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将兰花玉佩扔给苏长靖,怒吼一声:“婚约作罢!”
在百姓们的欢呼雀跃中,他面色铁青的大步离开京兆府大堂,沉下的眸子里,凝聚着浓烈的暴风骤雨,苏长靖,沐雨棠给他的耻辱,他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案情审完,百姓散去,苏长靖和沐雨棠也离开京兆府大堂,并肩走在路上。
阳光下,沐雨棠身姿纤细,容颜美丽,清新高贵的气质更是让苏长靖惊觉,她长大了,聪明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笨笨呆呆的小女孩,想到让他焦头烂额的婚约,轻轻松松的就解除了,他不由自主的说道:“雨棠,多谢!”
清晨时分,沐雨棠派人给他送了封信,上面详细说明了退婚的计划,当时他还纳闷,为何将退婚闹上大堂,出门后才知道,沐国公府被孙伟光血洗了。
“舅舅不必客气,孙伟光那么嚣张跋扈,总盯着沐国公府不放,帮你和表姐,也是在帮我自己,咱们两家的事情足够他臭名远扬,人人避之不及……”
沐雨棠将孙伟光告上大堂,让苏长靖趁机退婚,原以为定国侯势力再大,也大不过皇权,孙伟光做的恶事,足以让他做牢,却没想到他居然有免死金牌,逃过一劫:“表姐身体可好?”
“还好,只是一个人在家里嫌闷,想请你去府上做客,又怕你没时间!”苏长靖眸子里闪着和蔼的笑,就像看苏碧莹一样,满是关怀,很舒心,很温暖。
苏长靖、苏逸轩给沐雨棠的感觉是安心,可以像家人那样信任,比渣爹强了千百倍,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正要说话,眼瞳映入一辆紫檀木的豪华马车,放眼京城,能坐在这辆马车上的,只有一个人。
“舅舅,表哥,我该去上课了,改天有空,一定去看表姐……”她有许多疑惑想问他,正准备去雪尘楼寻人,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苏长靖、苏逸轩也看到了萧清宇的马车,知道他们是师徒,没再多说什么,轻轻点头道:“路上小心!”
目送沐雨棠上了萧清宇的马车,苏逸轩眸子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萧世子的马车,不是不让别人坐么?怎么会让雨棠上去?
车厢四角摆着四只小巧的木盆,里面堆满了冰,散着寒气阵阵,萧清宇一袭雪衣,坐在车厢里,白玉手指端着茶杯轻品浅酌,画卷般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神晕目眩,一旁小桌上小壶里,热水汩汩冒汽。
沐雨棠坐到萧清宇对面,直接开门见山:“萧世子,我想知道,谁给孙伟光的胆子挑衅瑶华公主?”
长长衣袖流泻,萧清宇放下茶杯,黑曜石般的眼瞳幽若深潭,淡淡道:“沈将军,也就是瑶华公主的夫君,和定国侯是死对头,无论是在军营,还是在朝堂上,两人都斗的天翻地覆,皇上颇感头疼,但两人又都是栋梁之材,皇上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闹的不过份,就随他们的便……”
萧清宇的话没说完,沐雨棠已然明白,他们是私人恩怨!
公主是沈将军的夫人,和定国侯也是结了怨的,沈将军死后,就剩下瑶华公主孤单一人,又伤心难过,不是定国侯的对手,皇上才将定国侯支开,调往漠北镇守!
隔的远了,无法时时找麻烦,只能在三年进京述职时触瑶华公主的霉头。
定国侯的心胸真是小如针眼,沈将军都死了那么久了,他还不忘找人家遗孀的麻烦。
“定国侯的免死金牌又是怎么来的?”免死金牌等于皇帝亲令,能得它在手的人,绝对做过不同寻常的事情,得了圣心。
萧清宇如玉手指摩挲着细瓷杯,沉着眼睑,声音淡淡:“宸王谋反,定国侯诛灭叛贼,立下大功,皇帝龙颜大悦,赐了免死金牌!”
沐雨棠猛然想起,沈将军也是十六年前过世,差不多就是宸王谋反的时候:“沈将军也是诛灭宸王时战死的吗?”
萧清宇摩挲茶杯的动作顿了顿,漫不经心道:“算是吧!”
沐雨棠皱着眉头看他:“什么叫算是吧?”
“沈将军原是宸王麾下最得力的大将之一,也是他状告宸王谋反,听闻,他带人缉拿宸王,不幸被杀,但宸王被押回京后说,他没有谋反,是冤枉的,更没杀沈将军……三天后,将士们运回了沈将军的尸体,乱箭穿心而死……正中胸口那支箭上,刻有宸王标记……”
萧清宇清润的声音动人心弦,沐雨棠却听得皱起眉头:“宸王被斩的时候,承认杀沈将军了吗?”
萧清宇摇摇头,清润的声音颇显沉重:“没有,他手脚被铁链锁住,无论狱卒们如何严刑拷打,依旧傲然屹立,不承认谋反,也不承认杀了沈将军,但证据确凿,先皇就下令将他斩了!”
听萧清宇的叙述,宸王是个有傲气、傲骨的人,沐雨棠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如何,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能让他在一气之下斩了亲生儿子,那证据肯定是强有力的。
心中不免为宸王默哀:“宸王有后代吗?”
萧清宇眼瞳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淡淡道:“有个两岁的儿子,是宸王世子,宸王的忠心属下带他逃跑,被定国侯抓到,斩于剑下!”
沐雨棠明白,定国侯平叛有功,再加上斩了宸王世子和宸王忠心属下,才得了免死金牌!他的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风吹起车帘,沐雨棠、萧清宇面对面而坐的优美景像展于人前,走在路边的安晓月看到,瞬间乍了毛:“沐雨棠,你给我滚下来!”
愤怒的吼声传入耳中,沐雨棠掀开帘子向外望,看到安晓月骑着一匹小红马,急气冲冲的追赶她:“真是个烦人的家伙,像牛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萧清宇慢悠悠的品着清茶,淡淡道:“牛皮膏药可不止她这一块,你再往左边瞧瞧!”
沐雨棠转头看向左侧,望到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夫就是普通人,走在人群里半点儿都不引人注意,车厢里的人,正挑开一点点车帘,悄悄向外望,那阴毒的目光,起皱的眼睑,赫然便是孙伟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