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个东西么？”张强将一块铜牌递到老鬼眼前，老鬼接在手里打量了一会儿，说道：“这牌子我以前见过，不过年头有些久了。而且这块牌子正面刻的是熊，我见过的那块正面刻的则是一头雄鹰。”

　　“那反面是不是一样？”

　　老鬼点点头：“一样。”

　　“你知道这三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吗？”

　　“好像是国外某个古老种族的标志。这个种族里的人都有变身成为野兽或者巨人的能力，一旦变身之后，战斗力立刻翻番，所以咱们都管他们叫兽人。他们好像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不过和我们认为他们既肮脏又丑陋不同，他们自认血统高贵，一个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张强看了老鬼一眼，问道：“你和他们打过交道？”

　　“三十多年前，我还在六壬门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跟着门主去了一趟西安。那次其它门派也都派人去了，差不多有五六百人的样子。到了那边，就直接和一帮兽人干上了。那一战，虽说把这群畜生全干掉了，但是咱们伤亡也很惨重，死了有一百多人......”

　　“哦？”张强来了兴趣，“兽人去西安干嘛？各大派为什么要去围剿他们？”

　　“那年国门刚开放不久，这帮家伙冒充旅游团去西安看兵马俑，结果真正的目的却是去秦岭挖宝藏，正好和太乙门的人撞上了，双方一交手，太乙门大败，于是火速联络各大派增援，这事就这么发生了。”

　　“他们在挖什么宝藏？”张强越来越有兴趣了。

　　老鬼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那时候不比现在，各大派里会说英语的没几个。而且见面就往死里干，等到想找个畜生问问明白，就剩下一地尸体了。”

　　老鬼说话的表情微微有些激动，显然当年的那场激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张强感叹一声道：“想不到各大派还有这么团结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只会内斗呢。”

　　“唉。”老鬼也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各派之间虽然矛盾还是有，但是对付外敌那是毫不含糊，都是无条件直接就上。哪像现在，什么都要谈钱，谁都不肯吃亏。见死不救那是正常的，不来落井下石就已经很讲江湖道义了......”

　　“那后来呢？兽人们有没有回来报复？”

　　“报复？”老鬼笑了起来，“那一战之后，他们就再没敢大规模地来中国活动。偶尔有几个潜进来，也是偷偷摸摸地不敢暴露真实身份。”

　　见张强点了点头，然后表情若有所思的样子，老鬼问道：“少主，这块牌子您是怎么得来的？”

　　张强看了他一眼，便将秘山拍宝大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老鬼听完，一脸的震惊！良久，喃喃地道：“难道这次是兽人们迟来的复仇之战？”

　　张强没说话。

　　这次的事件如果仅仅用一个复仇来解释那就太简单了。因为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复仇可能只是因素之一，也可能根本就不是......

　　......

　　雪地里，费清河和胡媚媚还在艰难跋涉。

　　他们的行进路线虽然也是南部方向，但并不是叶卡捷琳堡。此时，他们正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条偏僻的乡间小路上。路边，一辆黑色越野车刚刚到达，见他们出来了，司机立马跑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司机是个中国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当他看见胡媚媚腿上的枪伤时，表情不禁有些惊慌。

　　费清河摇摇头，把胡媚媚扶上车，扭头对司机说道：“走吧。”

　　“不等总门主了吗？”司机的表情有些惊讶。

　　费清河的脸色异常苍白，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等了......”

　　司机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也顿时变得煞白，一声不吭地上了车，发动引擎，一路往南开去了......

　　上车之后，费清河和胡媚媚全都闭上了眼睛，两人都没说话，费清河的手一直在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储物戒指。

　　戒指里，有仇琅晔父子的骨灰。

　　父子二人的死状始终浮现在费清河的眼前，而他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仇琅晔在的时候，他总感觉奇门是战无不胜的。无论面对敌人还是其它门派，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和自豪感。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轰然崩塌了。

　　自己一直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师父，居然被人活活撕成了两半，这种死法令人无法接受，令人难以启齿，更令人感到崩溃。

　　费清河现在都不敢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向师兄弟们交代，该怎么向门下弟子解释。和他们说总门主被人活劈了？不理解？那见过被劈成两半挂在那里的猪肉么？那就是！

　　“不！师父不能死的这样屈辱，我要为师父报仇！报仇！”费清河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却摸到了胡媚媚的手。她正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假寐。这时候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费清河扭过头，看着胡媚媚，一字一句地道：“那个人的脸，你不会忘记吧？”

　　胡媚媚知道费清河说的是谁，轻轻摇了摇头：“不会。”

　　“帮我把他找出来。”费清河说道。

　　胡媚媚没有吭声，重新闭上了眼睛，良久，低低地说道：“师兄，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们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好么？”

　　费清河脸上的肌肉微微一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师父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胡媚媚不再说话了，她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两行眼泪自她脸上悄无声息地滑落......

　　......

　　早晨五点不到，张强等人已经达到了飞机场。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海关对他们的检查格外严格，尤其是身份证件更是验证了一次又一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好在三人的证件都很过硬，而且闫艳秋的俄语沟通也起了一定作用，所以查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海关终于放行了。

　　张强发现，除了他们，其他中国人包括亚洲国家的人都受到了严格检查。他知道这一定和古堡事件有关，看来俄罗斯政府还在追捕漏网的人，不知道那些突围出去的人是不是都安全撤出俄罗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