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再次来宁安宫送东西的时候,蕊娥不似最开始那么冷漠,而是热情的接待了她,因为陌如冰从进宁安宫就一直清清淡淡的,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会要求什么,可是如今却是开口了,这是件好事,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小婵姑娘,劳烦你亲自送过来,真是对不住。”
“哪里的话,只要姑娘喜欢就好。”
“蕊娥,谁来了?”本来一直待在内殿的陌如冰,不知为何竟然出来了。
“姑娘,是倾月宫的小婵姑娘,送绸缎过来。”
小婵看着那恍若云中月般缥缈如仙却又完全陌生的人儿,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是太后千岁!
作小宫女打扮的德妃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女子,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她不是惊讶的面前人的身份,而是她的容貌,虽然容貌变了,但是仅从那双让人无处可藏的眼睛,她就明白,她这次赌对了,果真是她回来了!
“姑娘,你身子尚未大好,怎的就出来了,若是着了凉,又发热了,可如何是好,皇上知道了,会怪罪的。”蕊娥赶紧的上前去扶住陌如冰。
陌如冰的身子有些酸软,不知道轩辕璟做了什么,她的身体一直都是软弱无力,连走路都很是吃力,若是多走上几步,整个人都就变得疲惫不堪,轩辕璟,你给我记住了,等我找到解决的方法,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竟然敢趁我之危,对我下手,你死定了!
陌如冰在坐下的时候,目光扫过德妃,德妃腿一软,直接就跪倒地上去了,小婵愣了一下,也赶紧跟着跪下去“参见姑娘。”
陌如冰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低着头的德妃,微微一笑“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姑娘。”
蕊娥扶着陌如冰在一旁坐下,然后命人收下小婵送过来的绸缎,可是小婵起身了,德妃却是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样诡异的现场让蕊娥紧蹙眉头“小婵姑娘,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小婵脸色一白“小容,看吧,我说你胆子小让你不要跟来,不要跟来,你偏要来,这下自己被姑娘的仪态给惊住了吧,快起来。”
陌如冰饶有趣味的看着德妃,她倒是想看看德妃这般费尽心思的要见她,所谓何事,若是自己猜得不错,她恐怕是已经认出自己了,所以,是有求于自己,或许,她可以借助德妃,脱离轩辕璟的禁锢,只是瞧她见到自己这吓得发抖的模样,能说得出来话吗?
“……”德妃低垂着头,不敢起来,也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是轩辕璟的人,但是她明白,必定没有一个人是她的人,以前熟悉的大宫女都不在她的身边了。
“蕊娥,带小婵姑娘下去休息一会,我跟这位小容姑娘说会子话。”陌如冰淡淡的开口。
“可是,姑娘,皇上说……”
“蕊娥,皇上说,你的主子是我,你没有忘记吧?”陌如冰微微挑眉,淡笑看向蕊娥,她如今虽然不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宁安太后,可是那与生俱来的霸气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奴婢记得。”
“记得就好,所以你也要明白,我是你的主子,我才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我若是要你死,皇上也只能让你死,明白吗?”陌如冰优雅的抿了一口茶,眸光淡然无波,好似不是在说一个人的生死,而是说捏死一只蚂蚁。
蕊娥吓得跪在地上“请姑娘恕罪。”
“带小婵姑娘下去休息一会,我不希望皇上从你口中知道这件事,知道怎么做吗?”陌如冰轻柔的敲着茶几,语态甚是温和的问道。
“奴婢知道。”
“那下去吧。”
“喏。”
待到所有人离去,德妃这才正式的行大礼“臣妾参见太后千岁。”
“免了,宁安太后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我也不是宁安太后,你也别跪在那里了,起来吧。”陌如冰抿了一口茶“德妃,如今你身为四妃之首,掌管后宫大权,可谓荣宠之极,却以这身装扮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知所谓何事?”
“臣妾想请太后……不,臣妾想出宫,希望姑娘能帮我。”德妃抬起头殷切的望着陌如冰,若是说,这偌大的后宫还有谁能说动皇上,那么就只有面前这人!她要的不多,只是希望皇上放她出宫罢了。
“你凭什么就得我能帮你?”陌如冰好笑的问道,如今她都是自身难保,又如何的帮她?
“因为,皇上只听您一个人的话,皇上也不会忤逆您的决定!”德妃肯定的开口。
陌如冰眸光冷了下来,冷厉的扫过德妃,吓得德妃通体生寒,忍不住的颤抖,她怎么可以忘了,面前这人可是凭目光都能将人活活吓死的主,自己竟然敢这般胆大妄为的跟她说话,这不是找死吗?
“姑娘,臣妾只是……”
“好了!”陌如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后宫五年的生活,将你的棱角磨平了,却也让你的变得更加没有耐心了,没有脑子了吗?”
“请姑娘恕罪,臣妾只是……”
“德妃,知道当年我看中你哪一点吗?”
“臣妾的礼仪。”
“不止,是你进退得宜,不争不抢的态度,让我觉得皇上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女子,而你就是这样的女子,看来这些年,你在宫中过得并不如意。”陌如冰叹息一声,因为宁安宫的事情,她四年没有踏入轩辕帝都,也不愿意去听跟这里有关的一切,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姑娘”德妃大胆的抬起头“姑娘,皇上他不爱这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虽然这些年,他经常会去臣妾那里坐上一坐,每次去都是看着臣妾发呆,说果然担得起一个德字。”
陌如冰从德妃的语气中听出无尽的酸楚,也明白她是后悔了,只是作为皇家的女人,一生都是皇家的女人,哪怕死,也得葬在皇家的陵墓中,想要出宫谈何容易。
“姑娘,此次你回来……”
“德妃,你如此聪慧,难道就看不出,我是被皇上软禁在了宁安宫中吗?”陌如冰苦笑着说道“皇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从西北蛮荒回来没站稳脚跟的新帝了,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和控制,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德妃咬了咬牙“姑娘,臣妾不想老死宫中,臣妾不想跟自己所爱之人永不相见,姑娘,臣妾相信,你也有喜欢的人,若是一辈子见不到自己所爱之人,却被困在另外一个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的男人身边,未免太可悲了,姑娘,求求你,帮帮我。”
“爱莫能助。”陌如冰叹息一声,她不想插手管轩辕璟的私事,德妃是他的女人,她不能放他的女人跟别人远走高飞。
“姑娘,当初你能成全尹小姐,为何就不能成全我呢?”
“因为你是皇上的女人,而她还不是……”
“我不是!”德妃大声吼道“我不是,若是我是皇上的女人,也就罢了,可惜,我不是。”
“什么意思?”陌如冰紧蹙眉头。
德妃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上殷红的守宫砂,那白皙皮肤上的一点红异常的鲜艳,陌如冰整个人愣在原地,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德妃入宫五年,就是在自己在的时候,也是侍寝过的人,怎么可能如今还是完璧之身,难道轩辕璟的身体真的有问题,可是自己查过,根本就没有问题!
“不只是我,后宫的妃子,都是完璧!”德妃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皇上从登基以来,就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子,至少我知道的人没有。”
“可是,他明明有……”
“没有,我们只是被送进承泽殿,然后到时间了又送出来罢了。”
陌如冰沉浸德妃告知的消息的震惊中,轩辕璟一直不曾宠幸妃子,她在的时候,可以说是为了防备她,做给她看,那她离开后,为何依然不去宠幸任何妃子?
“姑娘,皇上他其实……”
“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我会答复你的。”
德妃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多谢姑娘。”
“回去吧。”
“喏。”
待到小婵跟德妃离开后,蕊娥才进来,看着走神的陌如冰,小声的开口“姑娘,皇上传话过来了,说是要过来陪姑娘用晚膳。”
“蕊娥,你进宫多少年了?”
“回姑娘,蕊娥入宫三年,半年前才被调来宁安宫的。”蕊娥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对于陌如冰,她有种从心底的畏惧。
“蕊娥觉得皇上是怎样的一个人?”
蕊娥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傻傻的看着陌如冰。
陌如冰摇摇头“算了,下去吧,让我休息一会。”
“我扶姑娘进房休息吧。”
“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