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官道愈发清冷下来,乌闯额前的白发被徐徐冷风吹拂,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殷切,满是求知的欲望。
嫦曦心事重重的搓着衣角,不过也时不时的偷眼看何方一眼,小摸样有些纠结。
何方叹了一口气,目光飘渺而忧郁,淡淡的说道:“鬼谷酌华像的那个人曾叫我悔恨过,伤怀过,她是我第一个相亲对象,名叫刘蕊,刘家庄人士!”
乌闯一惊,知道当年鹞子山发生的某些事情,眉尖蹙起满脸嗟叹的意味,说:“世间还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有的,要不然我能这么冲动,就带领你俩将那波人杀的屁滚尿流?”何方神情有些落寞,配合着萧索的天气就生出了一股沧桑的柔情。
乌闯什么时候看见过他如此摸样,似笑非笑道:“咱们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现在终于来到了中岳州,每个人的实力都有所提升,但我却发现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嫦曦与何方全都豁然抬头,想听听这位放荡不羁装逼男的言论。
“我发现你小子厚重了一些!”乌闯得意洋洋的说出这句貌似很难懂的哲理。
何方双手一摊,不解的问:“俺山里的孩子脑袋瓜不好使,麻烦装逼兄说的详细一些。”
嫦曦低头轻笑,大眼睛像月牙。
乌闯毫不在意,摇头晃脑的说道:“厚重这两个字其实很好理解,说白了就是你长这么大终于有了沉淀!什么是沉淀?沉淀就岁月的积攒,就是那些撕心裂肺不堪回首但你又要忍不住想起的往事!”
何方浑身一震,清秀的一张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他心中有些乱了。
乌闯呼出一口霜气,将双手背负在后腰上,将胸脯一拔,踱着步子说道:“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要经历多少次偶然相会又彼此行色匆匆的擦肩而过?有谁会见证那些消逝的美,那些失落的爱,那些铭刻在每个人灵魂最深处成为历史永恒的记忆?”
嫦曦已经听傻了,不明白乌闯为什么会说出这些,不过明显的发现何方现在的摸样十分古怪。
他紧紧攥着双手,眼神坚定且犀利,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乌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了一句话:“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告诉我,人生太过匆匆,我们应该珍惜眼前,不要再被往事牵盼?”
乌闯又深深的呼出一口白色雾气,那雾气几乎凝结成了一道雪白色的长剑,他贼兮兮的跟嫦曦说道:“谁说山里的孩子脑袋瓜不好使?我看挺聪明嘛。”
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径自翻身上马。
何方猛然哈哈大笑,一把拉过嫦曦狠狠的亲了她小脸蛋一口,大声对乌闯道:“第一次发现你小子的话是这么有道理,对!我不能总是缅怀过去,刘蕊去了,我不能看见一个长的像她的人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我得珍惜眼前的幸福!”
嫦曦大囧,小拳头如同雨点儿砸下,娇嗔的嚷嚷道:“你这个登徒子!!!”
乌闯咧嘴嘿嘿一笑:“兄弟,咱们以后的路还很长,来吧,一起踏上征程吧。”
“好的!”
随即何方,嫦曦全都跨上各自的骏马,不过就在他们准备策马扬鞭而去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怎么回事啊?人家睡个觉都被吵!”
这话中满是没睡醒的味道,何方三人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连忙四下张望,哪有半个人影?
“谁?”乌闯已经笑不出来了,四周没人,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何方与嫦曦赶紧催马聚集到了一处,拽着缰绳在原地转圈儿,眼珠不错的打量着整条官道的各个角落。
这条官道不算宽阔,干硬的泥土路面,两侧满是高大的松柏桦树,并且在道路两旁岔道无数,就好似一张蜘蛛网般四通八达!
但身处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空旷地方,神龙见首不见尾,光闻其声不见其人貌似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嫦曦大眼睛中满是惊骇,招呼何方与乌闯说:“你们看,那颗树上有个人影!”
只见离他们几十米外的一棵树杈上躺着一个圆滚滚,身穿紫色长袍的人影。
那棵树并没有在官道的两旁,而是在一条岔道上,虽然距离何方三人不近,但其十分繁茂,格外显眼!
“奶奶的,大冬天跑树上躺着去了?”乌闯跟何方对视了一眼,满脸的猜忌!
何方目光一凝,沉声说:“这才离着几十米远,刚才咱们与那公子大战时,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他真是一直在树上睡觉?”
嫦曦将捋了捋额前刘海儿,脆声说道:“可能那个家伙睡的太死了,咱们打架的时候他都没醒过来。”
乌闯与何方满脸上就就写了两个字:不信!
刚才鬼谷家的两姐妹吹动乐器发出音波攻击,将数个元者大汉震的抱头吐血哀嚎不止,自己这边黄金地火龙大发神威,发出金色火焰连杀数人。
试问一下,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离着几百米的距离也能听见吧。
刚才那些惨叫可是非常凄厉的!
“不对,树上的那人明显不是聋子,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刚才太吵!”何方舔了舔干涸的下唇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乌闯眉头微蹙道:“我看他像个高手!”
片刻后,三人催马就来到那颗大树下方,何方半仰着头问:“这位朋友怎么在树上?”
乌闯的储物手镯光彩不断闪烁,他能在第一时间取出万兽袋!
树杈颤抖起来,一阵吱吱作响后数片早就枯败的残叶飘零而下,那个圆滚滚身穿紫色长袍的人影终于坐了起来!
看到这人的摸样后,何方瞳孔急缩,至于乌闯浑身都颤栗起来,满脸惊恐的压低声音说:“这个胖子实在太他妈猥琐了!”
何方额头冷汗也淌了下来,只见树杈上这位,面如冠玉圆如大饼,像一轮满月银盘。
肉呼呼的鼻子,双唇红润而凝厚,嘴角挂着透明的涎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豆粒大小,满是精光流转的眼睛,当然了,这双眼睛还保留着稀松状态,因为他刚刚睡醒。
光目测而定,这个胖子的体重应该超过二百五十斤,不过这么重的分量压在那根十分苗条的树杈上竟然还会有鸿毛般的飘逸之感,难道他不怕掉下来么?
“这人长的太胖了些!”嫦曦抿嘴低笑。
一个摸样滑稽,嘴角挂着口水的胖子坐在一根树杈上,在这个初冬的下午是一副多么令人啼笑皆非的画面。
胖子发现树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三个脑袋,刚才好像有人问自己为什么要在树上?
他用圆锥体如同一根根小棒槌好似的手指将嘴角的涎水擦净,然后使劲眨了眨那双豆粒大小在乌闯看来是无比猥琐的眼睛,诧异道:“咦?你们三个是谁?是要掏鸟窝么?”
乌闯气的牙根儿都酸,心说我们问你为什么在树上,什么时候说要掏鸟窝了?
“朋友,我们是想问你,你在树上做什么?是在睡觉么?”何方看这个胖子的年纪不会比自己大多少,刚才怀疑这个家伙是个高手,貌似有点儿不准确呀。
何方算是一个妖孽了,十八岁的年纪拥有着四星元师的实力,这个胖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脱离了常理吧?
因为就算他在娘胎里修炼元气,到了现在也绝不会超过地元师的境界。
“我赶路太累了,就爬上来睡了一会儿。你们三个是什么人呐?”胖子好像恢复了清明,胖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滚来,将眼睛封死了。
“我们是过路的,看你在树上睡觉就过来问问。”乌闯还在看着那根颤颤巍巍上下起伏的树杈,真不明白它怎么还不断!不过心里已经认定,这个胖子应该是个高手,起码比自己三人都要强。
但具体强在哪里他不知道,仅仅是直觉上的感知!
胖子这回仔细的打量着何方三人,用小棒槌般的手指搓着下巴上的大白肉,猛然间他惊呼一声:“你们三个的实力都很强啊,这位仁兄已经到了五星元师,不简单,不简单!”
乌闯与何方对视一眼,就算不愿意承认他是高手也不行了,因为只有实力高的人才能一眼看出他人的实力强弱。
“这个胖子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我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实力范畴!”乌闯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何方面色发苦,心说自己估计错了么?难道说他真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元气的?
连乌闯都感应不到对方的实力,那就不用再怀疑了,这个胖子的确是个高手。
“跟朋友比起来,我们这点儿实力是不够看的。”乌闯仰着脑袋干笑道。
既然对方是高手,那还是应该放低自己的姿态,说两句场面话然再悄然离去。
胖子一愣,迅即搓了搓肥厚的脸颊,笑眯眯道:“我的实力很强么?”
何方立马会意,知道这种高手都喜欢阿谀奉承,现在正是捧臭脚的机会,当下挑起大指称赞:“朋友乃不世的高手,当之无愧的豪杰!”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胖子屁股下的树杈终于折断。
“妈呀,快接住我!”
咚——
地面颤了三颤,那紫衣胖子在下一秒就被摔了个仰面朝天,险些背过气去。
乌闯与何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嫦曦把一张忍俊不禁的小脸凑过来笑道:“这,这也算是高手?”
(求花花,又一个猥琐的家伙出世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