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凤说完话站起身就走,任静初急忙追了上去,“哥哥听我解释,哥哥不听我说明白原委那不是要冤死我?”
任延凤似是被激怒了,根本不听任静初的话,撩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任静初追了两步眼看着任延凤没了踪影,不由地大为着急,站在原地空喊了任延凤两声。
瑶华恰好端了水果过来,见到任静初的模样脸上一僵,“这是怎么了?”
任静初见到瑶华似是找到了救星,伸出手来拉住瑶华,“嫂子,嫂子你快去和哥哥说说,让他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样的主意,要不是我才嫁去薛家,才不会想要算上婆婆一起做生意。”
瑶华听了这话,惊讶道:“你要和薛二太太一起做生意?”
瑶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丫鬟,这才拉着任静初回去侧室,“你别急,我想世子爷也是担心你,并不是生你的气,府里人谁不知晓世子爷最关心你的。”
虽然她在祖母跟前长大,可是哥哥只要回去金华府就会给她带京城里的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就连胭脂、香露也是买好几种。她从金华府回到京里哥哥更是对她照顾周全,她名下的铺子也是哥哥帮着打理,从未出过差错,祖母还因此夸她心思灵巧,先后又将京里的两间米铺交给了她,要不是哥哥怎么会有现在的她。任静初想着眼睛红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哥哥怒气冲冲的模样,“哥哥若是这样,我情愿回去和薛二太太说了,不要生意也罢。”说到最后声音渐小。
她在薛家已经夸下海口,真不要生意了一定会让人看笑话,可是眼下哥哥也是真的气急。任静初说到这里又去央求瑶华,“嫂子你去和哥哥说,若是哥哥不肯和我说话,我也不走了,我在夫家又何时顺心了,还不如……”说着掉了眼泪,“就回来。”
瑶华脸色顿时一变,“这哪里行得通。成亲百日未到怎么能留宿娘家。”
任静初哭得伤心,拿起帕子来擦眼泪。
瑶华半晌才拿定了主意,“你一定让我去,我就去说说看。我想世子爷也是气薛家这样对姑奶奶,姑奶奶才嫁过去多久薛家就打起姑奶奶的主意,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要被搬空了。”
任静初一阵黯然,“那又能怎么办?陶……容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早早想办法在薛家立足,说不定有一天难逃她的算计。从我嫁进薛家开始,陶容华就处处和我作对,躲在一旁看我的笑话,”说着拉起瑶华的手,“你还不知晓你那八妹妹的手段,我没有她那铁石心肠,怎么能争得过她。”
瑶华顿时黯然,“那要怎么办才好呢?你在夫家总是没有人帮忙的,家里这边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你在夫家被人算计了我们又不知晓。”
所谓的被人算计,还不是陶容华,瑶华的感同身受,让任静初想起自己在陶容华面前受的委屈,更加难过。
任静初哭的伤心,瑶华只得去找任延凤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任延凤才又回到侧室里。
任延凤坐在椅子上沉着脸,“按理说你嫁去了薛家,之前托我帮忙管着的店铺也该接手过去,万一哪天让薛家知晓了,还当是娘家拿了什么好处,对你名声也是有碍,明日我便让店铺的掌柜将账目拿给你。”
几个店铺完全交给任静初打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任延凤脸上没了往日随意的笑容,而是正色起来,“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妹妹未出阁时我是该帮忙,如今妹妹嫁人了,我确实不好再插手。”
所有的店铺一下子都推给她……平日里她只是从哥哥那里看账目,现在所有一切都要她打理……她那里会做这些,想到这里,任静初再也坐不住,“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就你这一个哥哥,哥哥都不帮忙我要去求谁。”
看到任静初一脸仓皇的模样,任延凤也心软起来,坐在任静初身边,“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出嫁前让我像以前一样帮你管着店铺,我想着旁人也不会知晓,该帮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谁叫我就你这样一个妹妹,这才答应下来。可是今日你回来说起薛家的事,”任延凤皱起眉头,“薛家人恐怕对你的嫁妆看的极重,难保有一日不会知晓这些店铺的事,到时候只怕要出大乱子,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弄了干净,账目你接手过去,店铺的掌柜都是我们家的世仆,只要你吩咐他们必然不敢怠慢。”
“生意你也明白一些,只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难免要事必躬亲辛苦些。其他的不说每月的账目要弄清楚。”
说到账目,任静初就一阵的头疼。她哪里能看的懂那些,在祖母身边勉强学了些。比起看账目她更愿意听掌柜的说,“这些店铺哥哥交给我定要出大事,到时候我怎么向祖母交代,”声音渐渐低下来,“祖母身子不好哥哥又不是不知晓,再说那些店铺都是我们任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哪里能担这个责任。”
任延凤叹口气,“那是祖母给你的,就算是你将店铺盘了出去祖母也不会说什么的。”
任静初哭道:“哥哥真的要眼睁睁地瞧着我被夫家人欺负不管了?”
任静初说到这里,瑶华站起身悄悄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现在已经用不着她帮忙……任静初在夫家尝到了坎坷的滋味,回来娘家眼见最后的依靠要没有了,会想尽法子留下任延凤帮忙。任静初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任延凤将这么一大摊子放在她面前,她定会惊慌失措。
瑶华不禁怅然一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要的东西,任静初却拒之门外。任延凤也是用心良苦,劝说着任静初成亲之前将这几个铺面写在陪嫁单子外,还不就是等着今天再进一步拿到那几间铺子。
屋子里任延凤安慰任静初,“这些生意你也该知晓一些,就算我帮忙也不能一直帮下去……”
任静初道:“怎么不能帮忙?刚才哥哥也说了,薛家人都盯着我的嫁妆,难不成要被人算计了干净才好?”
任延凤迟疑着,“总归是不大好,娘家插手太多就是把柄。”
任静初擦掉眼泪,露出些精明来,“万一问起来,我就说那些店铺是祖母给哥哥的,这些铺面我又没写在陪嫁单子上,薛家能拿什么凭据威胁。”
任延凤皱起眉头,“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店里的掌柜个个知晓……”
掌柜的知晓那有什么,“只要和掌柜的说就是了,店铺还是姓任的,哥哥接管就是哥哥的了。”还有什么比放在自己亲哥哥手里最安全的。
见任延凤仍旧迟疑,任静初道:“我除了哥哥还能相信谁呢。就像这次酒楼,哥哥只管写自己的名字,我什么也不会只能坐等着,连同薛家那边我和婆婆一起做的酒楼,哥哥也要帮我想个法子防着,酒楼里还缺个大掌柜,哥哥帮我寻个妥当人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延凤只得答应下来,任静初顿时破涕为笑,“还是哥哥疼我。”
……
薛老夫人让人将暖房的花送来容华屋里,蔷薇花开的艳丽,锦秀不舍得修剪摆弄了半天才算插好,捧到侧室里给容华看。
木槿又在容华面前发牢骚,“三奶奶从娘家回来给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带了礼物,带礼物也就罢了,还要让下面的丫鬟拿少夫人之前从娘家回来带的礼物做比较,真是气死人了。”
容华微微一笑,“我当是什么事,这些也值得生气?”任静初确实拿了精巧的顽物回来,当年她从娘家带的东西不过是陶大太太随便应付的罢了,其中的差别自然大了。
锦秀埋怨地看了木槿一眼,“她们要说由得她们说去,你能堵了谁的嘴不成?”
木槿道:“我就是看不惯三奶奶的样子,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家的了?”说着向容华行礼退了下去。
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喜欢敛去光华蓄势待发,有人就喜欢锋芒毕露招摇过市。
锦秀放下花斛道:“听说三奶奶准备舍下娘家开酒楼了。”
容华眼睛微亮,所有的事都照着她预想的发展。容华笑笑,应该说她也帮了二太太,二太太将她放在任静初对立面上,她也配合了,要不然二太太怎么能从媳妇手里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开酒楼只要有客源就是一本万利,薛二太太和任家都会经不住利益诱惑,可是两边谁也不想让对方得太多好处,必然是合不在一起。
任静初想要做生意,只能将薛二太太和娘家分开。
容华站起身去了内室,将整件事说给了薛明睿,“侯爷可以放心让人去办了,这样就不怕因此陷进去牵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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