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打颤,她最惧怕的骨骼疼痛开始袭击她。她好害怕,紧紧抓住殷圣奕的大手,问道:"会像上午一样疼吗?"
"不会!"他紧紧搂住她,声音低柔地安慰:"忍耐一下,很快就过去了!这次比上午要轻许多,保证不会那么疼!"
听着男子的保证,她安心不少。只是为什么越来越难受呢?眼泪鼻涕又开始不听使唤地滴落,全部都抹到男子柔软的睡袍上。她紧紧咬着他的睡袍,不敢松口,生怕一张口就哭喊出来。
恬美悠扬的钢琴曲在室内静静地流淌着,像春雨落进池塘,像珍珠敲击玉盘,曼妙动听。
可是她却听不到了,视力听力嗅觉还有触觉统统开始麻木,她嘴角的涎液越流越多,打湿了男子的睡袍。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地鼓励着:"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只要挺过一个钟头,我们就胜利了!"
坚持,坚持,坚持...楚妍模糊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只是坚持半个多钟头后,她还是失控了。
针扎火炙般的痛楚又席卷全身,她惨叫着推开殷圣奕,跳起身,抓自己的胸膛。
"楚妍!"殷圣奕见她已撕开了自己的对襟毛衣,扯开了纹胸,指甲划破了白皙细腻的胸口,赶紧抓住她的双手,喊道:"再忍耐点,不要自残!"
他让她忍耐,她怎么能忍耐得了?楚妍有苦不能言,因为除了痛苦的嘶喊,她已经说不出任何完整的话来。
"救、救我..."她跪在床上哀求殷圣奕,"求...你救救我..."
看着她失控的痛苦样子,殷圣奕心痛欲裂,他再次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哽咽道:"楚妍,坚强点!会过去的!"
"不!啊..."剧疼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双手被殷圣奕抓住,她无法自残,便俯到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他。
他咬牙忍住,没有推开她,就任凭她疯狂地啃咬着他的手腕、手臂、肩膀...
是不是以前对她太狠了,所以今晚她才连本带利地一起讨还?他在心里苦涩地自嘲着。强忍着痛楚,他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的手腕举到头顶固定住,让她无法起身。
楚妍不再咬他了,她眼珠凸起的时候,便准备紧咬牙关。殷圣奕早就防着这一手,他眼疾手快地将一块手绢塞进她的嘴里。
这是医生嘱咐的,为了防止她剧痛难忍时不小心咬断自己的舌头,看她失控的时候需要往她的嘴里塞一点柔软的东西。
她紧紧咬着手绢,再不松口。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着,好像得了疟疾似的。
见她总算不再狂喊乱叫,殷圣奕便知道毒瘾发作的高峰期已经慢慢过去了。他换了个角度将她拥到怀里,使她可以枕着他的手臂稍作休息。
十几分钟的抽搐之后,她吐出了嘴里咬的手绢,蜷缩起身子好像怕冷般窝进殷圣奕的怀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总算过去了!殷圣奕轻轻吁出口气,一颗心才算恢复原位。
抬头看看钟表已是九点钟,怀里的女子早就体力虚脱,昏昏睡去,他也没有了力气。也懒得起身去冲洗,就抱着浑身被冷汗浸透的楚妍一起睡去。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楚妍就醒过来了,她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摁开灯,看到殷圣奕睡得正香。他睡觉的模样非常好看,浓密纤长的睫毛就像两把扇子在英挺的鼻梁处投下一点诱人的阴影,平日里习惯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启,似是在诱人品尝。
只是他乌亮的头发有些凌乱,而且身上的睡袍也被撕扯得七零八乱。扯开的睡袍衣襟处露出男子结实的麦色胸膛,上面赫然有好几枚半月形的牙印。
于是,昨晚的记忆开始复苏,她想起了毒性发作时的情形:她被他抓住双手,压在他的身下,无法动弹就疯狂地用牙齿撕咬他的全身。
娇躯一颤,她紧紧咬住下唇,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扯下他身上的睡袍。于是便看到男子手腕、手臂、肩膀...到处布满了牙印。
天,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他下这样的"死口"。难怪医生不让他带她回家,难怪医生让他临走时把皮索带上,难道医生说她在毒性发作的时候,不但会自残而且还有可能伤害身边的人。
可是,他这个笨蛋却完全把医生的嘱咐当耳旁风,一点防护措施都不做就跟她这个危险分子在一起。
看着他被她咬到伤痕累累的身体,她的鼻子酸涩,眼眶麻痛,泪水便模糊了视线。
狠狠推醒了酣睡中的男子,她恶狠狠地责问道:"你这个笨蛋!医生让你拿那套皮索的,你为什么不带回来?看你伤成这个样子,真是活该!"
男子刚刚醒过来就面对她这通劈头盖脸的指责,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便实话实说:"你不是害怕那些东西吗?我怎么还敢往我们的卧室里拿那些东西?"
哦,原来如此。他怕那些皮索会勾起她对往日不堪的回忆,宁愿被她咬也不肯把她束缚起来。
心便在一瞬间变得柔软,原来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微妙。苦苦寻觅它的时候,它避而不见,可当完全放下的时候,它竟然又突然而至地回到他们之间。
她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重新躺回他的怀抱里,闭上眼睛,菱唇却扬起,说:"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
在殷家住了三天,她毒瘾发作的反应越来越轻,最后一次,她只是感到恶寒颤栗,完全没有疼痛感了。
每次发作的时候,男子都会陪着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她鼓励她,直到她挺过发作的煎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