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既死,剩余的二万血卫立时群龙无首,在地藏王和张衡两人的周旋和五万金枪武士的威压之下,再加上张扬所表现出来的巨大的神通,他们心甘情愿地投入了张扬的手下,必竟,能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很快的,沉入江中的黑铁大炮被打捞了起来,重新拉入了魔宫之中,现在,他们要等着秦广王率领着那数十万魔教士兵返回。
“王,秦广王看似随和,其实内心极有主见,要是他不愿投诚,挟数十万士兵作乱怎么办?”张衡有些担心,作为魔教中的五方鬼帝之一,虽然他的地位排在秦广王之上,但真正论起实力来,却还是秦广王更为浑厚,更何况阎罗殿十王,都是以秦广王马首是瞻,十王加起来的实力几乎占了魔教一大半的力量。
张扬微微一笑:“我们希望和平解决所有的争端,但我并不怕打仗,如果他真是想与我较量较量,我愿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张衡看着张扬眼角中那一闪即逝的杀气,不由心中一凛。
“不会的!”地藏王道,“秦广王虽然极有主见,但却是一个能体恤下情的人,而且对于通天的一些做法,一直是有异议的,如果通天不死,他可能会因为通天对他的提拔之情,顽抗到底,但如今通天已死,他也就没有必要将魔界拖入战火之中。”
“但愿如此吧!”张衡仍是心中没底。
“王,秦广王大军达到之时,请允许我先去与他交涉,我相信秦广王会准确地判明局势,而作出最正确的决定。”地藏王道。
“好吧!”张扬点头道,伸手手摸摸刚刚安好的黑铁大炮,感慨地道:“这大家伙着实厉害啊,说实话,要是这炮同时轰击我,而我防守的话,我也撑不了多久,只是不知秦广王和他的士兵们能抵得住几炮呢?”
看着向宫内扬长而去的张扬,张衡和地藏王都是面面相觑,从张扬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如果秦广王执意不从的话,那魔宫前的这大片平原,立时就会成会血的海洋。消息已是被严密的封锁住了,当秦广王踏上这块地方时,他会一无所知的面对着十数万严阵以待的军队和上百门黑铁大炮。
三天之后,当地面传来隆隆的震动声之时,魔宫之内所有的士兵立时奔向自己的岗位,黑铁大炮慢慢地高昂起头,五万金枪武士跨上战马,腾空而去,张扬站在高高地前门楼之上,专注地看着地平线上出现的那一抹黑线。
“王,我准备去了!”地藏王向张扬行了一个礼,道。
“王,请让我也去吧,我与秦广王平时的交情也还不错,兴许能说上话!”张衡也是主动请缨,对于他们来说,如何避免一场大战才上当务之急。
“去吧,但愿你们不虚此行!”张扬点点头,挥手道。两人身体一纵而起,化为两道虚影,直向前方夺去。
安苍江边,秦广王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江面,大桥去了哪里呢?三天前教主刚刚从这里经过,如有异常,他应当及早发出讯息来啊!正在心中不解的时候,空气的波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微微抬起头,两眼看向前方,两个人影已是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秦广王,别来无恙啊!”地藏王抖动着一声的肥肉皮笑肉不笑地向前走来,令秦广王感到意外的是,在地藏王的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北方鬼帝张衡,心中微一揣摸,已是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地藏王早已摆明了叛教,而北方鬼帝在通天教主屡此相招仍是不愿前来助阵,自是因为已经与地藏王勾结一道,作了反贼了。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秦广王哼了一声,“居然敢大模大样地到我的军中来,也不怕我将你们就地拿下么?”
地藏王笑道:“秦广王,你会吗?”
“那也说不定!”三人默默地注视着,半晌没有做声,秦广王身后的六宫宫主突地排众而出,“秦广王,这样的叛臣逆子,我们自当将他擒下交与教主发落。”秦广王扫了一眼几人,淡然道:“好啊,既然六位宫主如此有心,就请你们上前与我将这两个家伙拿下如何,我一定奏上教主,好好地记上你们一功!”
“这这…”六人脸上变se,讪讪地退了下去,这六人是原来六位宫主死了之后新近进位的,不论是资历和修为与他们这些人都是无法相比,一听秦广王让他们打头阵,那不是让他们送死么,当下涨红了脸灰溜溜地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多发一言。
“你们二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我何事,不妨明言,但有一条可得讲明在先,如果你们是来劝我和你们一道,反叛魔教的话,那可就免谈了!”秦广王道。张衡一听秦广王还没有听二人说话,就已将路堵死,不由心中一急,正想说句什么,地藏王已是将他拉住,转过身,指着安苍江道:“老秦,你说说看,这安苍江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了么?”
秦广王眼中忽地闪过一丝黯然之se,缓缓地道:“与当初相比,当然有很大的不同了,没有了绿水如镜,没有了渔舟泛渡,没有了水鸟漫游,现在他只是一团死水了!”
地藏王点点头,“你当然是知道原因得了?”秦广王点点头,“不错,我是知道!但是,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我从来就不怀疑教主会想出办法来的。”
地藏王忽地诡秘的一笑,“老秦,你看到是过去的不同,但现在他又有什么不同你可能看出来呢?”
秦广王微微一怔,忽地恍然道:“对了,大桥不见了,想必是你的杰作了,想要将我阻在这里,然后劝我反叛么。你也太儿戏了吧!”
地藏王大笑道:“当然,这桥是我弄塌的,也只有我能将他弄塌,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毁的吗?我来告诉你,是三天前,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
秦广王不由脸上变se,三天以前,按时间推算,正好是通天教主率领三万血卫回来的时候,如果地藏王在哪个时候开塌大桥,必然会遇上通天教主,但为什么他还能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地藏王接着道:“桥不见了,这只是表面的不同,现在这安苍江中,还埋着一个人的尸骨,当然,他已是粉身碎骨,魂魄不存了,但总算是安息在这大江之中吧!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秦广王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地藏王和张衡站在自己面前,那不是代表着通天教主?他不愿意想下去,这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
“怎么?你是不敢想,还是不愿意想呢?”地藏王逼问道。
转轮王忽地踏前一步,大声道:“地藏王,你婆婆妈妈地罗嗦个什么劲?这江里埋得人多了,哪一年不死许多人,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看在往昔的交情上,你还是快快地离去,免得让教主发现,让我们也为难,没的伤了老朋友的和气!”
地藏王放声大笑起来:“教主,哪里还有什么教主,转轮王,这江中三天之前刚刚埋葬了一个人,他就是你们嘴里的教主通天。”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众人的头顶,转轮王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地藏王,所有听清地藏王说话的人都在这霎那如同木雕泥塑,呆在了当地,通天教主会死么?半晌,转轮王才呐呐地道:“地藏王菩萨,你放什么屁啊?想骗我们也应当找一个能让人能勉强相信的吧,凭你能胜得了神功大成的教主?”
地藏王冷冷一笑:“转轮王,你认识的地藏王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么?通天教主三天之前,在这里经过一场大战,不敌而亡,坠入大江,粉身碎骨。”
秦广王脸se阴沉之极,沉声道:“是你勾结那黑山的星河暗算教主么?”黑山既破,却是搜遍各地也不见星河的一丝半点踪影,是以秦广王有此一问。
“星河算什么东西,秦广王,实话告诉你吧,星河早已是我们主上的俘虏,你们在攻破黑山之际遇上的那一个星河实际上是我们主上假扮的。”
“他是谁?”秦广王双手隐隐地发出光来,身后的另外九王一见老大的状态,也是暗自准备起来。他们的这些动作哪里能瞒得过地藏王和张衡两个久经苍海的老油条,张衡手中一紧一松,乌黑的佛珠已是出现在手中,地藏王却是神态自若:“秦广王,你要想知道我的主上是谁,现在却不是时候,只要你做出决定之后,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秦广王恶狠狠地盯着他,两手之中的光华越来越亮,心中已是怒极,随时都可以出手一击。地藏王冷冷一笑,道:“老秦,你可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肯来这里,你应当知道原因。”
空中的阴霾忽地散去,一团团的金光自空中洒将下来,众人骇然抬头望去,空中,数个整齐的身跨战马的方阵正手执金枪,蓄势待发。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阵阵哧哧地电火不断地闪耀,形成一个个地光团,虚悬在空中。
秦广王倒吸一口凉气:“黑铁大炮,你们,你们?”张衡大声道:“老秦,魔宫早已被我们占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难道要将我们魔界再次拖入战争的深渊么?黑山之战死得人不多么?”
“想让我和你们一样背叛魔教?”秦广王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你错了!”地藏王截断他的话:“不是背叛魔教,魔教永远会存在,而且会发扬光大,只不过魔教教主将不再是通天,而是换了一个人,说起来,你背叛的不过只是通天一人而已,老秦,通天真是值得你为他拼命么?想想吧,我们魔界落到如此地步,难道不是因为他么?”
秦广王冷笑一声道:“换一个人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让我魔界重复荣光不成?”
“当然可以!”张衡截口道:“我的罗酆山就在主人的绝大神通之下,恢复了往日的景象,老秦,现在的主上神通广大,不是你所能相象的。”
“不错,老秦,你好好地想一想吧,如果战事一开,你的这数十万士卒能挡得住我们的攻击么?魔界死得人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想我们再来自相残杀一次么?”
秦广王心中微微一动,回望着身后黑压压的士兵,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这些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秦广王,他们都在等待着秦广王作出决定。
秦广王长叹一口气,道:“地藏王,我不管你们的主上是谁,今日午夜,就在这安苍江上,我秦广王要见识一下他的神通!”
“老秦,你!”地藏王不由大怒,想不到秦广王如此顽幂不化。
“他如果赢了我,我自当下令全军投降,如果赢不了我,那有什么可说的,咱们就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了!”
地藏王一听之下不由大喜:“你是说你要单挑我们主上?”
秦广王冷冷地道:“地藏王,你也知道我们十殿阎罗星罗阵的厉害,今日午夜我们十兄弟就在这安苍江上与你们的主子较量一翻,如果我们输了,自当永甘臣服!”
“好,一言为定!”地藏王连忙道,“今日午夜,准时前来!”一拉张衡,两人飞身而起,向魔宫飞去,天空之是的金枪武士勒转马匹,缓缓地退去。
“地藏王,他们的星罗阵厉害非常,而且这一次是十殿阎罗亲自上阵,你答应得如此爽快,就不怕主人不敌么?”张衡担心地道。
“放心吧!主人何许人也,怎么会连他们十个人也对付不了?其实秦广王自己心里也是明白,能击败通天教主的人,他们是绝对不是对手的,他这样做,恐怕只是为了安定军心而已,如果输了,不至于起内哄,让部队分裂,万一赢了的话,更是可以凝聚士气,这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啊!”
“嘿,秦广王的花花肠子倒是不少,想来他摆明了是知道主人是绝对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必竟还要靠他们来安定军心嘛!”
“不错,不错!”两人大笑起来,向前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