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她挣扎两下,无济于事。
一双深幽的眸子锁住她双瞳,胸脯微微起伏,很明显的怒意,“你怕我?很好,不想我对边城不利的话,帮我解毒。”
他的皇弟东方伽南想要他的命,上次已经吃了暗亏,他怀疑东方伽南也知道了奴儿的存在,所以才想要灭他?他绝不会让东方伽南得逞,自己必须要有一副好的身体,等着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简雪奴听他提到边城,居然敢用边城来威胁她,心猛然一痛,眼光凛冽,一掌掴在他胸膛上,“无耻,放手,你玩够了没有?我要回去了。”
他胸膛挨了一掌,虽然没正中伤口,但也有震感,他痛楚地‘嘶’了声,钳住她腰姿的手更加紧了一分,眸子一如既往认真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她像小猫一样被钳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她审视地看着他想,前几次见他都不太正常,不但冷漠,话也不多,且总是直直地盯着她脸上的疮疽瞧,或许,他智商低下?是从未见过世面的深宫皇子?对一切都很好奇?
她决定考考他,敛起锋芒,道:“八个九相加会是多少?”
他甚新鲜地看着她,这是哪里跟哪里?这脑袋也转换得太快了些,是在检验他中毒的程度?她也太小瞧本宫的内力了,于是,他极配合地冷哼一声道,“七十二。”
泥玛,这么简单算术题还要考虑这么久?果真有问题,数学考过了,再考考语文,“听好了,上联,一二三四五。”
东方伽罗考也没考虑,张口就道:“下联,甲乙丙丁戊。”
泥玛,还真有两下子,她只是随口乱叫的,没想到还比较工整,只是,她还是刁难道:“不押韵。”
他基为谦虚道:“请你说个更好的,我洗耳恭听。”
“那还不简单,听好了: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一二三四五,五四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每对都比你那个押韵,是不是不服都不行?”
他咽了咽口水,道了声“服”,这是对联吗?分明就是顺口溜。让她解毒,尽扯没用了,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家伙这会儿还真配合?难得啊。
现在鉴定完毕,对答如流,智商正常,先前纯属他故意刁难,目的就是无理取闹。
“服了,是吧?那放我回去吧。”
“帮我解了毒就放你回去,绝不失言。”
她目眦着他,差点咬碎银齿,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她咬咬牙,不得不服软道:“尊贵的殿下,我知道你们上层人物,玩耍的花样颇多,我已经领教一二。但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先把我放开,我们俩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他并没有放开她,眼睛向旁边剜了一眼,反掌一推,将那‘众目睽睽’的榕光与云鹤的衣衫震得寸寸飞落,两人慌忙捂住前裆,裸着臀部回头便跑。
这招东方伽罗屡试屡爽,赶走碍眼的人最快的方法,无须费他一言半语,只须挥手,不想见的人迅速消失。
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货还真是乐此不疲,做事都是不经过大脑的。
像他身边的二人,榕光与云鹤,平日在人前,那也是威风凛凛,万人巴结,神一样存在的人物,可在他眼里,就成了两条哈巴狗儿。
话说回来,刚才他抽手捞她入怀之时,简雪奴见到稍远处的宫人已经退去,只有这两位不开眼的,瞪着眼珠子瞧,活该裸.奔。
其实她哪里知道,自从十六年前,他被人封印情根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性子,瞬间冷漠。虽然随着时间的流失,封印早已失效,但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性子就沿用下来。
那俩人奔进衣房,榕光还嘀咕埋怨道:“先前叫你撤到主子看不见的地方,你硬说咱家爷不识女人,怕他吃暗亏,现在好了,我们吃明亏。”
云鹤不高兴道:“你刚才没听爷说吗?他身上那毒就是这女子给种下的,已经吃亏了。”
“那怎么办?主子向来不懂女人,把她搂在怀里就能解毒?”
云鹤看着榕光笑了,道:“我看主子很懂女人,将她搂在怀里,如果她知廉耻,自然会尽快帮爷解毒。如果再不解,爷那招流云震荡……哈哈……”
榕光微默,跟着他奸笑开来。
这二人跟着性子阴晴不定的主人,性情也变得有些偏激,情有可原。
简雪奴被他钳住,有些懊恼,脑瓜子此时转得飞快,以自己正常人的智商,怎么可能玩儿不过他?笑话。
是不是自己没有按他的剧本顺着他套路玩儿下去,有失他的体面,难道他玩儿的是一个疯子与一个白痴的游戏?
但他是疯子自己并不是傻子啊。
再说,这货真的是与众不同,他并不讨厌她的脓疮脸,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他低头瞧着她张着嘴一言不发,便松开她,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还是那句话,“帮我解去毒,你就可以走了。”
她重新坐下来品茶,不想理这个疯子。眼看天色渐渐昏暗,宫灯已经点亮,这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放她走呢?百无聊赖中,她抽下头上的玉钗,与空中飞舞的蚊子刺着玩儿,如果一不小心玉钗脱手,能钉住这个人,多好,不过,那也只是想想罢了,他的武功太深不可测。
她突然觉得,曾经引以为傲的智商,对付动物绰绰有余。可在他面前真变成了傻子,毫无用武之地。瞧他的面色红润,唇色正常,并不像中毒模样,他到底为什么?
东方伽罗见她与蚊子玩得不亦乐乎,把他当空气,他广袖似乎动了似乎没有动,一阵微风吹过,方圆百米内的蚊子全都被他震落下地。
她倔强地睨了他一眼儿,继续刺,嘴里骂骂咧咧,“我刺死你这个疯子,我先戳你的眼睛,再戳这张棺材脸——”
“你在捅什么?我的张脸在这里。”
瞧着他抽动唇角的一丝惬意,毫无动怒的语气,这是要拍死她的前奏吗?
她怔了一瞬,喝道:“捅天,将老天捅破,漏两个炸雷下来霹死你丫。”
“幼稚,给我解去剧毒,我给你那日约定的一千五百两银票,你再从我宫殿里拿走任何一样宝物。”他认为,如果她给自己下毒,并且还是死亡寻麻,那她对以前是有记忆的,她恨他。只是,几次接触,没有瞧出她有记忆的迹象。
“你有完没完?你以为我缺钱花?那你说说,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居然说她幼稚?真想一钗子捅死他,可惜,技不如人。
“剧毒死亡寻麻。”他幽幽地瞅着她,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听到死亡寻麻这个名字,她安静了,从小身上就有死亡寻麻的香味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香气,这香味儿久闻都会让人中毒,她的家人早已经对死亡寻麻免役。
而以东方伽罗的修为,那晚上如果只是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是不会中毒的,最多当时会感到不适。除非,他亲吻了她涂有死亡寻麻药膏的脸。
她想到此,脸阴沉下来,真不是个坦荡之人,那晚他还做了什么,是否在她身上乱动过?她不敢想下去。现在,他居然还恬不知耻让她给解药?
见她半天不语,问道:“没话说了吧?给我解药。”
“没有解药。”她大声回呛一句,怒目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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