沉了沉脸道:"离楚,不可无礼。"
莫离楚掩了嘴,皇上又笑道:"你若喜欢朕免不得要叫如意多费些心了。"说完,又回头问如意道,"这可是日铸雪芽。"
如意笑道:"皇上圣明,正是日铸雪芽。"
莫离忧淡淡道:"这茶里可加了什么,怎么喝着竟有些花香草香之气?"
如意笑道:"这可是臣女的看家本领,若这会子告诉了七皇子,臣女还怎么在皇上面前讨好儿呢?"
皇帝哈哈一笑,指着如意道:"偏是你这孩子说话呕人。"
"臣女这会子能呕得皇上一笑,这茶喝下去就更香了。"如意笑意盈盈道,"其实也没什么,左不过加了些花儿草儿并着几味药材,若七皇子想知道,臣女将此茶研制之法写下来就是了。"
莫离忧点着笑道:"那就有劳如意姑娘了。"
莫离楚又打趣道:"这会子你倒不怕这看家本领没了。"
如意又道:"不过是臣女白说着罢了。"
皇帝眉眼里皆是笑意,忽一眼瞥见太子如霜打的茄子般阴沉沉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莫离云本就不喜欢多说话,他也不太在意,可太子素日里却是喜欢说话,这会子满脸悲戚之色,必是为着慕容中之事,想着,他脸上的笑意退去,淡淡道:"澈儿,这会子你垂头丧失的做什么?"
莫离澈浑身一震,看上去精神有些倦怠,脸上苍白中带着几许青灰之色,眼睛有些红肿,他颓唐着脸低低道:"父皇,儿臣刚刚在想着程门立雪的故事,一下子走了神,还请父皇原谅儿臣。"
皇帝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脸上已冷峻的像挂了一层霜,如意心里咯噔一下,这太子这会子说这句话岂不自讨责骂么?她也不敢多说话,只敛了容恭敬的立在皇上身侧,皇上阴郁着脸,眸里晦暗不明,冷笑一声道:"哦,如今你倒进益了不少,也知道用功读书了,连程门立雪的典故都知道,不如你与朕说说可曾从中悟出了什么道理?"
"父皇,近日太子每每苦读至深夜,今儿..."莫离云心知不好正想要为太子解围,皇帝突然打断道,"离云,澈儿是朕的嫡长子,又是太子,自然应该为你们兄弟做好表率,今儿你们也一起听听澈儿的道理,看看说的是也不是?"
莫离澈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慕容太傅那样跪下来求他,那老态龙钟,满头白发的样子他心内十分不忍,虽然惧着父皇,但太傅勾结平南王之说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自打小时开始他都由太傅教导,自然有了深厚的师生情谊,如今太傅落难,他若连一句辩驳的话不敢为他说,也白辜负了他这么多年的精心教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