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带着阿日,冬娘和莲青一起去了盛园,在院外就听到阵阵吵闹之声,慕容大夫人带来的人一见如意倒不认得,但如今府里只得一位小姐,还有个沈秋彤是个疯子,猜也能猜出来人是谁了,况且一瞧如意这通身的气派,必就是传闻中福瑞郡主。
早有那机灵的人儿赶紧的跑了进去通报了慕容大夫人,慕容大夫人正怕捏不着如意的错处,况且这种男女间的事,她一个姑娘家的来掺合什么,必是仗着自己福瑞郡主的身份强压于人来了,想着,她只冷哼一声指着沈致远的头道:"你别指着有人来替你脱罪,我可怜的逸儿就这样白白死在你们侯府,如今他尸骨未寒,你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儿,我不管什么福瑞郡主来,就算捅破大天去也得讲个理。"
"慕容夫人好大的气性,是谁不讲理了?"如意一脚跨入盛园大门,就见那慕容大夫人正叉着腰立着眼骂人,哪还有半点大家夫人的风范。
慕容大夫人从来没见过如意,回头一瞧却见一个纱罗裹的美人儿,头戴银饰珠翠正盈盈的立在那儿,满脸冷色,那一双眸子透着彻骨的冷意,不过她倒未露怯色,只打量了几眼,沉声道:"合府里都是你们沈府的人,如今逸儿死了,死无对证,还不红口白牙的任你们瞎编排。"说完,她怒沉沉的指着沈致轩道,"你还敢写那要的休书,你要休慕容湘兰与我无干,只是你不该污蔑逸儿有慕容湘兰有私情,何况逸儿就死在你府上,难道你们不该给我个交待?"
"那夫人想要什么交待?"如意淡淡问道。
"自然是还逸儿的清白,我不能让他死了还不得安生..."说着,那泪水哗哗的就流淌了下来,边哭连哽咽道,"今儿一早你们命人将逸儿的尸身抬了回去,昨儿他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还死的那样悲惨,定是这沈致轩瞧不上慕容湘兰想休了她,又找不到借口使出来的诡计,好让他休妻休的名正言顺的,也不想想若没有我慕容家的提拔,他能做翰林院的大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如意看着她颠倒黑白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冷笑一声道:"那依夫人之言,你慕容家可以任意提拔官员了?"
慕容大夫人也未加思索道:"这个自然。"忽一想不对,刚想辨驳,如意冷然道:"当今圣上知才善用,任人唯贤,四品以下官职任免由吏部作主报由皇上批准,四品以上官员任免由皇上亲自负责,大伯能擢升翰林院掌院学士必是由皇上亲自来任的,与你慕容府又何干?"她沉了沉眉,一双眸子静静的盯着慕容大夫人道,"莫不是夫人觉得你慕容府的权力比皇上还大,可以背着皇上随意任免官员?这可是欺君杀头的大罪!"
慕容大夫人浑身一怔,她素闻深府有个三姑娘极是厉害,而且家里那个老不死的婆婆一门心思的想对付都不得,到最后还弄死了慕容雨,她本还有想着一个姑娘家当真就能厉害成那样,如今听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倒置了她慕容家于险地了,她目光里微露了两分怯色,复又打量了如意两眼,那一双眸清冷的却叫她心内一抖,她只强辨道:"你只仗着嘴头子利索,我说不过你,但..."
如意打断道:"素闻慕容世家乃儒门世家,也是京城有名的书香门弟,想来最是懂礼,如今你堂堂慕容府的大夫人何故连一点礼都不懂了?"说着,她看了一眼莲青道,"莲青,你且说与给她听听,也好让她不要再人前失了礼节,落了笑柄。"
莲青立时领会如意之意,先朝慕容大夫人福了福道:"奴婢参见慕容夫人,奴婢斗胆问一句慕容夫人是几品诰命?"说着,她竟自喃喃笑了一声道,"哦!奴婢可记起来,夫人可不是从二品么?那奴婢就示范一下给夫人瞧瞧了。"说着,她回头走向如意道,"臣妇慕容氏参见福瑞郡主,福瑞郡主吉祥。"
慕容大夫人的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恼着柳眉倒竖,眼鼻歪斜,她身边的小丫头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夫人,福瑞郡主可是正一..."
小丫头品字未出口,慕容大夫气急败坏抬手就打了那小丫头一个大趄趔,那小丫头唬的捂住嘴巴,指缝间竟有血渗了出来,她往地下一跪不顾流血的嘴角又自抽了几个大嘴巴子,两边脸立时紫胀起来一行磕头一行哭道:"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慕容大夫人愤怒的扫了小丫头两眼道:"乱嚼舌头的贱蹄子,谁要你在这里捣鬼吊白的,难不成我还没你懂礼知礼?"她含沙射影的骂了一通,少不得转了身子福了福道:"臣妇慕容氏参见福瑞郡主。"
如意不急不慢道:"夫人有礼了,既然夫人是个懂礼知礼的,咱们话也好说了。"说着,她又对着沈致轩道,"大伯,慕容夫人想给她儿子讨个清白也在情理之中,天下有哪个做娘的不疼儿子,像慕容夫人这般儿子才刚死,她没闲功夫的在家操劳儿子的丧事,却还有功夫跑到我沈府来闹腾,依侄女的意思不如就如了她的愿。"
沈致轩头发早已被人抓的散乱,早微带颤抖的站起了身子有气无力道:"都依你的意思办。"
慕容大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知郡主要如何公正处理?可千万别仗着身份压人,这样我可是不服的。"
如意轻笑一声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夫人你上赶着跑过来要扬一扬家丑,咱府上也只奉陪到底了,你不是说咱府里红口白牙的乱说么?那好,不如就顺藤摸瓜的查清楚了。我虽然是个闺中女子,但也勉强算是个医者,所以大夫人中了何毒,我查查便知,不如慕容夫人和大伯随我一起进去瞧瞧。"说完,便走向内屋,只见大夫人灰着脸色正气若游丝的躺在那儿,脸上身上全是汗珠儿滚落,人还未转醒过来,她搭了搭脉道,"慕容夫人,你若不信自己也可寻个可信的大夫来诊治诊治,我瞧着大夫人却是中了阴阳合欢香。"
慕容大夫人犟口道:"那又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