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一笑:“我们自己做不了,但我们可以请求吴将军和大司马帮忙啊。”
马超呆了一下,随既放声大笑,只感觉着和卫青在一起作战实在是太爽快了。他当下翻身上马,一迭连声下达命令,先是派出骑兵抢到金军败兵前面去拦阻金军败兵,以防他们先把失败的消息通报给金军主力,然后下令拾取金军的旗帜服装,重新整队,前往金军主力大营。但接下来的任务他有些为难,不知派谁去通知吴明。要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报个信,同时还要说明他们的作战意图,并且要让吴将军和大司马相信并立刻行动。
“我去吧。”白不信一直在一边相随,看到马超命令下到一半突然沉吟不语,微一思索已知原因,当下主动请令。
“好!”马超见是白不信请令,十分高兴。白不信的能力他一向是佩服的。
“我也去!”一边有人叫道。
马超侧身看去,却是石迁。
马超一皱眉:“白参将已经领令了。”
“您不是要通知两个人吗?”石迁不肯放弃。
马超一想也对,他要同时通知吴将军和大司马,让白不信一个人跑累不说,而且容易耽误军机。但他看着石迁多少有些犹豫。
石迁误解了马超的意思,他原地轻松的跳了一跳:“我还跑得动!跑起来快着呐!”
马超摇头:“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我在想,是吴将军也好,是大司马也好,你能劝动哪一个?”原来他担心石迁职务低微,又是刚刚入伍,劝不动两位高级将领。
石迁嘿嘿一笑:“马大帅,卫都统派我报告您的时候,我连个军人都不是呢,不是一样把您给劝动了?”
这话说的十分在理,马超不由一笑,点头说道:“这样也好,白参将去报吴将军,你去报大司马,速去速回,不可停留!”
“得令!”两个人同声领命,急行而去。
“出发!”马超长枪向前一指,放声大叫。
时已三更,月明星稀,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方才月色中还有些淡淡的薄雾,现在雾霭已经完全消散了,银色的月光照耀着静静流淌的南河。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
就在这一派安详之中,左三队的士兵们沿着南河边向前一路疾行。他们的任务有两个:首先要赶到金军败兵前面去,展开队形,一个不漏的拦住这些败兵,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至少可以争取到几个时辰的宝贵时间。纵使敌军主力要和他们的右路军联系,只要不是紧急事件,也只会是早晨才出发,也就是说,只要金军右路军不报告,至少在早晨之前,金军主力发现右路军被击败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其次是在金军主力侧翼布防,等待汉军主力到达时发起攻击。
四更时间,左三队的士兵们带着满身汗水抵达距主力金军大营约五里处。这是一场长途赛跑,金军左路军大营与金军主力大营相距二十五里,左三队汉军全速冲过金军败兵,抢先抵达了攻击阵地。他们身后十里,也就是距金军主力大营十五里处,花荣带着一个千人队已经横向展开,拦截金军败兵。
“全体------休息!”马超发令。
扑嗵扑嗵之声不绝于耳,数千汉军士兵纷纷就地坐倒,甚至多有原地躺下者。这一晚实在太刺激了,而且接下来要攻击二十五万之众的金军,那就更刺激了,但在玩儿这个心跳之前,的确需要休息一下。
此时已将四更天,正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不远处的南河哗哗的流淌着,轻柔而有规律的流水声更是催人入睡,但在这里,数千汉军士兵却正自流着汗喘息着,只等一声令下,就投入战斗。
四更一刻左右,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马已经跑到了极限,但马上的人却毫不留情的用力鞭打着,离汉军队伍约二十丈左右,那马再也跑不动了,一声轻嘶一头栽倒在地,把马上的人甩了出去。那人直飞出丈许跌落在地,在地上连连打了几个滚翻身跳起,放开脚步一路狂奔,直冲汉军而来。
“是白参将!”有士兵惊呼。
马超和卫青双双抢到前面,只见白不信额头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水,原来方才那一摔已经把他的头盔摔飞,脑袋撞出了血,但他全然不顾,疯了一样冲到马超面前急声说道:“吴将军已尽起全军来攻,离此十里,只等马将军的信号了!”
马超喜形于色,当既下令:“全军整队,准备出击!”
扑嗵一声,白不信重重摔倒在地。他这一路狂奔,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马超和卫青同时吃了一惊,马超急令将白不信扶到后面去休息,不得参与接下来的作战。
天空微微有些发白了,汉军士兵们纷纷站起,原地活动着疲惫已极的身体,各都统、百夫长们急急整队,准备攻击。
马超一拉卫青,两人走到一边。马超低声说道:“吴将军虽然到了,但石迁却没有消息,万一大司马。。。。。。”
他是在担心,万一大司马不同意主力军出动,或者出动的慢了,只怕事情不好办。
卫青微微一笑:“两个时辰前,我们以不足万人击杀敌军四万,是以一敌四,现在吴将军手里有四万人,加上我们,近五万人,敌军二十五万,以一敌五,也差不太多。”
马超想了想,慢慢点点头。他心里仍是多少有些担心,但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没用的。
卫青见马超仍不放心,低声说道:“世上从无百战百胜之将,战争需要的就是冒险。”
“不错!”马超浓眉一扬,豪气顿起,他翻身上马,手一挥,数千汉军向金军大营静静的开进。
将近金军大营东门,汉军队列开始变得散乱,队中扬起了残破的金军大旗。金军营中值勤官突然看到数千散乱的士兵打着金军旗号而至,心中吃惊,一面飞报总指挥,一面大声喝问。但汉军中无人会金人语言,只能晃着旗帜乱叫。值勤官不问明白哪肯轻易开门,只是在敌楼上连声喝问。
卫青眼见骗不开营门,正要建议马超下令强攻,突然间汉军队伍中一个满身血污、身穿金军服装的人排众而出,对着敌楼上的金军值勤官大声叫骂,居然用的是十分纯正的金人语言。
卫青在马上一晃,眼泪差点流下来。这是那会说金人语言的四兄弟中的老大!他居然幸运的活了下来,而且还一路跟着杀到这里,实在是侥天之幸。
值勤官一听自己部族的语言,终于相信了,听得对方说是右路军败兵,而且后面数万汉军正在追来,看下面人众打的旗号也是右路军的旗号,心中也是发急,生怕如果再不开门就把这数千战友都生生送给汉人了,那时不但于心有愧,他自己也会因此被砍头,急忙下令开门。
大门吱嘎作响,终于被骗开了。只见一将纵马而前,一下子撞翻了门边的金军士兵,双手舞起两根大的异乎寻常的狼牙棒,转眼间已经杀入门内,正是陈庆之。
“杀啊~~~~”汉军士兵放声怒吼,纷纷杀入,刘七带着百十人一进门就到处放火,一时间金军营中大乱。
“擂鼓!”马超下令。
鼓声大起,汉军士兵声威大震,直入金军大营内,纵横冲杀。与此同时,左前方火光骤起,数万汉军全速冲来,正是吴明所带的四万左路军士兵。
卫青没有跟随士兵杀进营去,他纵马上前,一把抓住那四兄弟的老大,不由分说抗着他一路返回营外,把他往地上一扔,厉声喝道:“去照顾白参将!白参将如有一丝差池,唯你是问!”
那老大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卫青的意思,不由感激的冲着卫青一笑,点头称是。
卫青心中不由感叹。
究竟是谁应当感谢谁?四兄弟捐躯赴死,一人幸存,他把这幸存者从战场上拉下来,对方居然要感谢他,但是,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要让这些大好男儿死在战场之上?为什么要让他们的爹娘、妻子哀哀痛哭?卫青想不下去了,他一带马,打算向金军大营直冲过去,以剑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号角声大起!前方数里,火把成片现出,遍地里星星点点全是火光,鼓声擂的震天动地,一听就是汉军的催阵鼓。只见无数火光快速向前移动着,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火把。人喊、马嘶、刀枪并举,好一派壮观景象!卫青兴奋的大叫一声------汉军中路军到了!二十万大军,声势就是这样惊人!
身后,蹄声如雷,左路军的骑兵已经抵达,他们片刻不停,直冲金军大营,卫青置身在数千汉军铁骑之中,只见尘土飞扬,满眼都是快马铁甲,铿锵作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