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和狄更斯之间的差距,也不是因为这些渺小的进步能够弥补的,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狄更斯轻敌的缘故,不过在狄更斯用上全力了过后,亨利下一招能不能撑下来,这个概率在佐罗的眼睛里面,看起来是格外的微小。
佐罗始终微笑着看着台上面无惧色的亨利,感觉到就像是看到了一只雄赳赳力图要挡住车辆的螳螂。
劳拉夫人和秦紫菱心已经紧起来了,要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声音惊扰了亨利,两人只怕是在他中剑的时候,就已经惊呼出来了。
旁边的贵族则是着得津津有味,毕竟这么精彩的比剑,估计除了全国剑术大赛,也没有地方能够看得到了。
狄更斯本身化身千万的剑在刹那之间,合为一点寒芒,闪电一般照着亨利眉心戳过来,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亨利当场毙于剑下,这是能够直接给斯巴克公爵造成打击的最有效方式,而法国虽然因为中古世界贵族风行的决斗热而专门颁布了禁止决斗的法则,但是对于骑士则不然,从前的法国法律规定,对于两个骑士之间的决斗,法律不给与直接的干涉,这个条款直到现在也没有废除,只是骑士之间的相互决斗,整个法国也找不出这么一例来,而现在的狄更斯,显然就想利用这个条款,将亨利置之于死地,他从小继承的就是他爸的性格,睚眦必报,虽然刚开始只是对斯巴克家族抱有敌意,但是因为自己的手下被击败,而自己竟然也会被这个剑术实力差自己好多的亨利耍得团团转,虽然已经刺了他几剑,但是那种丢脸的怨恨怎么也挥之不去。
到了这一步,狄更斯什么后果也不顾了,反正国家规定骑士之间的决斗合法,而且出了事还有自己的老爸顶着,有了这样的心态,狄更斯更是肆无忌惮,剑术又狠又凌厉的照着亨利而来。
亨利在面对狄更斯的时候,眉心已经感觉到那种压迫性的杀气,莫名的一紧,然后两人的剑已经交击在了一起,"乒!"火花四溅开去,像是陡然炸开了的烟火.又是一闷棍-爆洒开来的火星,已经证明了两人之间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一个全力攻击,一个不甘示弱,两人的气势都在颠峰之间碰触,场上的气氛瞬时间凝聚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索罗斯公爵也站了起来,在法国,任何一个贵族都从小被教导为学习剑术,索罗斯公爵也不例外,所以两人的比剑,他也看得出来,明显是自己的儿子狄更斯占了上风,谁也料不到,竟然会被亨利档住这原本以外是必杀的剑术,狄更斯心神一禀,皆是是因为他出这剑的时候,对自己抱着相当的信心,完全就是抱定了一剑斜刺入亨利心脏的决心。
他出剑的位置是正指着亨利的眉心,然后出剑的过程中,轨迹已经转向了亨利的心窝,凝聚到最大杀气之后转向攻击的剑术,狄更斯原本以为自己对亨利的增压已经足够了,他从剑势缓慢攻击过来的时候,就在隐隐的散发着杀气,随着距离的接近,杀气越来越重,最后达到颠峰,才陡然加快剑速攻击,保证任何一个之前被他杀气所压制的对手都无从抵挡,而现在他的剑速,已然在刺击的最后一刻,被亨利给成功追上,怎么不让他震惊。
不过亨利能够做到追上狄更斯的剑速,却没有办法完全的格挡开来狄更斯颠峰状态的剑术,手中的长剑嘣然断裂,剑脊和狄更斯的剑脊相互摩擦之间,带起一种足够震撼所有人眼球的火花,可想而知两个人的剑术力量,完全达到颠峰的交锋,亨利手中银剑的断裂声让斯巴克家族这边的人一阵心悸,临场断剑,斯巴克公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现在苦于对在场的两人无从帮手。
亨利的剑术毕竟差狄更斯两筹有余,实力之间的差距在这里展现得足够的明显,狄更斯刺向亨利心脏的一剑,最终被档偏了位置,直直的没入亨利的左肩胛里面,鲜血在飞速的刺入间喷溅了出来!
亨利面如死灰,手中握着半截断剑,刮在狄更斯身上,实际上他已经相当不错了,一个银质勋章骑士,一个金质勋章骑士,已经证明了两人实力的明显差距,而现在他又能够利用各种形势,将狄更斯这至颠至上的一剑给化解到这样的地步,已经足够他骄傲的了,毕竟在剑神的弟子手中落败,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啊!"劳拉夫人捂住了嘴巴,声音还是传了出来,不少人已经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虽然骑士的决斗他们无权干预,但是毕竟都是真刀真枪的决斗,从前的那些贵族子弟,都是在层层的剑道服保护包裹之下进行的剑术决斗,最不济穿着平常的衣服,用木剑来相互比试,这也已经是他们的底线了,能够这样子决斗的贵族青年,都会被其他的人崇拜或者另眼相看,而现在上演的真实决斗,其场面的惊险程度,已经让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狄更斯看着自己剑下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亨利,嘴角咧开一丝诡异的笑意,手中长剑从他的肩胛抽出来,换了个位置,朝着亨利的心脏刺了下去!
"住手!"斯巴克公爵一声暴喝,劳拉夫人看得呆了,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秦紫菱唰一下站了起来,但是也无从阻止,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狄更斯手中的银质长剑,扎压的纹路层层的显现在剑身上面,银白的剑身前半截还带着刚刚从亨利身上带着的血迹,后半截的剑身反射着死亡亮白的光芒,亨利的脸庞已经退下了血色,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真正的血迹,他的剑被打断的一刻,他作为骑士的勇气,也已经荡然无存,在白刺刺刺刀的光芒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也就在狄更斯手中的剑即将插下来的时候,一道黑影横空掠了过来,甚至于就连银鹰卫队队长佐罗也来不及看清楚,黑影就快速的横过七八米的空间,"嘣!"一声闷响准确无误的砸中狄更斯的脑袋,狄更斯本身拿着长剑也没有用上什么大力,在照着丝毫没有防备像绵羊的亨利心脏戳过来的时候,脑袋突然就像是被一闷棒打了一下一样,整个大脑在骨腔里面颤动,耳朵旁边就像是一个苍蝇窝,一阵金戈铁马的嗡鸣,眼冒金花这个形容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狄更斯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面就像是放着圣诞节的礼花,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差点没有一趟子栽倒在地上。
哐当!乒乓!砸中狄更斯脑袋的黑影在地上翻了个个,继续在地面拖行,带起一片金属摩擦的声音,坐在索罗斯公爵方位的七个银鹰卫队,眼睛跟着地面的黑影,齐刷刷傻着眼的看过去,他们的脑袋丝毫没有转过来,竟然有东西敢砸上狄更斯的脑袋!?竟然有人偷袭公爵大人惹不起的儿子!?
黑影停下了身影,地面上躺着个深黑的锅铲,倒不是不锈钢做成的,那种传统的铁质带着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乌黑油垢,泛在佐罗的眼睛里面,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一跳一跳的,心脏已经放弃了跳动,像是半天抽不上血,一阵痉挛的抽搐。
索罗斯公爵下巴已经掉落了下来,自己的宝贝儿子,堂堂的皇家骑士,索罗斯公爵称号的继承人,竟然这样被一个锅铲砸了脑袋,这是开什么玩笑!?
斯巴克公爵这边的人,秦紫菱,劳拉夫人,斯巴克公爵,包括所有贵族和贵族青年,同一时间把眼睛聚焦到了这个叫方云天的中国厨子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千篇一律,像是看到一个大摇大摆走到暴怒的狮子面前伸出手毫不犹豫拔下一根胡须的人。
最让所有人崩溃的是,他竟然还在笑!
我的天,所有人差点晕过去!
索罗斯公爵睚眦必报,他本生握有重权,生意场上无人敢惹,都是必须顺着他的意思来,好在他只要能够赚钱,对合作伙伴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就算是他的脾气很臭,在利益的驱使下,也会有人来和他谈生意,只是对于他的竞争对手,索罗斯公爵向来都是十分记仇。
其实索罗斯公爵虽然记仇,还没有到因为这点关系和一个公爵家族成为仇敌的地步,索罗斯公爵之所以因为嫉恨斯巴克公爵,那还是早年的事情,现在,他的儿子竟然被打了!
"哎呀,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脱手了。"看着众目睽睽盯着自己的眼睛,方云天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来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动作。
斯巴克公爵一众人等看着皮卡秋,眼睛里面流露着感激,甚至于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戈尔兰,也是看着这个自己向来不大注意的中国厨子点点头,不管这个男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终归是他救了亨利。
"谁丢的!?出来!"狄更斯一双眼睛睁得血红,环视着在场的众人,脑袋已经肿了起来,眼角还泛着泪花,声音走了调,带着疼痛的哭腔,这么一喊出去,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斯巴克公爵看着旁边的方云天,眼睛里面透露着一些奇怪而疑惑的神色,他翕动了嘴唇,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谁拿东西砸我!给我滚出来!"狄更斯继续叫嚣着。
劳拉夫人伸出素手扭了一把自己的丈夫,对着台上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斯巴克公爵站出来帮助解围,亨利整张脸就像是被白色乳胶漆刷过一样,恰白恰白的从擂台上面倒退着爬下来,被戴维斯接住,拖回了自己这边的椅子上,管家斯普顿不仅仅管理着整个斯巴克毫宅里面各种事务,更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他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中非战场上面的随军医生,流落到了外地,也就是那个时候结识了斯巴克公爵,才被请来成为管家,一干就是几十年,对于斯巴克家族,他有着深厚的感情,好象都是自己的家人一般,虽然平时的时候很看不惯这个大少爷亨利的作风,但是现在这样的关头,什么成见都被抛在了脑后,忙着给创口消毒包扎,倒是看得旁边的劳拉夫人和秦紫菱一阵心酸。
平常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亨利,现在则是头凌乱,浑身多处血迹,嘴唇恰白,双眼无神,倒是很让其他人心酸。
"我丢的!"斯巴克公爵站出来,他的腰间带着佩剑,光是他手扶上剑柄的动作,就让索罗斯公爵心里莫名的一跳,当年斯巴克公爵恐怖的出神入化的剑术仿佛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狄更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锁向斯巴克公爵,那是一个剑手满含杀气的眼神,于此同时,斯巴克公爵双目精芒陡闪,眼神凌厉的回敬过去,果然不负他作为全国击剑大赛冠军的实力,看得狄更斯内心一禀,原本准备要出手的剑也松了松,他知道自己已经泄了锐气,假如并非在颠峰状态之下,想要和斯巴克公爵对决,只怕自己输多赢少。于是他硬压下了一口气,但是嘴上也不甘示弱,"斯巴克公爵,作为一名公爵,你竟然使用偷袭的方式,你不觉得可耻吗!?"
斯巴克公爵笑笑,"我只知道我儿子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我是在制止一个对于已经无力还手但是还要赶尽杀绝丝毫没有骑士风范的人!"斯巴克公爵本来就是上议员的议员,早年的经历让他的言辞更加的锋锐,就像是他的剑一样,往往能直击要害,说得别人哑口无言。
狄更斯还想要狡辩什么,却被索罗斯公爵喝止,"够了!狄更斯,你已经赢了这么一战,应该回来了!"
索罗斯公爵知道面前这个斯巴克公爵的厉害,担心他使用个激将法,骗的自己儿子和他决斗,讲自己儿子刺死泄愤,那不外乎于把他在整个生命剥夺了还要严重。
狄更斯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难堪,借着自己父亲给的台阶就下了来,连忙回到自己的那边去。
"刚才进行了两场决斗,双方都是一胜一负,一般都是三局决胜,还有最后一局,我倒是希望最后的一局!能够分出我们两家的强弱!"索罗斯公爵看着自己儿子走下来,内心大定,看着斯巴克公爵说道。
"索罗斯公爵,你觉得我们两方的决斗发展到这个样子,还有必要再进行下去吗?"劳拉夫人站了出来,看着对面的索罗斯公爵说道。
"当然有必要,打从中世纪开始,家族之间就喜欢决斗,这是两个公爵家族的荣耀,由此而优胜的家族,也自然而然会让其他的贵族臣服!"索罗斯公爵丝毫不加修饰,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劳拉看着自己旁边的大仲马和小仲马两个人,后两位对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从中世纪开始,同一个阶层之间,贵族与贵族都是互相炫耀争斗的,男爵与男爵,都想把对方压下去,这是一种自古存在的奇特心理,虽然知道自己的上面有更大一级的子爵管着,但是就是要和自己同等阶级的人分出个上下,这种古怪而奇特的心理从金字塔一般的贵族分层结构自上而下的蔓延开去,使得这种残留的风气,直到今天还一直存在着。
索罗斯公爵这样说来,也并不是无理取闹,同样,斯巴克公爵家族这边的人也一样想要把索罗斯家族给击败。
"劳拉,交给我们了吧,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斯巴克公爵现在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坚毅,对于对方的一再挑衅,这个自从担任了家族继承人之后性格很好的公爵大人,再也按捺不住了,特别是对方还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儿子打伤,斯巴克公爵觉得自己隐忍太久了,这最后的一局,自然要当着现在场上那么多的贵族挣回颜面的。
"接下来,还有谁,要和我比剑?"斯巴克公爵傲视着对面索罗斯公爵众人,他的气势并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这么轻轻松松的一站,给对方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堵山脉一般。
银鹰卫队队长佐罗走了出来,捏着骨节噼啪作响,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斯巴克公爵,嘴角却溢出来了笑意,"斯巴克公爵大人,对于剑术来说,你是天下无敌,当然,我也无意挑战你那曾经博得全国击剑大赛冠军的剑术,所以。。。"
斯巴克这边的人都看着这个佐罗,不明白他肚子里打得什么主意,他们竟然坦然承认斯巴克公爵的剑术他们现在无人能敌,那么佐罗为什么又要站出来,并非认输,而且现在斯巴克公爵这边最忌惮的,并不是剑术超卓的狄更斯,而是这个佐罗,他本来就是闻名的银鹰卫队队长,对于银鹰卫队,对于法国来说应该是一支传奇一般的私人卫队,不光光是这个卫队达到了好几千的人数,更是因为这个卫队作为雇佣军出现在战场之上的时候,所向披靡。
而作为这支部队的队长,实力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实际上索罗斯公爵带着佐罗来,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震住斯巴克家族的秘密武器。
"所以我打算不用武器,光靠着一双拳头,和你们这边的人过招!"佐罗这句话一说,斯巴克家族这边顿时傻了眼,斯巴克公爵可能剑术在此无人能及,但是现在如果让他丢下了剑,可能此刻对面银鹰卫队的任何一人,都能把他给击败,而偏偏对方竟然先承认了自己这边没有人能够胜的过斯巴克公爵的剑,转为决斗,偏偏抓住了自己这边的软肋。
戈尔兰捏了捏手指骨节,已经准备站了出来,假如真的要打的话,那也只能他上场了,如果论搏斗,斯巴克公爵这边也只有他算得上最强了。
斯巴克公爵自然也看出来了自己这边无人是对方的对手,对方八个银鹰卫队成员,随便派了一个出来就差点把戈尔兰给挑下,此刻队长级别的人物出来,当然更加的没有人能够与之为敌。
就在斯巴克公爵面目难堪的时候,佐罗摇摇头,"当然,我也不会占公爵你的便宜,我只想和一个人面对面的决斗,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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