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抉择,从这里开始……
唯一让林一欣慰的是,那晚伏地魔并没有要求他们现场练习那三个不可饶恕咒,或许是因为在他的眼中,那三个咒语不是可以当场掌握的……
在留下那句让人心神动荡的临别赠言之后,伏地魔立刻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马尔福庄园……
伏地魔走后,林一和其他自由魔法俱乐部的成员一起回到了会客厅,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大家似乎都被刚才看到的场景震撼住了,各自想着心事……
零零散散的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林一听到埃弗里轻声问自己的女朋友:“丽娜,你怎么了?”
林一向自己的好友看去,发现平时总是一脸笑容的丽娜,此刻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我觉得很恐怖!那三个咒语太邪恶了!那个女人,黑魔王身边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丽娜用林一从未听过的尖利声音喊道。
大家都被丽娜的反应吓住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一向少言寡语的雷古勒斯忽然说到:“她是我的姐姐……”
“我不管她是谁!在我眼里,她就是个魔鬼!”丽娜的精神完全崩溃了。
雷古勒斯的脸有些发红,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丽娜喊到:“那是黑魔王的命令,再说她也没有把咒语用在人身上啊!”
“你看到她的神色了吗?那只小狗也是生命!”丽娜声音颤抖的说。
雷古勒斯紧握双手,站在那里,似乎想继续为贝拉特里克丝辩解,又找不到合适的说法,愣在那里盯着丽娜一言不发……
“我倒觉得她很厉害,那么高深的魔法,在她的手里,简直就像初级咒语一样轻而易举。”穆尔塞伯忽然插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是啊,她的神态,就像高贵的艺术家。”这种比喻的说法突然从高尔的嘴里冒出来,显得格格不入。
“难怪都说她是黑魔王最得力的手下呢!”克拉布的脸上充满了神往。
纳西莎悄悄拽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衣袖,示意他先坐下,可能是看到有人支持自己的姐姐,雷古勒斯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慢慢的坐到了位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林一总是控制不住的去偷偷观察斯内普的神色,此刻也不例外……
斯内普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吵闹……他在想什么呢?他怎么看刚才发生的事情呢?他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想法,最终不加入食死徒呢?……林一暗自猜测着。
“埃弗里,你陪我上楼,我不想再跟这群人在一起!”丽娜生气的看着反对她的人。
埃弗里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试图让丽娜平静下来……林一冲他摇了摇头,轻声说:“你先陪丽娜上楼吧,休息一下会好的。”
埃弗里点了点头,扶着丽娜朝楼上走去……他们走后不久,纳西莎也带着雷古勒斯上楼了……穆尔塞伯和高尔、克拉布开始肆无忌惮的讨论刚才看到的不可饶恕咒,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林一看了看斯内普,不知道自己是该回房间,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他的反应……
就在林一犹豫不决的时候,去送伏地魔一行离开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回来了……
“艾薇,你还好吧?”卢修斯看了看会客厅的情况,然后径直走到她面前,小声问到。
林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看了一眼坐在远处沉默不语的斯内普,卢修斯犹豫了一下,又凑到林一耳边说了一句:“我猜他只是在琢磨那几个魔咒该怎么用,不会有事的。”
被看穿心事的林一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卢修斯,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你好点了吗?”走到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卢修斯变出两把藤椅,让林一坐下之后,轻声问到。
林一勉强笑了笑说:“没事了。”
卢修斯看了看她说:“艾薇,我今天太忙了,一直都要陪着黑魔王,实在抽不出时间单独和你说话,你没生气吧?”
“怎么可能,我还要谢谢你为解围呢!上午是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希望你不要怪我失礼。”林一客气的说。
失落与难过的神色交替出现在卢修斯的脸上,他说:“艾薇,难道在你心里,我连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都算不上吗?”
看着那双满是悲伤的灰蓝色眼睛,林一隐约间觉得心里痛了一下,迟疑了一秒之后,她轻轻拉住卢修斯的手说:“卢修斯,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以后不要再和我说刚才那种话,从小到大,周围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说出来的话永远大方得体,但是却没有几句是发自内心的。”卢修斯抓紧了她的手,轻声说。
林一点了点头……
“告诉我,上午你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卢修斯看着她的眼睛问,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到:“艾薇,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而且,我想以马尔福家族的影响力,应该可以帮到你的。”
说实话,在前世看那本书时,她对眼前这个出色的男孩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觉得他虽然是个疯狂的食死徒,但是却似乎很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卢修斯对她百般照顾,但是林一却从没想过要对他说些什么,毕竟他会有爱他的女人和帅气的儿子,毕竟他最终没有死,就算经历一些磨难又算什么呢……
可是现在,眼前的卢修斯完全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高傲的纯血贵族,只是一个喜欢她、关心她的男孩……“你真的还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继续走下去吗?”林一在心里问着自己。
“可是,又该怎么对他说呢?”林一在心里犹豫着……虽然卢修斯一直对她很好,但是在她心里,始终无法完全摆脱前世记忆的影响,就是不能做到像对斯内普那样无话不说……
思考了很久,林一才谨慎的说到:“卢修斯,我想你应该可以看得出,这个世界平静不了多久了,恐怕马上就会有一场可怕的战争……”
显然,卢修斯虽然没有想到林一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但是却非常认同林一的观点……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到:“我知道。可是,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林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题说:“你既然能够预见到这场战争,那肯定也会想到,黑魔王将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卢修斯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坦诚的说:“艾薇,我想这场战争将是黑魔王主导的。”
“那你已经决定站在他这边了吗?你很赞同他的观点?”面对卢修斯的坦诚,林一决定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
卢修斯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说到:“艾薇,对我来说,选择站在哪一边,并不取决于我是否赞同他的观点,关键在于谁更能维护马尔福家族的利益。”
林一愣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作为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卢修斯会成为食死徒肯定和家族利益有关……虽然能够理解卢修斯的选择,但是因为她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所以她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去改变他的选择……
基于这种想法,林一鼓起勇气继续反问到:“可是,你现在就能确定最终的胜利者会是他吗?如果他输了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定可以赢,但他是维护纯血统巫师利益的,这对马尔福家族来说很重要。”看了一眼林一,卢修斯又小心的补充到:“艾薇,你不用担心,黑魔王反对的只是麻瓜和泥巴种,对于混血巫师,他不会做什么的。”
“你怎么能肯定,他一定会维护马尔福家族的利益?”林一看着卢修斯,试图让他察觉到潜藏的危机。
“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啊,历代马尔福家族的成员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先生的追随者。”卢修斯理所当然的说。
“原来,伏地魔的身份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呢?再说下去,会不会让他猜到自己的身份呢?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呢?”林一又迟疑了……
但是想到这场影响了两代人的战争结果,想到伏地魔最终灭亡之后,作为食死徒核心成员的他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呢?如果那样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呢……”想到眼前这个如此完美的人会遭受那样的苦难,林一的心隐隐的痛了一下……
“如果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他的命运,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呢?他对你这么好,即使是面对伏地魔,都可以为你站出来,你却还在担心他会出卖你,不肯多提醒一句!林一,你真的可以做到这么狠心吗?”想到卢修斯对自己的种种爱护,另一个声音在林一的脑海中质问着她。
想到这里,林一咬了咬牙,决定无论如何,就算卢修斯因为这句话猜到了什么,她也要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尽可能去阻止这个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走上这条艰难的路……
“卢修斯,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每一个有斯莱特林血统的人,都可以成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如果他这个身份是自封的呢?”林一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认真的说。
看到林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卢修斯迟疑了,谨慎的问到:“艾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面对这个直白的问题,林一胆怯了,想了想说:“没有,我只是胡乱猜测。”
卢修斯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透她的心思,沉思了良久,他忽然把话题转到了林一身上:“艾薇,你不希望我支持黑魔王?”
林一知道,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劝服卢修斯的机会……想了一想,她看着卢修斯的眼睛问到:“如果我说是,你会改变决定吗?”
卢修斯的眼睛中略过一丝迟疑,但是立刻变得无比坚定,他看着林一说:“艾薇,我说过,如果你肯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放弃马尔福这个姓氏,和你离开这里。”
看着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睛,有一刻林一真的很想点头,但是想到斯内普的命运,她又一次放弃了这个念头,狠了狠心,抱着最后一线期望说:“其实,留在这里,你也可以选择不支持他的。”
卢修斯眼睛中的那抹光熄灭了,他松开一直紧握着林一的手,无奈的说到:“只要我一天是马尔福,就只有一个选择……除了你,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自己放下这份与生俱来的责任。”
听到这个意料中的答案,林一叹了口气,把视线投向远方,没再说话……
“艾薇,我想知道你的选择。”过了一会,卢修斯小心的问到。
“我想我至少不会支持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林一还是决定告诉卢修斯自己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如果是因为血统的问题,我想他不会在意你是个混血的。”卢修斯有些不解的问。
“不是因为这个。”林一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到:“因为作为他的追随者,在这场战争中注定要为他扫清那些反对者,而我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
卢修斯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说:“那你也没必要那么紧张,保持中立,我想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不知道我的身世,当然不会明白我为什么担心,可惜,这又是我不能告诉你的……”看着卢修斯如释重负的表情,林一无奈的想……她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只是觉得如果战争真的开始,每个人都会有危险。可能我真的太胆小了吧……”
卢修斯沉默了一会,摸了摸林一头发,轻声说到:“别想这么多了,有我呢。”
林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