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阮无城没能说服盛怒中的马兰,还被赶了出来。
这一幕,都被记者们拍了下来,方凝跟程一笙根本就不用打听,便能知道事情的进展。程一笙不知道说什么,方凝也在沉默着。
殷权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走到外面去接。
来电话的是阮无城,他低声问:“殷权,你出来接,别让方凝知道!”
“我就在外面!”对待外人时殷权的话永远是那么简短,也保持着他那零好奇心,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说。
阮无城此刻也顾不得戏谑什么的了,他问道:“方凝的情绪怎么样?”
殷权想了想说:“没注意,好像一直没有说话!”
靠,问他还不如问程一笙,不过问了程一笙,方凝就知道了。
阮无城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我回家谈判失败了!”
“我知道,电视上都演了,你被赶了出来!”殷权淡淡地陈述。
多窝火?阮无城真想骂人。
但是现在,他有求于殷权,只能再忍,问他:“殷权,你有没有好办法?算兄弟求您了!这回我真是惨了!”
殷权说道:“我认真想过这件事情,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偷出你家的户口本,你和方凝去登记结婚!”
他手下能人那么多,偷个户口本简直就是小意思。
我靠……
阮无城心里又是一句暗骂,然后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办法,就怕方凝不肯答应!”
“这个好办,我也可以帮你偷出方凝的户口本身份证,你直接把结婚证拿回来!”殷权又说。
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就好了。阮无城知道方凝那性格,要是他这么做了,她不同意,真有可能跟他离。这也是他一直忌惮方凝的原因。他的确没殷权那点本事,hold住方凝。
“我还是先跟方凝商量商量吧!”阮无城表情萎了,声音也都无精打采的。
“我看你还是先查查谁在后面搞的鬼。都要结婚了,阮太太好端端的去查你有没有真的结扎,你没想过这其中的不正常吗?肯定是谁说了什么,她才这样的。”殷权提醒。
“就是啊!多谢提醒!你先让一笙陪陪方凝,我马上就过去接她啊!”阮无城说道。
殷权很没好气地说:“一笙已经很累了,你快点!”
这些破事儿,总也管不完!
“兄弟,你真是……好吧,我马上!”阮无城心想真是难以形容殷权这个朋友,没辙了!
挂了电话,阮无城先让人去查昨天母亲跟谁见过面,然后便去尊晟接方凝。
方凝看到阮无城后,表现得很平静,没说什么就跟他走了,两个人当然需要谈谈,以后该怎么办?总要谈出个结果来。
两人一走,程一笙就叹气,对殷权说:“老公啊,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殷权看她一眼说:“这事儿,拜你领导薛台他妈所赐。在后面嚼了舌根,所以成这样了!”
这并不难查,殷权随意一查就能查出来。
程一笙惊问:“啊?那你告诉阮无城了吗?”
又是薛台老母,她真不明白,薛台老母为什么一定要搞出这么多事来?方凝跟阮无城结婚,和她有半点关系吗?
“没!”
“你为什么不告诉阮无城?”程一笙问他。
“有些事情一定要他自己查出来,那毕竟是他妈,效果呢,还是他自己查出来比我去说要强!”殷权说道。
程一笙能明白他的意思,转言说道:“我得想办法帮帮方凝!”
她觉得方凝肯定是被自己连累了,毕竟薛台老母跟方凝又没有矛盾,那么能让薛台老母这么做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因为方凝是自己的好朋友。薛台老母把对自己的恨,转嫁到了方凝的身上。毕竟薛台老母想找机会对付自己并不容易!
又来了,殷权最讨厌她管这些闲事儿,都怀孕七个月了,还不安分一些,管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殷权说道:“我看你还是劝方凝答应跟阮无城先结了婚再说吧,否则让阮太太同意婚事,这辈子都没戏了!”
“方凝要是肯走这条路,早已经是阮无城的人了,还能拖到今天?”程一笙又是叹气。
那边,果真两人的谈话不顺利。
听了阮无城说的事情经过,方凝先以一副非常理解他的语气说:“纸包不住火,总有漏的一天,不意外。你也别太为难了,咱们再想办法!”
对于方凝的大度,阮无城心里并不好受,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怪自己的吗?其实她真的怪他,他反倒心情会好一些。
“方凝,我想……”阮无城迟疑。
“什么?”方凝看他欲言又止,说道:“都现在这种情况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咱们结婚好不好?我有办法!”阮无城鼓起勇气说。
方凝沉默了。
阮无城着急地说:“方凝,你介意什么呢?咱们先结了婚,然后慢慢来缓和关系好不好?”
“无城,要是我真想这样,咱们不是早就结了?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家人的同意!”方凝说道。
“现在不是情况不同吗?你也看到了,我妈的态度有多坚决。”阮无城急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能娶到她,得到什么时候啊!
“我明白你着急,可是我不想在这种状态下结婚,我是个简单的人,不想把生活弄得那么复杂。不管你是不是理解,这就是我的坚持!”
一向风风火火,离冷静二字遥远的方凝,此时竟然如此的淡定,这让阮无城有了一种此路不通的感觉,显然,方凝这边也说不通。
头一次,阮无城有一种想要幸福那么难的感觉。他真不知道为什么殷权都能把事情办的那么好?
方凝与阮无城分开后,直接回了父母家,她担心父母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果真一进门,父母的表情都不好看,一见到她,方父就说:“方凝,算了吧!”
方母也说:“那样的人家,到底不是咱们能攀上的,还是找个普通人嫁了吧!”
方凝猜到了,老实的父母,根本承受不了这个。她笑得很勉强,“爸、妈,我知道了,我先去休息了!”
阮无城与方凝分开手,情绪非常的低迷,此时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拿起来接听,对方恭敬地说:“阮少,查出来了,昨天阮太太跟薛太太见过面,去的SPA管,至于说的什么,没有人听到!”
薛岐渊?阮无城一下子情绪就上来了,不是什么好的情绪,而是暴怒,那郁积在心底的怒火,一下子都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往电视台冲去。
电视台门口聚了很多的记者,想等着看到方凝采访她,没想到方凝没有等来,却等来了阮无城。
记者们很兴奋,蜂拥而至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就开始问他各种问题。阮无城哪里有心情听这群人说话,直接冲过去,进了电视台,二话不说一路而上,冲到薛岐渊的办公室,然后提拳就打。
“你疯了?”薛岐渊敏捷偏头,躲过这实在的一拳。
拳头打在椅背上,真皮座椅都给打了个洞,可以想象这一拳有多重。
薛岐渊已经绕过桌子,怒道:“你结不成婚,我招你了?跑这儿来撒泼干什么?”
“你妈招我了,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找你妈去?我来找你,是给你面子!”阮无城叫道。
“我妈跟你结婚有什么关系?”薛岐渊一边说着一边躲。
“我们的婚礼都在举行了,我妈跟你妈见了一面后,就改变了主意,你说是不是你妈给出的主意?”阮无城问他。
“有证据吗你?乱说!”薛岐渊一手挡住了他的拳头,两人对峙在空中,四目相碰都要迸出火花来。
“你回去问问,要是我错怪了你,让你打回来。但如果真是你妈干的,你就得想办法把这事儿给我解决了,否则我就打上你薛家大门!”阮无城放下自己的拳头,转身就走。
“神经病!”薛岐渊气道。
阮无城突然又转过身,盯着他说:“我说到做到,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什么都不怕!”
他也真是没办法了,才用这种办法,要不然他直接就上薛家大门骂去了。
薛岐渊虽然骂归骂,可还是赶紧回了家,去问问自己的妈,这事儿是不是她给整出来的?
汪欣正看电视里报导的阮家事情,看到马兰气愤地把婚事给取消了,心里别提多开心。跟程一笙有关的人,都别想好!
薛岐渊回来,她显得很意外,不由问他:“岐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
“妈,是不是您跟阮太太说什么了?为什么您跟阮太太见了面后,她就改变主意了?”薛岐渊上来问道。
“我就说那个方凝不可能怀孕,又是穿高跟鞋又是喝咖啡的,孕妇能干那些事吗?我又教她一个小办法,让她知道她儿子是不是真的结扎了?结果也是肯定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傻的结扎?”汪欣没隐瞒儿子,她说这些,自然有另外的目的。
果真,如她所想,儿子开口问她:“妈,方凝跟您又没关系,您管她的闲事干什么?”
汪欣看向他说:“谁让那个方凝是程一笙的朋友,我没办法对程一笙下手,对她的朋友可有的是办法!”
“妈,您干什么总跟一笙过不去?”薛岐渊一脸无奈地问。
“要我不跟她过不去也行,你赶紧跟小安订了婚,把程一笙彻底忘了,我就不和她们过不去,如何?”她为的就是这个。
“妈,我跟安初语不可能,您别白费力气了!”薛岐渊说道。
“好吧,那我继续!”汪欣靠在沙发上说:“反正有我在,方凝就别想进阮家的大门!”
“妈,您知不知道,阮无城打算来薛家闹呢,让人看到,难道好看?”薛岐渊问她。
汪欣笑笑说:“我可不在乎,他觉得好看就来闹,他要是想把他那些破烂事儿公之于众,尽管闹啊!也让大家看看,他对父母都做了些什么!”
薛岐渊知道,母亲这是抓住阮无城的弱点了,有这个弱点在,阮无城就不敢做什么。
汪欣看着他,神情轻松自然,说道:“怎么样?还不考虑一下吗?那小心我把跟程一笙关系好的朋友都玩死!”
“妈,您怎么变成这样了?”薛岐渊不可置信地问。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只要你肯放弃程一笙,我绝对不再为难她们!”汪欣说道。
薛岐渊面色一冷,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汪欣也不急,冷哼一声说:“我看你能撑多久!”
这件事,薛岐渊如实地跟阮无城转述了,阮无城最终没有做什么,因为他对父母做的那些事,的确不能让媒体知道,那样对方凝更不好。
苦恼的阮无城,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又去找殷权两口子诉苦。
程一笙听了阮无城的话,脑中有个念头,这事儿绝对是安初语搞出来的。否则汪欣怎么会知道方凝穿高跟鞋?好吧,这个如果说汪欣去电视台里看了的话,那么方凝喝咖啡这种事,汪欣总不可能知道吧!所以能够了解到这些又可以和汪欣接触的,只有安初语。
程一笙没有想到即使自己不在台里,安初语仍然不肯安分。她当然不知道安初语心里的恨是和殷权有关的,安初语在这点上与汪欣一致,不能对付程一笙,只好对付程一笙的朋友以及与她有关的人。
这事儿,能就这么算了吗?当然不行!程一笙想起方凝的痛苦,就想收拾一下安初语这个女人。原本她对于安初语嫁进薛家乐见其成,以后汪欣给自己找个麻烦也算是惩罚了。可是现在,她不能让安初语这么安逸,不给安初语找些麻烦,这安初语就总想着干坏事。
于是听完阮无城说的话,待人走了之后,程一笙说道:“明天,咱们去阮家。”
“这个时候去阮家?你又要干什么?”殷权问她。
“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嘛!”程一笙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方凝吃这么大的亏,还是因为我,当然不能让安初语轻松了!”
殷权现在真是忍不住想把那东西拿出来,这样安初语还能蹦跶什么?不过想想,他还是觉得等安初语嫁给薛岐渊的那天拿出来,效果最好,这样既收拾了安初语那个女人,又能让薛家没面子,多好?
所以现在,他不得不耐着性子陪她玩,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登上了阮家大门,这里的记者们少了一些,大多数都去电视台堵方凝去了。
马兰对程一笙比较客气,毕竟她很喜欢一笙,只不过因为程一笙跟方凝是好朋友,以前的热络劲儿少了些,只是维持着基本的客套。
“一笙,要是你今天为了方凝跟无城的事,就别说了,我不可能答应的!”马兰坐在沙发上,把头偏在了一侧。
程一笙笑着说:“伯母,我不是为他们求情的,电视上您的态度都那么坚决了。我还能说什么?”
马兰转过头,问她:“那你来是为了……”
“我只是还原事实的真相,是怎样就怎样!”她看了一眼殷权,然后又看向马兰说:“那个主意,是殷权出的!”
“啊?”马兰看向殷权。
殷权目光淡漠,谁也没看,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他心里想的是,这女人,为了朋友把自己老公都给卖了?
程一笙想的是,反正阮家也不能把殷权怎么样,只能拉他来当垫背的了。
阮信也不太相信,看向殷权问他:“殷权啊,你……”
殷权这下不能在回避了,看向阮信说:“伯父,我也没办法,阮无城大半夜不睡觉缠着我,还说我不答应就天天晚上在外面叫我,一笙怀孕不能睡不好觉,否则腿就容易水肿,血压也容易高。她怀双胞胎本来就得小心,我哪里敢让她再休息不好?所以只能……”
他说到这里,耸下肩以示自己的无奈。
显然阮氏夫妇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殷权这话说出来,两人丝毫怪不了殷权。
程一笙说道:“这件事,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看电视上传出方凝怀孕的事,我才知道了真相。不过坦白来讲,方凝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不同意这么做,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怀孕是不是?我觉得这事儿要公平一些,最起码她也是受害者!”
马兰跟阮信对视一眼,的确,方凝怀孕的问题,他们有点自相情愿!不过马兰还是不甘心,开口说道:“那她为什么不拒绝这门婚事?”
“您去方凝家提了亲,搞得方凝不嫁不行。方凝跟阮无城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拒绝?这从常理来讲,方凝并没有错。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方凝说情的,只是想公平一些。如果不是薛太太跟您讲了什么,相信方凝马上是阮家的儿媳了!”
马兰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变,问她:“你调查我?你怎么知道我跟薛太太见过面?”
程一笙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转言说道:“这件事,其实是个阴谋,您中计了!”
“哦?什么阴谋?什么计?”马兰的好奇心完全被她调动了起来。
“方凝没有怀孕的细节,是安初语告诉汪欣的……”
程一笙没说完,马兰就忍不住说:“对啊,是汪欣问的安初语!”
“不!”程一笙肯定地说:“不是汪欣问的安初语,而是安初语主动和汪欣说的。如果汪欣真有心说这个,为什么今天才来说?安初语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因为方凝在电视台跟她不对眼,我眼下正在怀孕,她没机会害我,所以就把手伸向了方凝!这个女人心如毒蝎,算计了不只一个人,可以说太可怕了!”
“哦?”马兰还是相信程一笙的。程一笙没为方凝求情,没有让自己接受方凝,这就让马兰信服了一半。她讨厌被利用。
的确,谁也不喜欢被利用。更何况是这些豪门的阔太太呢!
程一笙继续说道:“这件事目前走入了死局。阮无城放弃方凝眼下看来也不太可能。其实如果方凝真是那么急切地嫁入豪门的女人,早就同意阮无城私自领证了!”
程一笙说到这里,马兰不由转过头去看了阮信一眼,意思是想问他户口本锁好没有?
程一笙继续说道:“如果阮无城打算用那种办法,不管你们把东西藏哪儿他都能找到。关键是方凝不同意,她还是想尊重你们意见的!”
阮信说道:“一笙,方凝是你的朋友,我当然相信她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之前她跟简易的那一段,我们实在无法接受,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不好听。还有,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我们更不能接受了!”
程一笙点头说:“我能理解你们,我今天也不是来劝你们的,只想告诉你们这件事里方凝是无辜的。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们不要误会她就行。这是我作为她的朋友,想替她做的。还有啊,安初语那样的女人,不是我诋毁她,她的确人不怎么样。既然薛太太对您那么好,那您也得回敬一下吧,告诉她安初语的真面目!”
程一笙说的话很中肯,她又摆出那副非常讲理的样子,令人十分信服。这让马兰也相信了安初语不怎么样。于是马兰点头说:“我会的!”
客气了两句,程一笙离开阮宅。
坐进车里,殷权问她:“你怎么不直接说服他们接受方凝?”
程一笙看向他说:“你没看到吗?咱们一去人家就警惕起来了,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还不如先让他们放松警惕,只要能够对方凝公平一些,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殷权靠近她,冲他呲起牙问:“所以你就毫不犹豫地把我给卖了?”
这事儿,他还记得呢?程一笙笑了笑说:“你的名声跟两个人的幸福相比,还是幸福比较重要。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可是你老公,让我受了这样的委屈,说吧,怎么报补偿我?”殷权将手臂撑到了她身后的座椅上,显然一副不能轻易这么算了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