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婶，马上要开饭了，等午饭后吧。”顾靖衡薄唇轻抿，神色淡淡地看向周青芳。
周青芳还想说什么，却被钟诚抢先打断，他笑道：“靖衡说的对，马上就饭点了，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周青芳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她就是想瞧瞧是个什么东西，能让老太太看了都不高兴。顾家家世大，想要珠宝钻石还怕买不起吗？
“舅妈也太心急了，这也要等表婶先看过才行啊！”沈书蓉甜甜一笑，走到钟瑛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妈，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和正鸣去接您呀！”
钟瑛勉强笑笑，有些怯怯地看她，道：“我自己过来也不麻烦……”
“以后别这样了，”沈书蓉笑不及眼底，“不然我和正鸣心里都会过意不去的。”
“还是书蓉孝顺。”钟毓秀笑道：“哪像我家这个丫头，才不会管爹妈怎么样！”
林倩倩撇撇嘴没说话。
这时珍妈过来道：“老太太，可以开饭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起身，道：“好了，开饭吧！”
顾世安和钟鸿结束了棋局，钟鸿摇头笑道：“下了这么多年的棋还是下不赢！”
顾世安谦虚道：“今天姜仪生日，我也跟着沾了光，饭后再杀三局！”
“好好！”钟鸿忙不迭点头。
一家人上了饭桌，顾靖衡拉着苏郁坐到姜仪身边，其他人才从左右排开，同为晚辈的钟诚和林倩倩就被挤到了桌尾。
饭菜是请酒店的大厨来老宅做的，跟平时的家常菜不同，也照顾了老太太的宜忌。
“对了，靖衡，你公司里还有没有什么空位子，看看能不能把钟诚安排进去。”周青芳坐在对面，倨傲地说道。
钟鸿在桌下悄悄扯了扯她的手，又连忙赔笑道：“靖衡，你也知道钟诚学历不高，前段时间又丢了工作，最近一直闲在家里，你看看能不能……”
顾靖衡黑眸犀利地扫过钟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钟诚今年已经丢了三份工作了！
苏郁也有些哑然，钟诚和顾靖衡差不多大，竟然还要靠父母为他找工作。
钟诚讪讪地埋着头，被林倩倩鄙夷地瞪了一眼，头顿时埋得更低。
“靖衡，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吧！”老太太发话道。
顾靖衡略一思忖，道：“我公司里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招人。”
周青芳脸上挂不住，她想了好多办法想把儿子送进顾氏去，好歹也是亲戚，怎么也能混个经理当当，偏偏顾靖衡就是不松口，今天老太太发话，他竟然也不给她台阶下！
给苏郁夹了菜，顾靖衡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蔺远公司里还缺人，我改天跟他打个招呼，让钟诚过去。”
周青芳脸色发青，正想说什么，老太太却道：“蔺远和靖衡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个小忙会帮的，百花国际也不错。”
她说着看向钟诚，道：“钟诚，去了以后要好好干，别给你表哥丢脸。”
“我知道了，奶奶。”钟诚小声答道。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苏郁看着碗里的虾停住了筷子。
“不喜欢吃这个？”顾靖衡转过头来小声问道。
苏郁是有些吃不下了，但看到周围不停朝这边打量的眼睛，她勉强摇了摇头。
“我给你剥。”顾靖衡说着利落地去了壳，将鲜嫩的虾肉放回她碗里，还附赠一个笑。
苏郁有种喉咙被扼住了感觉，只能在众多“善意”的注视下吃下虾肉。
“靖衡对苏郁真是体贴。”周青芳笑起来，冷瞟了沈书蓉一眼。
沈书蓉不动声色地替卫正鸣夹菜，面上没有不悦，倒让周青芳失望了。
顾靖衡又剥了一个虾，苏郁实在吃不下就放到他碗里，压低声音道：“我有些饱了。”
“再吃一点。”顾靖衡蹙眉，她吃的太少了。
姜仪闻言也转过头来，关切道：“吃不下就算了，我待会儿让珍妈煮燕窝给你吃。”
“苏郁这么瘦，不养胖点将来怎么生孩子。”周青芳笑道：“我记得表嫂当初生靖衡的时候，胖的脸都圆了。”
姜仪笑了笑，悄悄观察着苏郁的脸色，这两人面和心不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郁最近几天胃口一直不好。”顾靖衡故作疑惑地道：“有时候吃到点腥还想吐。”
“是吗？”老太太一听来了精神。
姜仪只觉得莫名其妙，顾靖衡和苏郁并没有夫妻之实……
“吃不下就别吃了，家里补品多的是。”老太太转头对珍妈道：“你给苏郁单独做点。”
珍妈笑呵呵地走了。
苏郁在桌下狠狠拧了顾靖衡一把，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顾靖衡抓住她使力的手，笑道：“老婆，咱们先上楼，待会儿吃燕窝。”
苏郁挣不开，只能让他牵着，起身道：“奶奶，爸妈，各位，你们慢用。”
沈书蓉目光森冷地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几乎要掰断手中的筷子。
卫正鸣见状目光一黯，低唤道：“书蓉……”
“我没胃口了。”沈书蓉推开碗筷，“你吃吧。”
林倩倩悄悄瞄了他俩一眼，低头默默吃着菜。
这边苏郁被顾靖衡拉上楼，房门一关，苏郁就甩开他的手愠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说什么了？”顾靖衡装无辜。
“奶奶他们以为我怀孕了！”苏郁怒道，不止他们，要不是她在局内，她也会以为自己怀孕了！
“我只是说你胃炎犯了，又没说其他的。”顾靖衡靠近她，“别人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
“何况你不是不想对着表婶他们吗？”他靠近她，食指勾起她的小指，低声道：“现在不是更好？”
苏郁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顾靖衡停了停，摸出手机给蔺远打电话。苏郁看了看他朝阳台走去。
“蔺远，安排个人到你的公司。”
“什么人啊？”蔺远奇思妙想地猜测，“难道是嫂子？”
“你想的好事，”顾靖衡笑笑道：“钟诚，随便安排个职位就行了。不用特殊照顾。”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回头我跟人事部交代一声就行了。”蔺远顿了顿道：“晚上有安排吗？约了绍清唐晔出来喝酒，要不要一块儿来？”
顾靖衡看了眼立在阳台上的人，道：“今晚没空。”
“真掉嫂子温柔乡里了？每次叫你……”
蔺远话还没说完，顾靖衡就果断挂了电话，截断他的喋喋不休。
“蔺远让我出去喝酒，我推了。”他走到苏郁身后，张开双臂撑在她两侧的栏杆上，把她堵在中央。
苏郁知道抗议无效，无处安放的视线最终落在远方的白云上，她道：“为什么不去？”
“因为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做。”顾靖衡淡笑道。
他今天的着装似乎比以前都要正式些，苏郁神色微动，却没有继续追问。
顾靖衡就静静立在她身后，享受片刻无声的寂静。
就在他们两人偷闲的时候，楼下的人已经为那条名为风华绝代的项链惊艳不已了。
周青芳虽然喜好奢侈，但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奢华的项链，是女人谁不喜欢珠宝，眼见姜仪欣喜的举着项链，她满戴戒指的手都不好意思伸出去。
“苏郁真是大方，”她眼睛一转，笑道：“说起来她嫁过来一年，我都不知道她家里还有哪些人？”
“苏郁父亲一年前过世了，”姜仪顿了顿道：“还有个兄长，在英国。”
“能送得起这么贵重的礼物，家世应该不错。”周青芳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酸溜溜地道：“表嫂，你还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
姜仪笑笑，小心将项链放回礼盒里，她虽然和苏定是好友，知道他家经商，家境也很好，但具体什么样，她也没细问过苏郁。自然顾家也不需要苏家的财产。
“舅妈，”沈书蓉掩唇一笑，“这说起来是表嫂送的，实际是表哥对婶婶的心意。”
周青芳了然一笑，“靖衡真是孝顺，我这儿子就比不上了，我过生日，他就给我煮了碗长寿面。”
“各自的心意不同。”钟毓秀明白周青芳话里的意思，不露声色地接过话去。
周青芳顿了顿，转向楼上道：“这小两口怎么还没下来？”
“我去叫表哥表嫂。”沈书蓉起身道。
“我去吧，跑腿这种事我最在行了！”林倩倩看了卫正鸣一眼，笑眯眯地道。
沈书蓉笑睇着她，“你知道表哥表嫂的卧室是哪间吗？”
林倩倩顿了顿，沈书蓉微微一笑，转身朝楼上走去。
卫正鸣望了眼她的背影，随即低头喝茶。
敲响房门，等了一会儿顾靖衡才出来开门。
“表哥……”
沈书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靖衡抬手打断，他回头看了眼卧室中央大床上浅睡着的人，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
沈书蓉探头看了眼，心中妒意翻滚，她眼眶微红，盈盈望着他，轻声道：“表哥这么在意表嫂吗？难道你忘了南婧……”
顾靖衡眸色变冷，沉声打断她，“我说过，别再提这个名字！”
沈书蓉咬住下唇，怯弱地低下头，“我以后不再提了……奶奶让你和表嫂下楼去。”
她说着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双目欲说还休，“表哥，你真的喜欢上表嫂了吗？”
顾靖衡沉默冷肃，然而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却没逃过沈书蓉的眼睛。
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沈书蓉怅然转身离去。
顾靖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头时却看到已经坐起来的苏郁。
苏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笑容略显疏离，她避开顾靖衡的目光，穿上鞋子走过去，“奶奶他们还等着，我先下楼了。”
顾靖衡伸手拨开她颊边的发丝，道：“头发是乱的。”
苏郁抚了抚，微微偏过头，心中涩然。南婧，这个名字似乎是顾家的禁忌……
“下来了。”老太太抬头看见她从楼梯上走下，便笑道：“正好，厨房燕窝也做好了，您赶紧吃点。”
苏郁点头，才坐下，对面的周青芳就笑起来，道：“苏郁，你嫁过来一年，从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苏郁瞥见她眼中试探的光，淡淡笑道：“爹地过世后家里的生意就交给别人了，也不算什么大生意。”
周青芳心心念念就是那条钻石项链，她话锋一转，又道：“你不是还有个兄长吗？今日表嫂过生日，怎么不见他来？”
苏郁顿住话口，庄重已经来A市了，礼貌上是应该过来的。
“苏郁和我提过这事，但她哥才到A市，还没休息好，就另外选了个时间。”顾靖衡来到苏郁身后，弯腰扶住她的双肩道：“下次过来的时候得让你哥备份大礼，不然表婶还以为我们俩不懂规矩呢！”
“我随便说说，靖衡你别放在心上。”周青芳讪讪捧起茶杯。
沈书蓉目光一直在苏郁身上打转，无意瞥到她遮掩的左手时才发现她的结婚戒指已经不在了，再看她应对顾靖衡时的不自在，她直觉这两人一定出了问题。
“倩倩，你瞧，表嫂的婚戒不在了。”她转过头去小声对林倩倩道。
林倩倩仔细一看，还真是的，不经脑子就问了出来，“表嫂，你的戒指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苏郁的左手。
“你这孩子，也太粗心了，戒指都忘了戴上。”姜仪笑着圆场，她看了眼顾靖衡，希望他主动解释一下。
苏郁抚着无名指，戒指已经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苦笑一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顾靖衡却道：“苏郁的戒指丢了。”
姜仪闻言脸色一变，顾世安也放下茶杯，道：“好好的怎么丢了？”
“戴在手指上，那么大的钻石也能弄丢，我这侄媳妇真是财大气粗！”周青芳笑道。
“丢了正好，”顾靖衡执起苏郁的手，蹙眉颇为认真地道：“我早就觉得之前那个戒指不好看，趁这个机会换一个更好的。”
沈书蓉还未展开的笑容迅速淹没在嫉妒心中，她知道顾靖衡这次是认真的，五年前好不容易除掉一个南婧，没想到过了五年，又出了一个苏郁！
这一切都要怪姜仪，都是这个老女人！
“靖衡心疼老婆跟他表哥是一样的，”钟毓秀插话道：“倩倩，以后找男朋友睁大眼睛，比着靖衡来！”
一句话就转移了话题，姜仪感激地看了钟毓秀一样，对林倩倩道：“以后倩倩喜欢谁了，表婶给你做媒！”
林倩倩红着脸道：“上哪儿去找表哥这么好的人啊，要我说，表嫂最幸福了。”
看着林倩倩满眼的羡慕，沈书蓉压抑的嫉妒，还有顾靖衡这个男人霸道的温柔，苏郁几乎真的要以为自己很幸福了。
“先吃点东西，不然凉了。”顾靖衡挨着她坐下。
“妈，”苏郁吃完燕窝对姜仪道：“咱们上楼去试试项链好吗？”
姜仪眼色一变，下意识看了顾靖衡一眼，明白这是苏郁要下决定了，犹豫着要不要叫上顾靖衡，但又害怕叫上他反而弄巧成拙。
然而顾靖衡这时却站起来，笑得风轻云淡，“我陪妈一块儿去。”
姜仪求之不得，殷切的目光投向苏郁。
苏郁抿着唇，最终没有说什么，和顾靖衡一起上了楼。
三人去了顾世安的书房，合上门，姜仪回头看着他们两人，道：“你们真的下定决心了？”
苏郁垂眸盯着脚下织纹繁复的深色地毯，重重点头，开口道：“我们决定……”
“决定在一起！”顾靖衡骤然抬起看向姜仪，长臂一伸将苏郁揽在怀里，也不管她的挣扎，幽深的瞳孔里是严肃庄重的保证，“我喜欢苏郁。”
姜仪惊喜，苏郁却转头怒视顾靖衡，“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顾靖衡什么也不说，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下去，当着姜仪的面也毫不掩饰，直吻到她不能呼吸才松开，凝视着她道：“现在当着妈的面，我们两年婚姻的约定作废！”
他的声音很急，很重，字字敲打着苏郁的耳膜：
“苏郁，再嫁给我一次！”
顾靖衡屈膝跪下，拿出亲自挑选的婚戒，满目赤诚地道：“苏郁，连同你的心，再嫁给我一次！”
苏郁颤栗着，呆在原地茫然无措，姜仪轻轻推了她一下，慈祥地笑着。
苏郁伸手右手，然而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凉的钻石时，她却收回了手，哽咽道：“你能找到过去的那枚戒指吗？”
“我找不到了……”苏郁泪流满面，为这一年的爱慕和思念，那些不能回头的事好像都随着扔出去的戒指消失了一样……
顾靖衡站起来，缓缓从兜里掏出戒指，摊在她眼前，温柔而又笃定地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苏郁，相信我。”
两枚钻戒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苏郁抬起朦胧的双眼，透过泪水望着顾靖衡，他面上柔和的线条看起来模糊不真切，但却温柔的仿佛陷阱一样，诱惑着她深陷……
只要一抬手，她就能碰到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我相信你，顾靖衡。”苏郁含泪而笑，双手轻轻盖在他掌心。
顾靖衡闻言一笑，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道：“我还有惊喜给你，跟我来。”
苏郁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被他拉到了楼梯上，俯视着客厅里的人，顾靖衡回头凝视了她一眼，笑道：“我和苏郁要举行婚礼！”
顾世安最先笑起来，和蔼道：“结婚的时候也没邀请亲戚朋友，补个婚礼也好。”
“两个小的胡闹，你也跟着乱来！”老太太责备道：“都结婚一年多了才来办婚礼！”
老太太嘴上这样说，但面上却带着笑，都快五年了，她没有见过顾靖衡像今天这样高兴。目光转向苏郁，她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我们是搞不懂了，”钟毓秀欣然道：“选好日子了吗？”
“还没有，不过到时候一定会通知大家。”顾靖衡紧紧牵着苏郁的手，把新的婚戒套上去，低声笑道：“你做主。”
泪水再度弥漫，苏郁将头埋进他怀里，哑声道：“别说了，眼睛都肿了……”
顾靖衡朗声大笑，搂着她的腰，爱怜地反复地吻着她的发梢，又道：“我的新娘子想穿什么样的婚纱？”
苏郁这才恍然大悟，抬头望向他，“原来你那天……”
“想不想看到那件婚纱？”顾靖衡笑道：“现在就在这里。”
“真的？”苏郁讶异，“你竟然能说服菲娜？”
顾靖衡挑眉，“来看看就知道了。”
苏郁紧紧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快步跟他一起返回楼上。
两人亲亲热热的走了，姜仪笑着走下来，在顾世安身边坐下，笑道：“我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顾世安拍拍她的手背，转头对老太太道：“家里很久都没有热闹过了，趁这个机会，把顾修和顾筝也叫回来。”
“尤其是顾筝，天南地北的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姜仪附和道。
老太太欣然点头，却不忘对沈书蓉道：“你和正鸣也挑个好时间，先把婚事定下来。”
沈书蓉莞尔一笑，“我和正鸣不着急，何况现在我还在读研，不想分心。”
“这也没什么分心的，”姜仪接过话，笑道：“抽个时间就行了。”
“我尊重书蓉的意思，”卫正鸣出声，“也不想耽误她念书。”
沈书蓉回眸一笑，“正鸣，谢谢你。”
卫正鸣握紧她的手，目光中是不易察觉的殷切期待。
沈书蓉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别过头道：“倩倩，你上次不是说想学泡茶吗，现在有空，想不想学？”
林倩倩忙不迭点头，起身跟着沈书蓉去了。
老太太看卫正鸣痴痴望着沈书蓉的样子，眉目慈祥地道：“正鸣，你也去吧。”
卫正鸣点点头，跟顾世安几人打了招呼，随后离开客厅。
看到在茶室忙碌的人，卫正鸣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的花廊挑了个地方坐下。
“就是这样，”沈书蓉手把手教了林倩倩一遍，又道：“你试试。”
“嗯！”林倩倩点头，笨拙地加水。
沈书蓉退后一步，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我去下洗手间，你泡好茶来二楼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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