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建铭一把抓住站在一旁的殷晓璇,拽着她就往外扯,殷晓璇尖叫,“爸,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跟我走!”殷建铭一脸暴戾,完全不像往日那个斯文的他。
莫水云柔弱的脸上满是惊恐,她用一只手去抓殷建铭,着急地喊:“建铭,你别拿女儿撒气,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啊!”
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刚才你拱火干什么呢?殷建铭真是受够了刚才的羞辱,自己老婆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儿,如果是在古代,他绝对会暴打她一顿!
由于只有一只手,莫水云根本就拉不住殷建铭,还将她的右手碰得生疼。
殷晓璇也挣扎不过父亲,于是她还是被拉上车,殷建铭给她关上车门并且上了锁。他大步走到驾驶室也上了车。莫水云一看车子要开,只好迅速上了后面,这门还没关,车子已经启动了,差点把她给甩下来。她惊慌地尖叫:“殷建铭,你疯了?”
“好好的日子让你给搅和成这样,我是疯了!”殷建铭双手紧抓方向盘,似乎将所有的怒火地发泄在方向盘上一般,他的目光中带着仇恨,盯着前方的路。
“我怎么了?我是无辜的,使坏的那个是程一笙,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程一笙嫁进来之后咱们才开始倒霉的?”莫水云这个时候真是又气又急,没有想办法给他降火,反倒又给添了把柴。
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反省自己?还想将错误推到程一笙的身上?殷建铭只觉得火已经轰到喉中,就差将他整个燃烧起来,他暴吼一声,“要是不想咱们一家三口见阎王,你就给我闭嘴!”
莫水云猛地收住了嘴,殷晓璇也不敢再吭一声,心里想的是爸爸到底要将她拉到哪儿去?
车子越来越偏,莫水云母女惊疑地看着两旁,心里想着不会把她们带到偏僻的地方杀掉泄愤吧!
然而真正到的地方更让她们崩溃,居然是——戒毒所!
一时间,莫水云母女尖叫成一团,殷晓璇大叫:“爸,你不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啊!”她脸上被恐惧所扭曲着五官,完全像是精神失常的模样。
而莫水云连哭都忘了,她在后面拍打着驾驶座,不断尖声喊着,“殷建铭你疯了,要把女儿送到这种地方来?”
殷建铭的车子突然停下,莫水云跟殷晓璇的第一反应都是开车门跑,但是车门已经被他锁住了,根本就打不开。
殷建铭目光阴郁,看着女儿问:“殷晓璇,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吸毒?”
“爸,我已经好了,你带我上这儿来干什么?我是不是你女儿啊!”殷晓璇大叫,嗓子尖锐得直冲破云霄。爸爸太可怕了,她要是承认,他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咬死了不能承认。
莫水云也求饶地说:“建铭,好不容易璇璇没事了,咱们能过安生日子,回家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不说这话倒好,一说这话殷建铭就急了,转过头嘶声叫道:“你也想过安生日子了?你算计别人使坏的时候想到这些了吗?直到现在了,你们还嘴硬,好,我让你们嘴硬!”他说着,扭过头踩着油门就冲了过去。
“啊,爸,我没吸,没有,你快停车呀!”殷晓璇花容失色,用手去拽他的胳膊,可是他死死地按住方向盘,纹丝不动。
车子停在大门口,保安走过来,车窗降了下来,保安皱着眉看车里大叫的两个女人,问道:“先生,您是?”
“我女儿吸毒了,我是来带她戒毒的!”殷建铭硬梆梆地说。
“请进吧!”保安没有多问便让人打开大门。进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大多是又叫又闹的,不稀奇。
莫水云的喊声已经是撕心裂肺了,她怎么都想不到丈夫会狠心地把女儿送进戒毒所里。而殷晓璇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她惊恐地浑身颤抖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这个地方好可怕,肃穆中带着阴森,她不要进这里,不要!
殷建铭下了车,却没给她们打开车门,有工作人员走过来,问他:“先生,她们哪位吸毒了?”怎么看着两个人都像?
“我的女儿,坐在前面的那个,但是我的妻子太激动了,恐怕也要你们安排人来控制一下!”殷建铭看眼莫水云,只觉得她此时哪里还有以前的小鸟依人、温柔似水,好像她变得越来越不像她了。
车门总算打开了,莫水云与殷晓璇同时往下车想往外跑,结果都被站在车旁的工作人员给架起来,不顾她们的挣扎,带到了屋中。
两个人进了屋也不肯罢休,好像疯掉一般,两个工作人员都控制不住。接待他的人说:“我看暂时把她们送到我们的房间里呆一会儿?这样也没办法说话!”
他指的房间,就是跟精神病院中的特殊房间一样,里面都是软的,没有家具,就好像在一团海绵房中,想自尽都没有办法,这是为情绪太激动的人准备的。
“好!”殷建铭狠下心,向外走去。
已经到了这里,他索性把事情真相弄清楚,他是不是被骗了,总不能一直在心里猜忌着,要是没被骗,他就老老实实的跟莫水云过日子,要是被骗了……
他的心情太复杂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被骗,殷晓璇到底是他女儿,他当然不希望女儿吸毒,可如果她与莫水云联合骗他,他又对她们太失望,又怒又恨!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说:“请问你们副所长在吗?我找他!告诉他我姓殷,他知道!”
“好的,您等等!”
这里的副所长是殷建铭的同学,两个人交情不算太深,当初殷晓璇说吸毒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位同学,但是莫水云说让她自己戒,还说不能让女儿吸毒的事传出去,否则名声就都毁了,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可这女儿怎么就不学好呢?算计人倒是跟她妈学得挺快!
殷建铭摸出烟就想吸,抬眼看到“禁止吸烟”四个大字,他又将烟放了回去。这里特殊,他被吵得烦,居然给忽略了。
莫水云与殷晓璇被关起来后,果真安静了许多,他长长地叹了声气,从小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一向骄傲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也就大约两分钟左右,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见到他笑着声音宏亮地叫:“殷建铭,真是你啊,我还想不可能呢!”
殷建铭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感慨地说:“老同学,好久不见,你看你头发怎么都没了?”
副所长摸了摸自己的秃顶,自我打趣地说:“你也说好久不见,这都二十多年了,能不秃吗?”他朗笑两声,问他:“哎,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有事?”
殷建铭的笑容淡了下来,副所长有些了然,拍着他的肩说:“走,咱们进屋说!”
两个人走进房间,殷建铭坐下说:“我是为了我女儿来的,她吸毒了,可是我又不能确定她吸毒,所以来咨询一下你!”
这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一般人也不会找朋友或同学帮忙。副所长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明白,于是他也收起脸上的笑意,换上一副郑重的表情,做倾听状,问道:“你说说情况!”
殷建铭长叹一声气,从殷晓璇回国前那刻说起……
副所长听完之后,想了想说:“根据你所说的情况,不太像吸毒。开始你发现她吸毒,她所表现出来的状况来看,肯定是已经染上毒瘾一段时间,否则不会痛苦成那个样子。而她自己那么快就可以戒掉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地工作?”他摇摇头,“不太可能!”
殷建铭沉默。
副所长又说:“我不是安慰你啊!你不太了解,这个毒瘾呢,是非常难戒的,像到了这里,有的戒掉了出去反复率还很高,像自己能戒掉的,我真不太相信,除非是意志力非常坚强的人才行,但是这样的人太少了,更何况如果真的意志力坚强,那也不会染上毒瘾了是不是?所以我想情况不错,你的女儿,没有染上,至于是什么原因骗你,那就要你自己反省喽!”
“这个有没有办法确定?”殷建铭还是想找出证据,毕竟这么说来说去,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可以,她戒毒时间不长,能够检测出来,你想给她检测吗?既然都没事了,我看不用!”副所长说。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染了,如果是真的,以后我要多想些办法注意!”殷建铭说道。
“那好,我安排人带她去检查!”副所长说着站起身。
两个人走出房间,有人去开门,工作人员将殷晓璇架走了,没有管莫水云。
殷建铭与副所长只觉得一团紫风吹来,就是一团紫色快速地冲了过来,这是莫水云,她好容易闯出来了,她跪在殷建铭脚下,哭喊着说:“建铭,璇璇真的没有吸毒,你就饶了她吧,是我们骗你的,求你了!”
衣服被挣扎得褶皱不堪,头发也散乱下来,泪水横流,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眼泪鼻涕一大把,看起来好不狼狈,哪里还有豪门阔太的样子?十足像个疯妇。
副所长尴尬极了,他不太自然地说:“那个我有点事,一会儿过来啊!”他说罢快步走了,心里想着不是说殷建铭娶了个豪门大小姐,据说温柔大方,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想得是前妻,殷家发生的事,也不是人人知道的。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他看到老同学走了,才伸手抓住她那只好的手腕,用力将人甩到一旁,低吼道:“你给我闭嘴,再叫就把殷晓璇扔在这儿不管!”
莫水云被摔在地上,骨折的手没有办法支撑身体,她只好用左手挡了一下,结果他刚才用力太猛,左手也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但是这个时候,她顾不得疼,他的威胁令她乖乖地紧闭着嘴,含泪祈求地看着他。
殷建铭没好气地说:“看看你是什么样子?赶紧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废话给我丢人,别怪我无情!”
莫水云闭着嘴点点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卫生间收拾自己。
再说殷晓璇,被带进化验室之后,她看到满屋子的化验机器与试管,以为要拿自己做试验或是给她注射什么药物,她本来是正常的,回头给弄的不正常了怎么办?她挣扎的更厉害,大叫着说:“我没有吸,真的没有,你们放开我!”
基本上刚来治疗的病人都是这种表现,非常的抗拒,工作人员也没有跟她废话,三个人按着她,给她抽血,做化验。
殷晓璇陷入极度的慌恐之中,根本来不及想是否后悔,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副所长是等结果出来之后才拿着结果再次出现的,他大步走到殷建铭面前,悄悄瞥了眼他身后的人,看到仪容已经整理好,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毕竟看到同学的妻子这个样子,挺尴尬的。
他脸上露出祝贺的笑,把报告塞到他手中说:“呵呵,看来是误会,你女儿没事,这下放心吧!把心放在肚里!”
他给殷建铭找了个台阶下,用“误会”来解释。殷建铭侧过头瞪了莫水云一眼,莫水云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他。
殷建铭转过头,看向同学,笑着说:“虚惊一场,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嗨,谢什么,都是老同学!”副所长摆摆手。
“那不行,请吃饭,这个可一定得答应!”殷建铭紧紧握着他的手说。
“好,吃饭没问题,咱们也当在一起聚聚!”副所长爽快地说。
这个时候,殷晓璇被带了出来,她凄厉地叫:“爸爸!”就好像终于见到亲人了一般,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形象比刚才的莫水云强不了哪去,外套不知道哪里去了,里面精致的鹅黄昵裙像抹布一样皱皱巴巴,她跑过来又是跪到殷建铭眼前,扯着他的裤子叫:“爸爸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我再也不骗你了!”
副所长倍感尴尬,赶紧说了一句,“我还有工作,回头电话联系啊,我走了!”然后就逃也一般地跑了。
当然最丢人的莫过于殷建铭了,他以前上学的时候,那可是学生中的王子,家境好,长得也好,男同学都捧着他,女同学都追他,那时的他,多么风光,即使到现在,他还在同学中保持着那样的形象,但是现在,全完了、估计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就会传个遍。他巴不得与这个同学一辈子不再见面。
他难免想到以前,殷权是个优秀的孩子,比起殷晓璇不知要强去多少,殷权的妈妈是个大家族出来的千金,大方温婉,典型的名媛闺秀,行事大方,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如果一切没有改变,他们一家三口还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着。殷权再娶了优秀的程一笙,不知会有多幸福……
从没有像此刻,思念着他的亡妻,除了浓浓的愧疚,还有无法挽回的悔恨。幸福的时候,不常想起,不幸的时候,才发现从来没有忘记。
他淡淡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殷晓璇,冷声道:“还嫌不够丢人?快点给我起来!”说罢,看眼莫水云说:“你带着她去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们,回家!”
最后两个字,让莫水云与殷晓璇顿时欣喜若狂,莫水云立刻去拉女儿,殷晓璇还激动地说:“谢谢爸爸、谢谢爸爸!”
殷建铭一语不发,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转身走了。
冬日里的阳光,难得的明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是殷建铭却觉得这阳光太过刺眼,好像恍若隔世的感觉,再明亮也照不亮他心中阴暗的角落,似乎自从她死去之后,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阴暗的,跟莫水云当初虽然幸福,但却也蒙了伤的幸福,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明明媚媚,毕竟当时的惨剧,每个人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再加上原本融洽的父子关系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过不多时,莫水云拉着已经冷静下来的殷晓璇走了出来。
“老公!”
“爸爸!”
两人同时叫,声音都是怯怯的,其实刚才也不怪她们,她们的确是被吓坏了。这个时候两人还在后怕,所以异常老实。
殷建铭什么话都没说,向车子走去,拉开门坐上。现在他真的不想再丢人下去。莫水云与殷晓璇也快步跟上,生怕他不要她们。
不管怎样,总算暂时消停了,莫水云母女坐在后排,惊魂未定,两人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程一笙陪着方凝在病房里吃了饭,两人就一直在聊天,原本她们关系就是最好,平时各忙各的,总是没有时间聊天,现在倒好,总算有时间坐到一起了,所以两人说得都很高兴,方凝的情绪也不错。
大概三点钟的时候,方凝终于撑不下去,睡着了,大抵是发生这么多事,也累了。虽然房间里还有床,但是程一笙却根本没有睡意,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去做。轻步退出房间,她走到外面坐下,想着如何收拾莫水云母女!
脑中刚刚有个雏形,手机便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有点意外,竟然是殷宅的电话,难道这件事爷爷也知道并且要跟她算账?毕竟她也在那视频上,虽然看似和她没有关系,好歹也是上了新闻。
心里迅速有了大概方向,才接了电话,不过电话不是爷爷打来的,而是管家打来的。
“少奶奶,上回您给老太爷买的衣服,老太爷非常喜欢,他的三个好友也赞扬了一番,那天老太爷回来之后特别高兴,让我们给他买那样的衣服,可是我们换了好多家店,老太爷试的都烦了,也不满意。这几天老太爷心情不好,我们下人也难做,您看能不能把上次买衣服的地址给我们?”管家一脸苦色,他也是被折腾的没办法了,老太爷天天冷着脸,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
程一笙脑子转得飞快,这计跟着就来了,她立刻说道:“那是我上次出差在外地旅游区买的。”
“呀,这可怎么办?”管家为难了,且不说大老远的派人买倒是没关系,可万一回来试了不好看,估计老太爷脾气发得更大。
程一笙笑着说:“管家您也别为难了,这样吧,我去给爷爷买!”
管家立刻来了精神,赶紧说道:“那就谢谢少奶奶了!”仿佛生怕说晚了她改变主意似的。
“不用谢!”程一笙挂了电话,笑意还洋溢在脸上。
人嘛,都是贪心的,相信老爷子非常想跟殷权和谐地住在一起。那么就看老爷子如何做了!程一笙拎着包,轻快地向外走去。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又折腾半天,她也累了,于是她让钟石开车,她则在后面闭目养神。车子直接驶到旗袍订制店。这是她最近常订做服装的店,这里也有老年人穿的布衣或是唐装。
店员看到程一笙进来,笑着招呼道:“程小姐,您上次订的衣服做好了,试一下吧!”
“好!”程一笙走过去,店员拿出衣服,她接过来后,一边向试衣间走,一边说:“我今天来挑一件老年人的衣服,你给准备一下,要成衣!”
“好的,程小姐!”
过不多时,程一笙从换衣间里走出来,店员转过头,只觉眼前一亮,不由呼道:“好惊艳!”
其实棉旗袍的底色是黑的,但是绣花却用了反差极大的正红色牡丹与翠绿色的叶子,红与绿、红与黑,给人造成了强大的视觉冲击,上好的缎子本来质地就很有光泽,再加上用了亮丝线绣的,整件衣服给人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穿这样的衣服,走出去都容不得别人忽视。
棉布旗袍配上这样的料子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旗袍其实是无袖的,一边各缝制了一圈小白毛,里面可以穿打底衣,但是她并没有穿,里面是光着胳膊,旗袍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短款狐狸毛外套用来保暖。旗袍与皮草相搭,将人衬得贵气十足,如何看都是豪门大家里走出的贵妇。
程一笙在镜前转了一圈,看腰身都很合适,不由满意地说:“怪不得贵,做工就是好!”她转过头,见店员摆在桌上的衣服,问她:“就这几件?”
“这几件还都是样品,您知道我们一向都不留现货,本来这种衣服料子贵造价就高,再加上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中式的衣服,所以只有打版的衣服,您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店员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都在这儿了!”
选择本就不多,老爷子身形又比较胖,所以能穿的也就三件,其余的让店员收起,程一笙的美目在这三件衣服上扫来扫去,比较着。最后她指着暗金色的那件说:“就它吧,包起来,要装盒子,嗯,好一点的!”
这件衣服虽然颜色不如那两件亮,但是最合身,暗金的颜色,有一种内敛的贵气,可以将殷老爷子身上沉淀下来的大家族老者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再说这家店做衣服版型好、手工精,不管哪件,穿出来都不会差!
她也懒得再换衣服,拿上包好的衣服和她穿来的衣服,这才转身出去。要知道穿、脱旗袍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本就是娇贵的锦缎,旗袍都比较紧,所以要小心一些,万一用力大会拔丝,要是不小心轻挂一下,哪怕是指甲没有磨圆滑就会勾出丝来,所以旗袍如果不好好保养,不注意,寿命是很短的。
上了车,她才给管家打电话,说她马上就过去。
管家立刻说:“哟,老太爷刚出去,说是下棋去。您看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哦?是和爷爷的那三位好友吗?”程一笙纤细的眉挑了起来,脑中盘算着。
“对,就是他们!”
“那还是我直接过去吧,爷爷通常在哪里下棋?”程一笙说话间,唇都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
“我告诉您地址啊!”管家快速地将地址说了出来。
“嗯,好的,谢谢您管家!”程一笙客气地说。
“应该是我谢谢少奶奶,我让人给您准备好茶!”管家高兴地说,老爷子心情好,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程一笙挂掉电话,直接告诉钟石地址,然后又给殷权打了个电话。
“老公啊,晚上我打算在医院陪方凝,就不回家住了!”程一笙担心第一晚方凝会胡思乱想,再说一个人也比较寂寞。
殷权已经猜到了,他拿着手机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说:“我在家,给你收拾好东西,现在给你送到医院?”
“我没在医院,你让谁送过来?”程一笙问。
“我亲自送!”殷权坐到沙发上,笔挺的背随意陷进沙发靠背中,右腿抬起搭在了左腿之上。
“你还亲自跑一趟呀,让人送来不就好了?”程一笙心想他公司不是还有事儿呢?这样省时间啊!
“没关系!”他是想去看看她,一晚上见不到,她难道就不想他?这个女人有的时候聪明的要命,可有时候又迟钝的要命,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他总不能直接说想她了,要见她吧!
“可是我现在没有在医院,我正要去看爷爷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程一笙看眼表,时间不算早了,她要陪方凝吃晚饭,不可能陪他。
“你去殷宅干什么?”殷权有些意外地问。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回去跟你说,不用担心!”程一笙的声音带着笑意。
听她那头笑得喜洋洋,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算计什么呢?他的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说道:“忙完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
“好吧,我尽快!”程一笙挂了电话还在想,难道他又不忙了?
殷宗正这心情一不好,脑子也不太灵光,连下三盘输了三次,真是气死他了。今天他没有穿程一笙送的衣服,回回穿也没意思,穿多了让他们笑话。
这下输了棋,三个人又得意了,由其是老李头,笑得嘎嘎作响,“殷老头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脑子没带出来?”
“嚯嚯,我看是被驴踢了!”老孟头说。
“我看是不穿那好看的衣裳,就下不出好棋吧!我怎么瞧着你也就那么一件?”老张头狠狠地说。
他回去后也找了那样的衣服,可是穿上总感觉不伦不类,让老太婆笑了一个晚上,最后只能恼恨的算罢!搞得他很郁闷,所以今天在殷老头身上撒撒气!
殷宗正郁闷极了,面对着三个好友的调侃,只得一声也不吭,本想出来散心的,结果搞得心情更坏!
老李头高兴坏了,他一抬头,怔住了,只觉得不甚明亮的大厅蓬荜生辉,古朴的屏风后绕出来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穿着锦袍,贵气四溢,摇曳生姿地款款而来,他使劲揉了揉眼,嘟嚷着,“我眼花了!”
老孟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傻了。她正在寻找爷爷的身影,所以左看右看,在他看来就是美目流盼,随意堆在左侧的发髻上插了支简单的插梳,上面镶嵌着碧绿色的珠子。他喃喃地说:“我出现幻觉了!”
老张头更夸张,高呼着,“我怎么又回到几十年前的大上海了?”她就是那大家族的高贵小姐,微抬的下巴高傲地看着一切,清贵而又矜持,出门就坐车,透过玻璃窗,漠然地看着外面,那样不可高攀!
三个老人都如同身处幻境一般,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
殷宗正瞧见让这三个老头失态的是自己的儿媳,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瞧瞧我孙子娶的媳妇,你们哪个能比上?这气场,简直能让这三个老头自惭形秽,再看她手中拎的,不是礼物是什么?哈哈,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于是殷宗正中气十足地叫道:“一笙,你怎么来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掩饰都掩饰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