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不相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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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明国大军已经攻占了纪伊,原本打算经由伊势去往纪伊的甲军不得不改道向西,进入伊贺,与三好氏的兵马会合。随后,上杉谦信也接到三好氏的使者急报,率领越军赶到了伊贺。
让三好长庆感到庆幸的是,一直到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的援军到达,明国大军也没有发起强攻;而他的手头上已经拥有了九万多的一支大军,分别是自家的四万六千人,武田信玄的甲军两万五千人,上杉谦信的越军一万八千人,其他诸如伊势国主北畠氏和大和领主筒井氏、游佐氏等,也都各出了几百一千人,总兵力是那些“该死的明国鬼畜”的两倍之多,看来,胜负还有得一拼。不过,为了确保胜利,还是得再想一些法子……
打定了主意,三好长庆先和岛津义久说了自己的想法,岛津义久闻说连声称妙。两人便一道来到了甲军的大营,求见武田信玄——按照上杉谦信当初在答应出兵之时提出的条件,武田信玄被众人推举为联军总大将。三好长庆的兵马人数最多,却只能屈居武田信玄之下,心中当然不快;但是,明国大军入侵近畿,首当其冲便是他们纪伊三好氏,加之纪伊一战证明单靠三好氏的兵马,绝非明国大军的对手,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两人若是抽身而去,三好氏只怕难逃亡国灭种之祸。正所谓“事急从权”,大难临头之时,三好长庆也就顾不得去和武田信玄争夺那个联军总大将的虚名了。
听罢他们的想法,武田信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信玄也不好自专决断,还是把谦信公也请来一并商议决定的好。”
说曹操曹操到,武田信玄的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前来禀报,上杉谦信求见。武田信玄连忙说道:“快请谦信公进来。”
一袭僧衣的上杉谦信走进武田信玄的军帐,既不客套寒暄,也不给满脸堆笑地起身相迎、躬身施礼的三好长庆和岛津义久两人回礼,径直就对武田信玄说道:“我刚才又去察看了明军的阵营。明军的统军大将俞大猷、戚继光等人也是精通兵法之人,他们所选择安营扎寨的地势十分险要,立下的营寨倚山背水,惟有正面敞开,只以木栅栏为墙。我军攻击之时,关键是能否顺利突破他们的营寨。但是,要攻破那些木栅栏,靠步卒是不行的,惟有信玄公麾下的骑兵可堪一战。我军不日就要与明军决一死战,请问信玄公,届时可否愿意承担主攻任务?”
岛津义久笑道:“呵呵,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就在刚才,长庆公和信玄公商议攻打明国鬼畜营寨一事,也说是要请信玄公的甲斐铁骑担当主攻任务……”
岛津义久这么说,是因为他如今寄身于三好长庆那边,不忘时常逮着机会就吹捧三好长庆几句,随便也奉承奉承被自己花言巧语诱骗来参加盟军的上杉谦信。谁曾想上杉谦信却压根不领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请义久公记住,在我上杉谦信的眼里,三好长庆可算不上什么英雄,他也不配称‘英雄’二字!”
上杉谦信说话无所顾虑,全然不顾三好长庆就在军帐之中,概因他始终还认定明国大军入寇近畿,皆因身为家臣的三好长庆悍然放逐幕府将军足利义辉而起,从来不给三好长庆好脸色,也不按照战国礼仪,尊他一声“长庆公”,总是对他直呼其名。岛津义久瞥见三好长庆气得脸色发青,显然正在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便担心两人一言不合,发生冲突,使自己借助诸国大名之力共同对抗明国大军、报萨摩岛津氏亡国灭种之仇的一线希望化为泡影;更担心自己所托身的三好长庆气出了什么毛病,便陪着笑脸,继续打圆场说道:“谦信公言重了。长庆公确实和谦信公想法一致,也认为应迅即向明国鬼畜发起攻击,毕此功于一役……”
上杉谦信再次冷冷地打断了岛津义久的话:“拜托义久公不要一口一个‘明国鬼畜’。明军跨越万里,远征我日出之国,一年之内先取萨摩,再克纪伊,无一败绩,其实力之强悍,不只是我谦信此前从未见识过,只怕我们日本举国上下所有人等都是闻所未闻。义久公身为亲历之人。对于这样的对手,即便因深仇大恨而不愿谈及尊重与否,至少该有敬畏之心!”
岛津义久万分尴尬,更被上杉谦信抢白得无地自容,只得嗫嚅着说道:“谦信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上杉谦信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至于义久公说我上杉谦信会与三好长庆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认为攻击明军一事宜速不宜缓,其实原因很简单——九万大军齐聚伊贺,人吃马嚼,多耽搁已天,所耗费的粮草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三好军败退纪伊那样匆忙,大概并没有把家中囤积的粮草都带出来。我军迅即与明军展开决战,既可以早日平定外夷之乱,也可以替三好氏省下一点粮草。”
岛津义久国破家亡,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只好听凭上杉谦信冷嘲热讽;可是三好长庆却不一样——他当初可是近畿第一强藩,不但率军上洛,占据了京都,连幕府将军都被他放逐,若不是明国鬼畜突然冒了出来,别说是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天下人”,就算是取代足利氏做征夷大将军,也不无可能。如今虽说丢了三好氏世代经营的老巢纪伊,却还占据着阿波、和泉、淡路、山城、摄津、河内、大和等七国;如今又借着退兵,将原本没有国主、由国中豪族占据的伊贺收入囊中,除了驻守七国关津要隘的兵士之外,他还能聚集起四万六千人的一支大军,实力依然傲视诸多战国大名之家,如何能忍受得了上杉谦信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嘲弄!当即亢声反驳道:“我们三好氏虽说败退纪伊之时,的确没有能够得出多少粮草。但是,我有阿波、和泉、淡路、山城、摄津、河内、大和七国百万石领地,堺港也在我的掌控之下。别说谦信公只带了一万八千越军前来增援,就算是象信玄公那样带上两万五千大军,我们也能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团、每匹马都有草料!”
上杉谦信冷笑一声:“原来你是嫌我出兵少了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兵书,可否知道‘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这句千古兵家的圭皋之言。我越军虽不过两万,却从来没有让人把越后给夺了去!”
三好长庆越发恼怒了,手习惯性地伸向了腰间,想要抽出武刀。可是,在进入武田信玄的军帐之前,出于礼貌,他和岛津义久都把武刀放在了军帐门口的刀架之上,一摸摸了个空,便跳起来,扬着武将须臾不离手的军扇,就要朝着上杉谦信打去。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武田信玄大喝道:“住手!”
岛津义久也赶紧拉着三好长庆的和服袍袖,说道:“长庆公息怒,息怒。眼下大战在即,不但关系到我们各家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我们日出之国会否沦为异族强虏的附庸、我们大和民族千万民众会否惨遭异族强虏的杀戮和奴役,两位大人还是以和为贵,共同对抗明国大军的好……”
岛津义久这些话虽然是对着三好长庆说的,但是,字字句句扣着民族大义、百姓疾苦,分明是说给一向坚守正道、匡扶正义的上杉谦信听得,言下之意好象是说如果在这个时候闹意气,就等若是通敌卖国,便会成为民族罪人一般。
可是,三好长庆的举动无疑是对上杉谦信莫大的侮辱;加之岛津义久虽说也是一国大名,毕竟出身于穷乡僻壤的九州,父亲岛津贵久当年的官位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左近卫权中将,比起上杉谦信的关东管领之职相差甚远,而且因为天皇离奇失踪,据说也被明国人弄到了九州,就连他继承父亲当初的官职,也没有得到朝廷的确认,更何况他又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领地,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上杉谦信就更不愿意给他面子了。
见到上杉谦信还是对三好长庆怒目而视,武田信玄沉声说道:“这是我信玄的军帐,亦是联军总大将的帅帐。我信玄无才无德,原本不配做这个总大将,可是,你们公推众议,让我做总大将,也得到了义昭殿下的批准任命。你们可以不把我信玄放在眼里,难道连义昭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吗?”
听到武田信玄抬出了幕府将军足利义昭,一向信奉武家道义、尊崇幕府权威的上杉谦信这才收回了投向三好长庆的愤怒的目光,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请信玄公原谅谦信的失礼。”
武田信玄转而对三好长庆说道:“长庆公,请把你的方略再细说一遍。”
听完三好长庆绞尽脑汁想出的求胜之策,上杉谦信立刻站了起来,激愤地说道:“不行!只要我上杉谦信还在军中,就绝不允许有人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