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亦娟送来的长靴,薛明霭心里似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喘不过气来,任静初倒是十分高兴,上前去品鉴薛亦娟的手艺。
“妹妹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任静初拉起薛亦娟的手,“我也是这样想,三爷去上任穿的戴的都要讲究些,我特意准备了一身新衣衫给三爷,三爷还不想穿呢。”说着向薛明霭看了一眼。
薛亦娟抿起嘴唇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顺着任静初的话道:“哥哥是该穿的正式,听说能拿三等护卫官职的都是勋贵子弟,哥哥不好在人前失礼。”
任静初眉开眼笑,“我没九妹妹会说话,只是懂得这个道理,”说着眼角翘起来,“我父兄都是如此,但凡有什么事都要穿戴上下了功夫,这样才不会被人看低了。”
薛明霭皱起眉头看向任静初。
任静初并不受挫,依旧吩咐青穹,“还是将我给三爷新做的那套衣衫拿出来。”
青穹应了一声。
任静初拉着薛亦娟坐下,“九妹妹坐着,我过去看看就过来。”
任静初和丫鬟去内室里拿薛明霭的外褂,屋子里只剩下薛亦娟和薛明霭说话。
薛亦娟低下头来,“其实嫂子都是为了哥哥好。”
看着薛亦娟的模样,薛明霭心里更加沉重,其实他不想要穿着考究的绸缎,去上任什么三等护卫,他本不想要高官厚禄,尤其是拿着妹妹的婚事换来的官职……
生在勋贵之家,既然不能像二哥一样大刀阔斧做番事业,就像三叔一样窝在府里平安福乐那也是好的。既然自己没有本事,就不想要被人硬拉过去,那样在人前也是没有脸面……
薛亦娟顿了顿,拉起手里的帕子,“我知道哥哥是因为我的事才闷闷不乐,”说着顿了顿,“其实哥哥大可不必这样,我看夏淑人也是很好的,对人和善亲切……不说别的,哥哥能有个好前程那也是我的期望,听到哥哥补了三品护卫我心里不晓得多高兴。”
薛明霭一怔,抬起头看向薛亦娟。
薛亦娟自从上次安亲王谋反一事受了伤就不爱说话,难得今天这样。
薛明霭嘴里涩涩的,“以我的能力不够资格去当什么三等护卫,我还想着要不要求祖母,寻了人帮我请辞了……”
薛亦娟顿时惊呼出口,“哥哥怎么能这样想?”说着眼睛急得也红了,“哥哥若是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还能在家里?”说着脸上现出毅然的神情,“哥哥为我考虑那是为我好,要是因我连前程都不要了,难道不想想我会怎么样?”
薛明霭一怔,想起亦娟小时候躺在母亲怀里的模样,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摸亦娟白胖的小脸,亦娟也不怕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冲他笑。从那时候他就喜欢逗着亦娟玩。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并没有完全尽到哥哥的责任,每次亦娟辛辛苦苦做了物件儿送给他,他总是想将来一定好好偿还妹妹这片心意,至少要跟着父亲、母亲给妹妹挑个好婆家。
女孩子在闺中是不知晓外面到底如何的,嫁夫婿也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嫁了中山狼这辈子也就算完了,他在外面交游广阔,有些消息还是能打听来的,怎么也要替妹妹弄个清楚,要成为妹夫的人到底品行如何,可是这次亦娟的亲事来的这样急,几乎没有时间让他思量。
薛亦娟低声道:“哥哥放心吧!父亲、母亲都看好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从小就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父母决定的事都该是为他们好的。
薛明霭顿时没了话。
薛亦娟笑着起身,“时辰不早了,哥哥快换好衣服去衙门吧!”
话到这里,任静初正好带着丫鬟拿了薛明霭的袍褂出来,见到薛亦娟起了身,任静初笑道:“九妹妹怎么不坐一会儿?”
薛亦娟微微一笑,“三哥还要忙着去衙门,我等一会儿再来嫂子这里坐。”
任静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薛亦娟走了,薛明霭这才穿的光彩照人出了门。
看着薛明霭越走越远,任静初舒了口气,低声道:“我还以为他听了南院的话,就不去衙门了。”
青穹笑道:“大奶奶说的对,三爷想着九小姐的事,也只有九小姐说话才最有用处。”
真让钱氏说准了。
薛明霭去了衙门,二太太这边也放下心来,“亦娟这孩子也听话,让她劝劝明霭她真的一大早就过去了。”
任妈妈笑道:“可不是,三爷和九小姐最亲厚,九小姐也愿意三爷前程好呢。”
二太太也想起薛亦娟小时候的模样,“亦娟胖得像是个肉团,老夫人还说是玉面人人化身,谁知道大了倒比谁都瘦了。”
那时候的九小姐可不就是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欢,可是谁能想得到……长大之后是这样的命数。
二太太也伤怀起来,挥挥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还是让管事的过来,我也听听这几日酒楼筹备的怎么样了。”
女孩子终究比不上家里的富贵重要。
任妈妈立即道:“我去将崔管事叫来。”
任妈妈吩咐婆子去叫崔管事,容华在老夫人屋里坐着说话,不一会儿李妈妈来道:“三爷去上任了。”
老夫人脸上顿时出现失望的表情。
薛明霭终究还是没有站出来替薛亦娟争取。
容华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朝廷下了文书,三弟也不能不去,老夫人不要太伤心。”
老夫人表情未曾舒缓半分,“都是我将他们宠的太过了。”
从未经过风雨的人,怎么能指望他突然有了担当。
不过薛家这种情形,老夫人的确不该将薛明睿捧到手心里,薛明睿在皇上眼里已经像一根刺,老夫人再多加喜爱,就会让皇上如鲠在喉。倒是二房和宣王没有关系,老夫人对二房好一些不会招来讳忌。
容华陪了老夫人一会儿,就回到南院看薛明睿画梅花图,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薛老夫人让薛家众人一起来房里用饭。
大家到了齐全,老夫人道:“家里的饭菜这些日都素淡了些,我看你们都吃的没味儿,就让人去齐善斋要了些饭菜,过一会儿也该到了,大家都等一等。”
二太太在屋里听了崔管事说酒楼都布置好了,还请了阴阳先生算日子,不日就能放爆竹开业。这样一盘算,只需等到华妃丧事过后,她就能赚了金满盆银满钵。于是心情格外的好,现在老夫人说话,她不免春风得意先接口,“好久没吃过齐善斋的素斋了,家里能买到齐善斋的也就是咱们老夫人,不是老夫人安排,我们哪里能有这样的口福呢。”
任静初听了偷偷地撇了撇嘴,虽说齐善斋的素斋不是随便卖的,可是她就不相信世上还有银钱换不来的东西。她才嫁来的时候薛明霭对她是什么模样,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地听她的话。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二太太就问起薛明霭来,“今天第一天去衙门里,差事做的怎么样?听说护卫和侍卫一样都是苦差事,只要一忙起来就是脚不沾地。”
虽然忙的脚不沾地,可也是最容易晋升的。
二太太的脸上带着些许得意。
薛明霭道:“忙倒是比从前忙了。”
二太太笑道:“那就要好好做,不要丢了我们薛家的脸面。”
众人似是有意要让二太太说的尽兴,大家都旁听着不开口。
老夫人像平常一般端了水来喝,然后淡淡地道:“你母亲说的对,护卫不是普通的差事,你要仔细着。”
薛明霭又低头应了。仔细办差又能怎么样?谁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靠花银子疏通关系来的官职,不过就是混个俸禄。
大家正说到这里,李妈妈脸色铁青地从外面进来,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道:“咱们家出去办事的马车翻了。”
老夫人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李妈妈道:“听说是马受了惊吓,所以才……翻在大街上,车夫躲避不及压断了腿。”
老夫人更是皱起了眉头。
二太太奇道:“马无缘无故怎么会受惊?咱们家的马匹都是官里选的良驹,性子温顺的很就是连火和爆竹也不怕的。”
李妈妈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满屋子的人顿时为难起来。
容华轻声问道:“有没有伤到旁人?”
李妈妈松口气,“那倒没有。”
老夫人坐直身子伸出手来指点,“去问问清楚,车夫怎么这样不小心,我们家还没有过这种事。”
李妈妈听到老夫人责备的口气,这才道:“实在也不怪咱们,是有人骑着马横冲直撞的惊了我们家的马。”
在京里横冲直撞,谁有这样的胆子。
薛崇义也动容,忍不住问,“是谁这样没规矩?”
李妈妈回道:“听说是一个姓蒋的大爷,为了找什么人,快要将京城都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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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病还不好,去医院说是肺炎,两种抗生素连用,咳嗽更重,今天又说是哮喘性肺炎。咳嗽是过敏性咳嗽……用了雾化、支气管扩张剂、脱敏药,仍旧不见效,谁清楚这样的病?有经验的话告诉我,感激不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