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手中的书包吧唧落在了地上,红唇急速的颤抖,小抿说的话没错,她几乎每天都在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连海平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但她心里毕竟清楚的知道,妖灵之地是如何的凶险,去过的修行人多如牛毛,回来的却寥寥无几。连海平能否活着回来跟她们母女团聚,她没有任何的把握。
正因为这六年的担心牵挂,也正因为整整六年的生离死别一般的孤独和痛苦,令连海平在她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刻,方柔宛如做梦一样的感觉不真实。
“海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柔儿,你受苦了。”连海平走到近前,轻轻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掌,脉脉含情的注视着她,眼神中有万般怜惜,千种柔情。
方柔眼中珠泪缓缓滚落,一声低叫,“海平!”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瘦削的双肩不住的颤抖着,狂涌而出的泪水决堤一样,打湿了连海平的肩头。
“柔儿,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一直陪你,直到永远……”
小抿定定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六年的时间,对大人来说可能是极为短暂的时光,但对于一个成长中的小姑娘来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在记忆中模糊了爸爸的模样,不知不觉的泪水从小姑娘脸上滑落,她突然大声喊道:“还有我呢!你们把我当不存在吗!呜……”
连海平轻轻拍拍风柔的脊背,将她推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回头笑道:“小抿,我的乖女儿,让爸爸好好看看,你长高了多少?”
十一岁的小抿,已经长到方柔肩头那么高了,小姑娘疾步跑了过来,扑进连海平伸开的双臂之中,紧紧搂住了爸爸的脖子。
久别重逢的一家人,让欢喜的泪水,自由的流淌。
楼下,四名打扮奇特的僧人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愣是没让严格的门卫拦住,一人抬起大斗笠,往上一瞅,有点眼晕,“这么多楼房,哪间才是啊?咱们在这待了六年,光看了六年大门啊?”
那叫宫本的僧人哼了一声,“我们不是没硬闯过,但成功过吗?驰野君差点被王远山捏死,都没翻过围墙进来。”
驰野哼了一声,“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儿去,风凌霄的剑气吓得你都尿裤子了!”
四人互相抱怨,在小区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碰到的居民对这奇怪的四僧露出警惕的目光,像看贼一样看他们。
这小区十分大,十几栋单元楼,社区配备完善,环境极为优美,四个人都快绕晕了,突然驰野眼前一亮,指着前面停着的一辆车子叫道:“快看,那女人的车子!她一定在这栋楼上!”
楼下停车位上,一辆布加迪威龙格外显眼,四人一眼便看到了。
宫本伸开双臂,拦住就要冲上去的三个人,阴险说道:“我们悄悄的埋伏起来,等她们下楼突然袭击,争取一举拿下!”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深感宫本君此计大妙。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单元楼的防盗门一开,一对青年男女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走出了门口,径直向那辆布加迪威龙走过去,那女子掏出车钥匙,一按开锁。
就在这瞬间,四面隐蔽的角落之中,嗖嗖窜出四条黑影,闪电一般一跃而起,纵身向一家三口急速扑下!
还没等那母女有所感应,身穿月白色中山装的男子手臂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散出,那四人宛如撞在铜墙铁壁之上,砰砰掉落在地。
中间的小姑娘‘唉呀’一声惊叫,扑进了方柔怀里。方柔一见这四名僧人,顿时露出怒色,“又是你们四个,还有完没完啊?”
连海平冷冷看着在地上挣扎而起的四僧,问道:“他们纠缠你们多久了?”
方柔皱眉道:“从你走了之后他们就来了,这几年师祖一直派人保护我和小抿,他们根本没机会,没想到你一回来,他们胆子还越大了,竟然偷袭我们。”
连海平笑道:“我刚打发仙剑宗的冲霄子长老回去了,他们才有机会进来,这四人不过是马前卒,是来找我的。”
他迈步向宫本走了过去,宫本刚从地上爬起来,立时要抡起法杖,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他的身躯,一动也动不了了。
宫本心中骇然,眼看着连海平闲庭信步般走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是什么修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本宗的出云大师,也没有让我感觉如此的恐怖!在他面前,我宛如是个顽童一样,没有任何的力量!这不是人!这是神的力量!难道,难道,他就是那个连海平?那个曾经击败过神女雅子和天照大神的人物?”
一瞬间,宫本浑身汗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连海平伸手拍拍宫本的肩膀,和蔼说道:“我叫连海平,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如果再对我的妻子和女儿动武,你们知道后果会很严重,明白吗?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不想死就别来了!都给我滚!”
这最后一个‘滚’字,犹如春雷绽放,震动的他耳鼓嗡鸣作响,识海震颤,仿佛要破碎一般,紧接着四人身形一卷而起,嗖地消失在虚空之中。
“走吧,先送小抿上学,我俩一去去看看爸妈。”连海平挽着方柔的手臂,向车子走去。
小抿抬头问道,“爸爸,那四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天台宗的僧兵,很厉害的。”连海平揉揉女儿的秀发,拉开了车门,让她先进去。
“爸爸,你一下就把他们打跑了,你比他们还厉害!”小姑娘没等坐稳就说道,“我也要学那样的本事,爸爸你教我好吗?”
连海平摇摇头,“你现在还小,有些超出正常范围之内的能力,过早掌握了不是好事,等你长大一点,懂得做人的道理了,爸爸就会教给你。”
小抿转动着手腕上的金色手镯,皱眉道:“那还要多久啊?”她从小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成长在茅山上清宫,接触的都是一些修行人,对道法神通根本不陌生。
她手腕上这只手镯,不止一次显示过威力,最恐怖的一次就是在前不久,同班的一个男生见她长得漂亮,经常有事没事的作弄她,有一次玩笑开大了,那男生拿着一条仿真蛇吓得小抿大声尖叫,这手镯突然化出一条巨大的金色骨龙,冲那男孩厉声咆哮!
结果,那男孩吓得尿裤子了,男孩的家长不算完了,找上学校,骂小抿是魔女。
方柔给人家道了歉,赔了钱,此事才算罢休,从此这手镯就被方柔施了禁法,不允许小抿随便显露这种护身的法器。
但小女孩对超能力的向往和好奇,却越来越浓厚。
连海平将女儿搂在怀里,微笑道:“再过十年吧。”
“哇,那我不就变成老太婆啦?还怎么学啊?”开车的方柔和连海平一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