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雪奴赶回学校,并没把今天的事告诉师父,她不想让师父难过,她想搞清楚这中间的原由。
她师父既无钱,也无色,能骗他什么呢?她真不知道从何下手。
下午她到魔法系上完课,刚回到教室,就见到年初和年末放学后,来这里上工。
她见到长得清秀的二位公子,就想起了上午查他们家址的事,便给霍蝉尊师说起,贺总监改天要请他喝酒。
霍蝉应付地笑笑,道:“贺老的话,你别太当真,我也常常对他说要请他喝酒,他也不会当真。”
“哦。”她看着霍蝉离去,就见到年初和年末两兄弟微笑着走上来。
年末拿着擦布,往旁边桌上一放,边整理桌上的书籍,边寒喧道:“简学监,听说你请了几天假,玩得不错吧?”
请假?原来他们不知道她被掳了?便笑道:“还好。没想到你们二位还真会体贴人,闲知刚离开,你们就来接替他,帮我减轻负担。”
年初边擦着桌子,边道:“不光是闲知离开,安耐尔也离开了,以后我们也少了桩事。”
“少了什么事?”简雪奴有些没明白过来。
“不是你让我们闲暇时,去与安耐尔做朋友吗?他走得好,我们再也不用再跟着那个怪脾气的人。”
从年初的埋怨中,简雪奴才想起来,开学时见这两兄弟很黏人,才借口让他们不要跟着自己,可是,他们并没有向她禀报安耐尔的情况,说是跟着他,她并不完全相信他们真的会跟着安耐尔。
“你们与他做朋友了吗?我都忘了此事了。”
“简学监,不是我们不向你禀报,你说他做好事不用回禀你,做坏事才告诉你。”
“是啊,他没做坏事吗?人都离校了,我还不知道。”
“他主动将闲知送回家乡去,我以为这是做好事,不用告诉你的。简学监,我有一些问题不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
“你怀疑安耐安吗?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
“没有啊,我只是感觉他脾气怪怪的,怕他在学校里闹事。”她能告诉他们两兄弟,跟踪安耐尔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不想这两位黏人的帅哥,天天来烦她?
两兄弟放手打扫清洁卫生,她不便多留,就告辞出来。
在路上,她碰见师兄白晨,犹豫了下,还是将中午去苏家村的事告诉了他,并嘱咐他先不要告诉师父,让她把事情查清楚了之后再说。白晨答应了。
第二天,简雪奴又到图书馆还书,但没有见到苏菲上班,以为她休息,就问里面的工作人员,道:“请问一下,苏菲今天没上班吗?”
“没有,可能这几天都不会来上班。”阅览室里面那位男性工作人员,摇摇头说着,无奈的样子。
“哦,她请了假吗?”简雪奴想问清楚,不然师父一会儿也跑来询问。
“是,听说昨晚她家里死了人,来不了了。”
“啊?死人了?谁死了?”简雪奴好久没回过神来,她昨日才去过她家,并且听说她家就只有两个人,上无老下无小,她表哥?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说是她相依为命的表哥,被人杀了。”那位工作人员也不想与她多说什么,接过她手里还回来的书,不再理会她。
被人杀了?简雪奴慢慢往回走,满脑袋都是浆糊。
她突然驻脚,惊得捂住自己的嘴,“不会吧,不会是师兄杀了他吧?怎么会这么巧?昨天她只给师兄说过,苏菲有相公,然后昨晚他就被人杀了?”
她迅速跑回召唤系,见到师父和师兄正若无其事地在练功,她也没多说什么,上前就把师兄拉到一边,道:“师兄,你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白晨想了想,道:“你送了那么多佳肴美酒,我自然是陪师父吃肉饮酒,然后我们就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就睡过去了,宿舍都没回。师妹,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如果此时有人袭击我们,一定会全军覆灭。师妹,我错了,以后,我尽量注意,劝师父少喝酒,喝够就好,绝不再醉。”
“知道就好。”她回敬一句后,差点又被师兄带到沟里去了,接着问道:“你当真昨晚都在召唤系?没有出过学院?是不是你把师父灌醉之后,一个人出了城?”
“师妹,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骗你做什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白晨见她严肃的表情,也认真起来。
简雪奴见师兄不象是在撒谎,老实道:“苏菲的表哥被人杀了。”
“啊?死了?那不是更好。”白晨缓过神来,疑惑道:“师妹,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他是我杀的?”
“你昨天说要灭了他,我害怕是你做了傻事,刚才你说不是你,我自然相信不是你。”
“怎么了?谁死了?”狄曼走了过来。
简雪奴看了白晨一眼,迎上狄曼,道:“师父,苏菲那位瘫痪在床的表哥,昨晚去逝了。”
“哦?”狄曼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事,苏菲并没有找人通知他前去帮忙。
“师父,我刚从图书馆回来,听说苏菲阿姨的家里,就只有她与表哥两个人,现在,她表哥过逝了,她一定束手无策,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帮帮忙?”
狄曼看了一眼她,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
狄曼走出几步,回头道:“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她家住址。”
“师父,我已经问到了,在城南外苏家村。”
狄曼听了简雪奴的话,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开始召唤传送阵法。
他们师徒三人赶到苏家村,见苏菲家的院子里,到处挂着白幡条,一夜的光景,尤显凄凉。
村里来帮忙的几位妇人,都在各忙着各的。
此时,他们刚到院外,大好的晴天,诡异地飘起雨来,雨不大不小,疏疏密密,细细如麻,像千万根扯不断的线条,在苏菲的悲声中,显得悲戚而怆然。
雨,执着地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
院子里忙碌的人,都将桌子移到檐下。见他们三人进入院子,一位老妇人也没多说什么,将他们引入正堂祭室。
大家都明白,此时前来的,不管是过路躲雨的,还是前来悼丧的,死者为大,都会悼念一番。
苏菲跪在棺木前恸哭,棺木还未加盖,办案的官差已经离去。
苏菲见他们三人到来,先是很惊讶,后想到他们应该是从她的假条中得知的,便从地上爬起来,给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再站到旁边,接受他们对她表哥的祭祀。
先前狄曼听苏菲说,她表哥瘫痪在床,想象中应该萎靡不堪,可从相貌看,还是位精壮的汉子,看上去并不像久卧床榻之人。
狄曼从简雪奴的口中,只知道苏菲的表哥昨晚过世,原以为是病故,此时一见,才知道是他杀。
“是谁人所为?”狄曼回头看着苏菲,眼里满是愤愤不平。
“不清楚。”苏菲听他问起,抚着泪,又抽泣起来。她听村里人讲,昨日来了一位戴面纱的姑娘,将她家里的情况打听得很祥细,没想到昨晚,她刚下班回来,表哥就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气息。
先前听官差们讲,行凶者的手法是高人所为,一刀毙命,手法极快,干净利落,血还未流出,皮肉已经合上去。这样的手法,应该是四阶以上的高人所为。
狄曼看了白晨一眼,这一眼,让白晨又皱了皱眉头。
白晨上前去,与狄曼一起查看死者的伤口,狄曼看过伤口之后,对白晨解释道:“是四阶以上高人所为。”那口气,就好似在说,刚才错怪你了。
白晨向师父递上眼光,那意思好像是说:师父,不会是你昨晚来加了个班吧?那苏菲阿姨可是长得白白嫩嫩的,哪个小老头见了不想掐上一把?嫉火上头,杀了她占窝的表哥,也不是不可能。
狄曼厉眼一凌,瞪了徒弟一眼,不再搭理他。
白晨反击成功,回头看了师妹一眼。
简雪奴从师兄眼里,读出了他刚才在奚落师父。这种时候他们还有闲心开玩笑?
她见苏菲很可怜,拉着她到旁边坐下,帮她递上一杯水,安慰道:“苏菲阿姨,节哀顺变,看你脸色苍白,表哥泉下有知,也是不放心的。”
“谢谢雪奴姑娘关心,我没事。”苏菲喝了一口水,顺手放在旁边高几上,用白帕搌了搌眼角,温和地应了一句。
此时,一位老妇进来问了一声:“他嫂子,雨越见大了,要不要先让男人们停一停,等雨小点儿,再接着挖坑?”
“好……”苏菲微弱的声音应了声,她也不想她表哥,这么快就睡到那冰凉的地里。
他嫂子?这句话,无疑让狄曼抖了抖,如几根芒刺戳进心里。
苏菲曾经对他说过,她表哥不想耽搁她,并没有与她成亲,怎么就成他嫂子了?
苏菲自然瞧进眼里,待那妇人走出堂屋,她才对狄曼道:“老狄,我与表哥并未成亲,只是时间久了,村里人都从心里面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