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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鸣了头,回头向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停话的队员宣布了拉出去、进行武装斗争的决定。队员们一阵欢呼,都为以后不用再和鬼子、汉奸们弯腰打哈哈而感到雀跃。
一个队员突然脸色苍白地跑了过来,有些语无论次地对何大猛道:“都,都杀了,他们,他们可真,可真狠。”
“怎么回事,清楚。”何大猛不解地问道。
队员喘息了几下,道:“在煤矿公司工作的日本男人都被杀了,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关在地下室里。”
何大猛皱起了眉头,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叹了口气道:“算了,咱们先抓紧时间转移,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咱们无能为力了。”
…………
太阳高高兴兴地升了起来,照到了广阔的大地,唤醒了原野,并且好象在用自己那灼热炫目的脸庞发出询问:大地上有什么新事物,是否一切都很完好?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但对到达翻车现场的鬼子来,却显不出丝毫的明媚清新。
铜山县的特务队长山下挪动着短粗的身材在现场走着,他的脸阴沉得要滴下水来,胡子一撅一撅地,白眼仁闪动着寒光。
现场一片狼籍,残破的车厢里,血渍、残肢、杂物遍地的铁路上,到处都是“皇军”横七竖八、死相各异的尸体。车厢上满是枪弹射穿的洞孔,车头下部在嘶嘶的乱响,损坏了的汽缸在慢慢的往外流水。
又一个日本军官在几名士兵的陪同下,顺着铁路走了过来(铁路被炸坏,不能通车),山下见是铜山县的宪兵队长川口,赶紧迎了上去。
“情况如何?找到铃木阁下了吗?”川口此时也没有心情寒喧,直截了当地问道。
山下知道川口的担心,在铜山县境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铃木少将死了,两个人都要负上责任,受到处分。但要是铃木被敌人俘虏,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对帝国、对皇军来,将是太大的震动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铃木阁下的遗体,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山下并不太肯定地道。
川口瞅了山下一眼,疑惑地道:“进一步的确认?带我去看看。”
山下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川口领到铁路旁一副蒙着布的担架旁边,示意看守的士兵掀开。
川口定睛一看,明白山下为何不能确认的原因了,这具尸体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被手榴弹或炮弹炸得肢体不全。
看到川口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山下忙示意手下拿过一个纸袋,递给川口并解释道:“这是从遗体上发现的残损物品,由此得出的结论显然并不十分可靠,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川口了头,又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袭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他们向哪里逃窜了,派兵追击了吗?”
山下犹豫了一下,道:“有一名‘皇军’少佐阵亡前在地上写了个‘四’字,并且用手指着东南方向,据此判断,应该是gc*d的武装‘新四军’所为,而且是向东南方逃窜。但是——”
“但是什么?”川口对山下的欲言又止有些不满。
山下沉吟了一下,道:“但也不排除是敌人故布疑阵,误导我们,因为我们在西面发现了大量的脚印。”
川口不话了,捏着下巴沉思起来。不管怎样,他不想轻易地下结论,这关系到责任的问题。万一判断失误,岂不是罪上回罪。
“川口君,向哪个方向进行重追击,还请不吝赐教。”山下看似很真诚地鞠了一躬。
川口暗暗冷笑,谁不知道你山下有狐狸的绰号,在需要负责任的时候就想把我拉上,这种背黑锅的事情,还是你来好了。
“我刚刚到达现场,情况没有你掌握得全面透彻,轻易下结论很不妥当。”川口用同样真诚的态度对山下道:“山下君,你大胆去干,我绝对相信你。”
相信我?倒不如你要当缩头乌龟。山下腹诽着,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缓缓道:“东南方向是重,西面也不放过,敌人有可能分散逃窜。所以,还要通知周边各个据,密切注意异常情况,随时向司令部报告,以便我们调整部署。”
“哟西!”川口赞赏地了头,严肃地道:“山下君的思路非常正确,就按此进行吧!你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能限期破案,抓获凶手,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山下轻轻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将担架上的尸体盖好。他的目光扫过铁路路基旁正在排放的一具具尸体,心情异常沉重。三百多名“皇军”伤员,其中包括数名中级军官,一名帝国将军,这损失不亚于一场型战役,即便破了案,抓住些凶手,自己也难以避免地要受到处分。但现在,还是收拾起心情,专注于正事要紧。
实话,山下的心思够缜密,考虑事情也全面。高云焕设计的嫁祸,以及误导,并未达到十分的效果,但也多少为挺进队的撤退赢得了些时间。
………………
细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的白浪,又慢慢地在每一瞬间发生着变化。
兴奋与喜悦过后,存在杨天风心中的便是担心和焦虑。如何把部队安全带回家,便成了围绕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念头。
尽管此时在沦陷区,日军的防守是虚弱的,只能保证铁路沿线和大中城市的、线的占领,但横跨两个县,行程将近一百二三十里,对这支三百余人的部队来,依然是危机四伏。
虽然把韩庄据的皇协军俘虏都捆绑并且关了起来,但并没有人看管,据的异常情况,早晚会被鬼子发现,鬼子是否会把这些与铁道上发生的大事联系起来?
另外,高云焕在现场做的假痕迹能否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到西面?回去时找的路线,在哪里有被拦截的危险?
杨天风骑在马上,脑子急速转动着。尽管有各种未知的困难,但现在应该比原来计划中的情形好很多。没有大批国*军战俘一起走,没有太多的伤病员需要照顾。要是那样的话,行动会更缓慢,目标会更大。
部队一气走了三十多里,拐上了一条道。为了防备鬼子利用汽车追击,尽管道不好走,几辆骡马车的速度有所减慢,但为了安全,而且能避开前方的鬼子据,这样做是必要的。
此时,在广大的乡村,鬼子的势力还很薄弱,各种杂七杂八的武装还挺欢实。但对他们,杨天风是不怕的。
大概是归心似箭,战士们尽管忙碌了大半夜,可并没有露出太疲倦的样子。脚步是迅速的,行军是安静的,只听到低微的沙沙的脚步声,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咳嗽。
日过午时,部队到达了一个叫东洼村的地方,担任前导的高云焕的别动队已经控制了这个村子,严密封锁了消息。村子周围都用便衣放了岗哨,村里的人不许出庄,外来的人一律扣留。部队开进村子时,这里已经是家家关门闭锁,静悄悄的没有了声音。
杨天风威严地恐吓了一下战战兢兢的村长,村长则是一番诚惶诚恐地头哈腰,然后带着一个听差去准备粮食菜肉,并叫上几个帮忙的,在祠堂里为这伙鬼子和伪军做好了饭菜。
好在这伙鬼子和伪军虽然不准村民出屋走动,却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奸淫掳掠,只是吃饭睡觉。
为了应付晚上的行军和可能的战斗,部队的战士们除了岗哨,全都吃饱喝足去睡觉了,从外面看起来,村子里还象平时一样宁静。
别人可以休息,杨天风却轻松不下来,他看着地图,仔细推敲着,计算着。相对来,夜间行军更为安全,因为日本鬼子很少在日落后出动,黑暗是部队最好的掩护。
一夜间赶七十多里路,就进入了萧县地界,那里的情形应该比这刚出大事的铜山县宽松很多。
杨天风想到这里,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搔了搔头皮,真希望天快些黑下来。藏在这里一来是因为白天行军过于显眼,二来也是考虑到战士们的体力,最后一个考虑便是这里靠近山区,万一出现不利情况,部队也能抛弃物资,轻装撤进山里,不至于遭到过于重大的损失。
“长官,打扰一下。”宋青圃见杨天风并没有休息的意思,凑过来指着手里的《波亚战术精义》道:“这上面开篇讲游击战“仅战术之一,决无专事游击,可以制胜的道理’,而后面您又把游击战提高到了战略高度,加以详细论述,这是否有些前后矛盾?”
杨天风眨了眨眼睛,笑道:“看书不仔细,我要批评你两句,呵呵,不过你能提出问题,让我又很高兴。”
“不是不仔细,是书没看完吧?”郭松林打了个呵欠,起身挎枪,出去巡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