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吓得顿时噤声,往后面躲了躲。
强强哭着哭着突然小脸发青,厉君浩赶紧松开妻子再将儿子抱过来,用力在他的脊背上拍了一把,强强咳了一声,将喉咙里的痰吐出来,这才重新放声大哭。
场面乱作一团,尽管病人早就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但谁也没想到她会在今天突然去世。
探望变成了送终,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下午,举行了殡葬仪式。于是,上午那位躺在病床上指责丈夫彻底不归的女人化成了骨灰盒里的一堆灰尘,被深埋地下,从此跟人世相隔绝。
是否每个人到最终都会化尘化土化为虚无?所有恩怨情仇,所有是是非非也随之成为泡影。
生命都不存在了,其他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妍站在墓地前,望着那冢新坟,心里腾起一种莫名的凄凉。
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跟她一样,变成骨灰盒里的一把灰尘?不同的是,人家死于病痛,而她则是死于长期的抑郁。
绝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她如此年轻,实在不甘心就此埋葬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人生,真的很苦短。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依然要争取自由,就不信自己这辈子会被殷圣奕吃死。
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肩,她的心猛颤,没有转头也知道是殷圣奕。她没有动,好像变成了石像。
"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男子醇厚好听的嗓音有种前所未有的低柔,大手握住她,嘱咐道:"小心着凉。"
她缓缓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挣开他的手,直接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从今以后她得记得听话些,万一不幸被他打死了,那可就也得跟这墓里的女人一样化尘化土化灰了。
在雪馨苑里住了两天,楚妍有些心事重重,对着眼前的如画美景她也没有心情欣赏,只觉得胸口很闷,好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殷圣奕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少说话。有时候他故意逗她说话,她只淡淡地听着,看起来意兴阑珊。
讨了几次无趣,殷圣奕也就不再主动找话说。他原本就是个极骄傲的男子,素来唯我独尊,无论男女,只有别人巴结他奉承他,几时他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过别人?更何况,他的付出和讨好,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为了她,他拖延回港的时间,以巨大的代价陪伴着她每日在这个园子里游逛,他不是不着急,只是想到必须要实现自己的承诺...他答应过她的。
殷圣奕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博她一笑,她看起来似乎更忧郁了。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来探望厉君浩的老婆,结果看到死亡的一幕,对她的刺激和震撼太大,她愈发消沉。
她日渐消瘦,懒懒地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但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尽力顺从,不再忤逆他。
这种沉默令殷圣奕感到窒息般的压抑,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问这个落落寡欢的小女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不是想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那双哀怨的清眸凝着他,无声地回答:其实我只想要离开你!
曾经他也打算要放手的,而且已经放手了。她跟夏子寒准备去德国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只是希望她能走得远远的,彼此再不相见,也算斩断了这根情丝。可是,偏偏事与愿违,那晚她又提着把刀去找他...
他们之间也许就有着斩不断的孽缘,兜兜转转几经曲折,最后还是又回到一起。
面对楚妍的冷漠,殷圣奕不是没有过挫败感,但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手,他都已经重新得到了她,尽管得到的依然只是她的身体。
他就再赌最后一次,假如还是天不遂人愿,他们俩依然有缘无份,那他就坦然放手。
白天,他陪着她游逛着每一处风景,尽管明知道她最渴望的还是独自观赏景色,可他不放心让她单独在这么大的园子里走动,万一走丢了找不到怎么办?
夜晚,他半强迫半引诱,将她压在身下。
"那些环会掉出来吗?"每当这种时候,她总会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
"不会!"他淡淡地解释:"我放得很牢固,保证你生孩子的时候也不会掉出来!"
楚妍没有反驳,她告诫自己就算殷变态再变态她也不许再忤逆他。就让他信口胡吹吧,反正又不妨碍什么。
两天的时间就在沉闷中度过,无论情愿还是不情愿,她终归还要跟着他去香港的。
仍然放不下夏子寒,她再次问他:"子寒现在怎么样?还在r市吗?"
"不知道!"殷圣奕很淡定地看着她,耐心地解释道:"从放他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打听过他的下落,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你以后还打算见他?"
"不是,我只是担心他!"
"那大可不必!"男子将她搂进怀里,吻吻她的唇瓣,说:"他自有别的女人为他担心,你现在只需担心我!"
"我担心你什么?"
"担心我不要被别的女人勾走!"
这是句很标准的冷幽默,所以楚妍很配合地笑了。
"放心,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我会跟你厮守到白头!"
这句冷幽默却让楚妍连笑都笑不出来。
乘专机飞回到香港,飞机降落在殷家的天台。殷家天台非常地大,大到可以充当小型直升机的停机场,这样省去了从机场再转折回家的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