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
之前,孙坚尚未入雒阳,袁绍派曹操南下协助周昂兄弟争夺豫州。
临行,曹操问:“如今讨董大事不顺,而我方多次失败,袁术孙坚却接近成功,该如何是好呢?”
袁绍:“当找地方拒守,强大自身以观天下之衅!”
曹操:“那有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
袁绍:“我欲效仿光武旧事,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就可成功!”
曹操:“据河北以观天下之衅?!好计!”
袁绍:“卿就做我的曹参、吴汉吧。成功之日,不吝封侯之赏。”
曹操喜道:“多谢盟主!盟主一言解开我心头疑惑,我便为先锋到黄河南岸率先开拓土地。”
袁绍见曹操知情识趣,也颇欣喜,却没想到其野心很快就遇到了巨大外部挑战!
。。。
蓟县,幽州牧府衙
刘虞:“长安屡次下诏,先后以我为太尉、太傅、大司马,可见重视,我是不是应该去长安辅政呢?”
长史张逸:“长安掌握在董卓手中,其心思叵测。幽州与长安相隔数千里,军队难以到达。
如果只身前往,失去幽州的部众支持,必定对辅佐君王无能为力,就连自身安全怕都无法保障!”
刘虞:“那应该怎么办呢?”
长史张逸:“幽州有燕、代之众,渔阳广有粮铁盐,广阳、涿郡多谷桑枣栗之饶,上谷、代郡、右北平、辽西边军强大、士民熟于弓马,乌丸、鲜卑骑兵众多,当但效仿光武帝旧事,得幽州人之帮助,南下以争冀州,而后天下可定!”
“光武旧事就不要提了!”刘虞摆摆手,故意一脸严肃地说,“尊崇王室才是我之愿!幽州穷苦,外有边患,该怎么办?”
幽州常有边患,又有乌桓需要安抚,之前国家平均没讲将青州、冀州税赋二亿余转移支付给幽州。自从关东盟军起兵,道路断绝,冀州税负都被韩馥拿来支持盟军,青州黄巾肆虐自顾不暇。
张逸:“明公爱好节约,穿着破旧的衣服,一顿饭最多只一道荤菜,远近原本奢侈的豪族,都被感化而改变风气,努力赈济灾民。
明公为政宽仁,身体力行亲劝百姓种田纺织,青州、徐州数十万口慕名流亡至此,都能安居乐业,甚至忘记家乡。以上两点至高的德行!
只是属下窃以为以上只能做到安民,不能做到富民、府库充盈、强军。渔阳鲜于家等世家建议开放上谷、渔阳边市,属下认为很对。这样才能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
刘虞:“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
鲜于家的议题确实可以充实府库,购买马匹,增强军备。但铁器流入塞外,胡人盾兵得以坚锐,就不怕以后不好收拾?”
张逸:“那就只有让世家大族捐献土地财产以实府库?”
“不可!”
作为光武子孙,刘虞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认为有重复光武旧事的责任和荣耀,光武依靠官僚大族而成功,刘虞绝不愿意失去他们的支持与光武背道而驰:“哎,只要能保护汉家天下,便是受些诽谤、委屈,又有什么大不了。”
刘虞从此便更坚定了其“据幽州,北抚鲜卑乌桓,南争冀州”之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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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北平
公孙瓒:“什么?刘虞接受鲜于等世家建议,大开边市,以官营作坊、世家大族之盐铁、谷栗,向匈奴、鲜卑换取马匹牛羊?”
公孙范:“千真万确,我才从渔阳城回来,从塞外到渔阳城经常可见胡人的赶着马匹牛羊来,换了粮食盐铁走!”
公孙瓒:“叛徒,汉奸,他难道不知道中原汉人不如草原人善于骑射?难道不知道一汉当三胡更多靠兵甲、器械?”
关靖:“刘虞两牧幽州,怎可能不知道,这是为了当前利益不顾长远啊!”
公孙瓒咬牙切齿:“州牧刘大是汉奸!”
公孙范:“数千幽州子弟流血牺牲才换来边境和平、鲜卑不敢妄动,刘幽州却要把鲜卑人用刀剑弓马换不到的铁器、粮食,平白无故贸易给鲜卑人,如何服众?”
关靖露出讥笑:“我看他服众得很,多个世家大族表示支持,鲜于家甚至把刘虞比做昔日光武皇帝!”
“就凭他?汉奸也想做光武帝第二?真给祖宗抹黑!”公孙瓒越发暴躁,“不能让铁器出境,一定要制止他!大汉与鲜卑可以有和平,但那一定是鲜卑称臣来朝!我白马将军定要平定鲜卑乌桓,而后策马向南,奉皇室以扫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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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了尽快统合河北,袁绍写信给袁术、刘岱等人:
如今长安名义上有幼君,却不是汉家血脉,而公卿及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如何能北面称臣?唯恐今年称臣,明年今日就是你我忌日!何况我袁氏遭到董卓屠戮,岂能北面事之?
汉室之德,历四百年,自火德转为土德,逐渐凝固,不是轻言废弃的。因此先前我与韩馥共谋长久之计,要使海内见中兴之主。
幽州牧牧刘虞,光武帝系子孙,东海王刘强之后,历任甘陵相、宗正等职,在平定北方乌桓、鲜卑之乱过程中多功劳,恩信重于北州。
我们只要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他衰竭而亡。同时在关东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还有什么疑问?
袁术早就有自立之心,回复袁绍:皇帝幼小,无甚过错,错的是把持朝廷的董卓。袁氏历代忠烈,理应攻陷雒阳、长安,迎回皇帝。岂能立刘虞为帝?
“我这弟弟是何居心?”
袁绍不理会袁术的反对,以关东盟主的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等人拜见刘虞,呈上众议。
袁绍的想法是刘虞若能接受,总要大封众臣,身为盟主的自己就是首功,就能顺理成章的控制冀州、幽州,并扩大现有的兵力。
没想到刘虞再次断然拒绝,向袁绍表示并无此心。
实际上刘虞认为,其子刘和先在袁术手中、现在袁绍手中,岂有如此受制于下,受人要挟的皇帝?而且袁绍依然和去年一样,要求他前往冀州继位,岂有放弃部众的皇帝?袁绍之胆大包天,心比天高,刘虞岂是第一天知道。
刘虞久知袁绍之心,袁绍却不知道刘虞之意。
袁绍又请刘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刘虞同样拒绝。
浪费几个月,袁绍才明白:“原来光武皇帝起于河北之事太过知名,我想做光武帝第二,刘虞口虽说不,其实亦有同理之心!虽然立刘虞之事未能成功,但我略施计谋,就试出刘虞之意,就可做出下步战略,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袁绍的目光,看向了懦弱的冀州刺史韩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打算由近及远,由弱自强。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公孙瓒拥强大之边军,亦难免生起与他和刘虞相同野心!这一失误,为袁术、刘备、曹操等人所利用,在之后的多年里给他“据河北以观天下之衅”的战略造挖下了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