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王国栋睡得很踏实,只黎明十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乔小贝的倩影。
她眼波流转,笑骂着,“臭流氓!”
王国栋一下子就惊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墙壁和军绿色的被褥,王国栋抓了抓头发,笑了笑,再也无法入睡。
拿出乔小贝的照片,不断的摩挲。
脑海里面闪过一帧帧画面。
初相识,他不过是见义勇为的救了一个被九岁孩子轻轻一推就掉下河的小丫头,却没有想过会出现那么尴尬的场景。
看到被她一声尖叫招来的人,那丫头只会假装晕过去,却不知道转动的眼珠子出卖了她。
本来以为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没想到,那丫头那么不经事儿。
落水那么一会儿,就能让她她昏迷不醒。
乔校长来借银针,二大爷却打起了别的算盘。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去了。
他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肩膀,和少女不可描述的部分,耳朵根子都红透了,差点忘记怎么扎针。忍着三姑姑的调笑,帮着把药灌下去,他就慌里慌张的把她放下,逃一般的窜了出去。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乔小贝以后会是他的媳妇。
他看着颇为难得的鸡蛋面,心里想的却是,她吃过了么?
从此,她就是他眼里、心里最美好的风景:
那一年,乔小贝牵着乔小五,大手牵小手,走在田埂上,夕阳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直到今天,王国栋还记得那个样子的乔小贝。
单单纯纯的学生头,一身蓝底白花并不修身的薄棉袄,一条黑布裤子,拉着小五的手,走在田埂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一次,乔小贝在锅里烧着红烧猪脚,熬着汤!
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说不出来的家的温馨油然而生。
王国栋隔着烟雾看着乔小贝,突然想起四个字:宜家宜室!
木头脑袋此刻突然就开了窍。
一路走来,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乔小贝是我媳妇!是我的!我的!我的!
而现在,他的小媳妇在做什么?
会不会也在想他?
这该死的战争!
如若不然,他该有时间回去看媳妇了吧!
就不知道,媳妇毕业的时候,这仗能不能打完了!
媳妇,等着我!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国栋默默的整理衣服,等着号角响起。
战争时期,容不得半点松懈。
昨晚,已经越线了!
心里那根弦,该绷紧了!
不出所料,战争的号角马上吹响,王国栋立马下去集合。
赵和平亲自部署,给王国栋安排了任务,还真的把赵俊塞到了王国栋手下。
王国栋不过休息了一夜,马上进入了战争准备!
赵俊作为新上任的王连长的指导员,详细的给王国栋介绍着战况和这次任务的详情,以便王国栋尽快的进入备战状态。
赵俊只耽搁了几天的功夫,又博闻强记,介绍得详尽而具体。
这一场战争的开头并不顺利。
很多兵,尤其是北方来的新兵,对这边的炎热潮湿很不适应。
敌人的狡诈,也让战士们吃亏不少。
什么派妇女儿童靠近士兵偷物质,弹药,或者来个自杀式袭击之类的,这种突破道德底线毁三观的事情,别人做起来却是手到擒来。
这一个月,战士们不只是身体的苦和累,还有三观尽毁的心塞。
从对妇女儿童的同情怜悯,到后来的一概而论,战士们的心,渐渐的硬如钢铁,这都是战争惹的祸。
战争是残酷的,师长没了,旅长上;旅长没了,团长上;团长没了,营长上;营长没了,排长上;排长没了,班长上。而王国栋上任前三天,这个连,刚刚失去他们的连长。
甚至,这个连都是三个连的残部凑合在一起的。
王国栋这种敌后走了一圈回来的战斗英雄,回到老部队任个连长,也没有人说三道四,反而是热烈欢迎。
王国栋顿时感觉到了肩上的重担,他无法解决这些士兵们的心病,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带着他们回家,用家庭的温暖来融化这些人的心,让他们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他,也要回家。
保家卫国只是因为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呢!
最近,不知道哪儿听来一句诗,语文从来不及格王国栋却记得那么清楚,而且理解得比谁都透彻。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是他一个人有人等着,盼着。
这里的春闺梦里人多了去了。
所以,他必须想尽办法,让自己心如磐石,带着这些兄弟,一步步走回去。
“赵俊!”
“有!”
“你不应该跟我废话那么多,作为一个指导员,你和我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捷,最有效的消灭敌人,完成任务!”
赵俊看向王国栋,这还是自己心中那个心慈手软,一遇危险就把战友送走,自己在敌后方周旋的那个重情重义的王国栋吗?
这个王国栋一定是假的王国栋!
这么想着,赵俊的手伸向王国栋的脸,狠狠一拧,试图把王国栋的人皮面具给揪下来……
后果是,人皮面具没影儿,手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你不好好的琢磨正事儿,发什么神经?”
赵俊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王国栋脸上的红痕,尴尬极了,呵呵一笑,“就觉得这不太像你说的话……”
王国栋翻了个白眼,“还跟二傻子似的傻乐呵,回头就马上得被敌人包饺子了!手底下这么多号人呢!谁没个妻儿老小!有空给我琢磨这些,还不赶紧给我想招!你丫的不是跟我吹嘘,你三岁就看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上几个连环计啊!”
赵俊看了看王国栋,呵呵一笑,凑到王国栋耳边嘀咕了几句,王国栋眼前一亮,法子阴损,倒是有效。
王国栋点点头,对赵俊表示了肯定。
然后,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嘀咕了起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馊主意。
反正,自那以后,但凡看到他们俩交头接耳,不管敌军还是友军,都要提高几分警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