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周过去了,又到了方正夫跟杨文忠约定好的联络时间。当天晚上,方正夫在保密局的办公室里一直坐到晚上十点多,才从办公室出来,开着车朝城东的那个安全房赶去。这一段时间总是阴雨不断,方正夫出门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这一次的降雨量稍微有点大,雨点打在车子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一路上,方正夫留心观察着街道两边的一切,他还不时的观察着车子的后视镜,防止被人监视或者跟踪。让他感到放心的是,一直等他赶到安全房,也没有发现任何被跟踪的迹象。突然出现的降雨,虽然影响了他的视线,同样也不利于别人跟踪,方正夫有足够的把握,自己并没有被人跟踪。
方正夫选择的这处安全房是一处带有院子的别墅,他把车子停在院子门前,打开了院门之后,把车子开了进去,又回来把院门锁好,这才开门走进了别墅。
发报机被他安置在二楼的房间里,方正夫来到二楼之后,并没有急于发报跟杨文忠联络,而是来到了阳台上,在仔细观察了周围一番之后,他确定附近没有异常之后,这才回到屋子内,打开发报机开始跟杨文忠进行联络。
离玉凤路几条街道之外的一个小出租屋内,司掌柜和白明福正守在一台监听设备跟前打盹,忽然,监听设备里传出了电报的声响,司掌柜和白明福顿时惊醒过来。
“快,赶紧记录电报的内容。”司掌柜立刻说道。
这台监听设备是一个专门用来监听电波电报的设备,只要监测范围之内有人发送电报,它就可以检测到电波。之前他们已经通过玉凤路这条线索,确定了方正夫跟杨文忠秘密联络的地点可能在城东这片区域,所以组织上临时调来了这台电报检测设备,用于监测附近新电波的出现和电波内容。
以郭思强对方正夫的了解,他猜测,方正夫与杨文忠联络的方式,恐怕还会跟以前一样,使用明码电报的数字来对应特定书籍的文字,完成加密传递,只要司掌柜这边能够检测到以明码电报发送的数字电报组,就可以确定这是方正夫与杨文忠联络的电报。只要确定了方正夫当天晚上跟杨文忠联络过,司掌柜就会通知郭思强,郭思强会在第二天想办法把藏在车子里的录音带给取出来,用以查找安全房的具体位置,除此之外,监听电报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用途,那就是以后用于确定密码本和电报内容。
郭思强的猜测没有错,方正夫跟杨文忠的联络所采用的方式依然是跟以前同样的方式。通过对电报的监听,白明福很快记录下一组阿拉伯数字,这组阿拉伯数字使用摩斯国际通用密码传递的,每四个为一组,连续发送两遍之后,这个突然出现的电波消失了。
十几分钟之后,另外一个较远的电波突然出现了,这个电波传递的同样是这样四个一组的阿拉伯数字,司掌柜和白明福猜测,后来出现的这个电波,很有可能是杨文忠发送的。
等到后来出现的这个电波的电报发送完,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方正夫这边再次发送了一份电报,接着,整个电波频率就陷入了寂静之中。司掌柜和白明福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这才确认,方正夫和杨文忠的联络已经完成了。
司掌柜从出租屋里钻了出来,来到了隔壁街道的一家旅馆内,拿起旅馆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刚响了三声,司掌柜就挂断了电话,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旅馆的服务员说道:“好像打错了,我再打一下试试。”
说着,司掌柜再次拨出了号码,等到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他又把电话给挂断了。这一次,他没有再解释什么,扔给了服务员一张钞票之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郭思强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听着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打电话不接,响三声之后再挂断,再打三声挂断,是他跟司掌柜提前联络好的暗号,只要司掌柜监测到以阿拉伯数字组作为联络方式的电报之后,就会以这种方式来通知他。
郭思强知道,明天是他行动的时间,为了查到木马计划的内容,他准备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方正夫与杨文忠联络的时间,能不能追查到木马计划,就要看明天他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郭思强故意磨蹭了很久,临出门又装作肚子疼,在厕所里等了很久才出门。他开着车子来到保密局的大院,离老远就看到方正夫的车子就停在靠近保密局大楼的地方,旁边还有空着的位置。
郭思强开着车子,朝挨着方正夫车子的那个空位驶了过去,他在停车的时候,故意装作没掌握好方向,把方正夫车子的后视镜碰掉了,还把车子上刮了好大一片。院子里的响动顿时引起了保密局大楼里众人的注意——在这个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兔子乱窜的局势下,这样规模的异响,足以把所有人吓得心里一突。
郭思强走下车,看着方正夫那辆被撞坏后视镜的车子,装出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朝二楼方正夫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方正夫的办公室之后,郭思强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对方正夫说道:“方叔叔,我刚才停车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车子撞坏了,要不你把车子钥匙给我,我开去汽修厂帮你修修吧?”
“车子撞了?撞到哪里了?”方正夫看着郭思强,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右侧的后视镜撞掉了,车门上蹭了一块。没事,不是什么大毛病,我估计半天就修好了。”郭思强说道。
“那算了,还是等我回头有空了自己去修吧。”方正夫说道,他不想给郭思强太大的压力。
“方叔叔,还是我去修吧,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儿,车子少了一面后视镜,开起来不大安全,我早点把它修好,晚上你回去不用耽误。你那么忙,哪有时间去修车?”郭思强说道。
方正夫想了想,觉得郭思强说的的确有道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车子的钥匙,递到了郭思强的手里:“好,你路上小心一点,别再冒冒失失的撞到哪里。”
“放心吧,刚才停车那是不小心,方叔叔你见我什么时候撞过车?”郭思强笑着说道。
从保密局大楼出来,郭思强拿着钥匙打开了方正夫的那辆车子,他坐在驾驶位置上,并没有急着插钥匙开车,而是先在驾驶座的隔层下面,摸出了两条电线,把接在一起的线头给拔断了。这两条电线是用来控制装在车子后面的那个微型录音设备的,如果不把线头给拔了,等会儿开车录音设备继续工作,就会把昨天晚上的录音给抹去。
郭思强开着车子,先是到戴老板的汽修厂把车子的后视镜装好,又把车门上蹭掉的那块油漆给补上,紧接着开着车子赶往了郊外的那个秘密仓库。
秘密仓库里,司掌柜和白明福正在等待着他,经过一番忙碌,白明福把车子里埋着的暗线和录音设备都给取了下来,又把车子恢复原状。这样一来,方正夫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车子曾经被人用录音设备监听过。
“你们马上回出租屋去,继续监听出现的可疑电波,录音的事情,我会尽快把它弄清楚,现在我要把车子还回保密局那边,出来时间太久,方正夫可能会怀疑的。”郭思强对司掌柜和白明福说道。
郭思强把车子开回了保密局大院,又把车钥匙还给了方正夫,这才开着自己的车子赶去了汽修厂,而那部微型录音设备,就放在他的皮包里,里面还有昨天晚上记录着方正夫行驶声音的磁带。
晚上回到家里,郭思强跟父亲和哥哥吃过晚饭之后,跟父亲说自己太困,想要早点休息,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面。现在,他拿到了录音磁带,不过,能不能通过录音磁带里的录音确定方正夫秘密发报的地点,还不一定。
郭思强把磁带放进了微型录音机内,插上了耳机,把录音机的声音调到了最大,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耳机里顿时传来了录音磁带特有的沙沙声。
郭思强很快找到了昨天晚上的录音,原因很简单,昨天晚上突然下雨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些录音之中,也只有昨天晚上的录音才会有雨点打在车体上的那种噼啪声。
郭思强原本以为,昨天晚上突然下雨的事情会影响到录音效果,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下雨不但没有给录音带来障碍,反而为录音带来了便利。在无风的阴雨环境下,只要降雨的幅度在中雨以下,这种潮湿的空气会有利于声音的传播——当然,前提是雨声不能太大。
郭思强意外的发现,只要屏蔽掉汽车挡板上的雨声,其实昨天晚上的录音效果要比今天早上的录音效果要好得多,一些外部的声音都清晰的被录音设备给记录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