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浸透天地,洞外有风呼啸。
林间本潮,唯洞内干燥,一丝丝淫靡的味道回荡于其中。
傅残面色大变,豁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碎裂的粉白长裙,星星点点,胡乱布散。
零星之上,一具欣长的躯体无力的侧躺着,凹凸有致,袅娜生姿。精美的俏脸之上满是潮红,口水沾着长发,玉齿咬着朱唇,难掩娇羞的面容美得惊心动魄。
其下雪颈如蝤蛴,锁骨如白玉,雪峰高耸,朱梅傲立。平坦的小腹下,是湿润的萋草,朦胧之间,两支**浑圆笔直,扣锁着禁忌天关。
于是一幅幅动人的画面映入傅残脑海,那若有若无的热气,隐隐约约的娇喘,仿佛从未停歇。
傅残心中猛震,一股歉意顿时涌上心头,他缓缓跪下,伸出右手,想要轻抚她滑嫩的俏脸。
而就在此时,一声娇喘响起,睫毛轻颤,一双星眸忽然睁开。
一瞬间,傅残便被这道复杂的目光深深锁住,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啊!”朱宥忽然惊呼一声,连忙缩紧身体,藕臂慌张护住关键之处。
傅残退后几步,犹豫几许,终于开口道:“我...对不起......”
他没有解释。
事已至此,什么意识模糊,什么神志不清,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做了。
“转过身去!”朱宥双脸通红,雪颈爱渍未干,声音却是如覆寒霜,冷若坚冰。
傅残连忙转身,心中捉摸不定朱宥的想法,不禁上下忐忑,惴惴不安。希望这小妞不要想不开啊!
良久之后,身后才传来朱宥不含感情的声音:“转过来。”
傅残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转头过去,只见她已把剩下的衣服穿在身上,勉强裹住身体。但那袅娜有致的身姿,精美绝伦的脸庞,却仍旧让傅残呼吸一滞。
“朱...宥...宥儿...”傅残口干舌燥,不禁结巴起来,道:“我...现在我该怎么叫你?”
朱宥的脸色没有表情,仿佛万古不变的寒冰,冷冷道:“随你便,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睡都睡了......”傅残小声咕隆道。
“你说什么?”朱宥脸色顿时一变。
傅残大叫道:“我说我就叫你宥儿好了!”
朱宥冷笑道:“傅残,你救我命,我还你贞洁,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傅残一愣,忽然道:“不行!你身体都给我了,我不能当做没发生。”
朱宥眼中透着恨意,咬牙道:“难道你还想让我嫁给你?”
傅残挠了挠脑袋,道:“是,我想。”
“住口!”朱宥忽然变得无比激动,一双俏脸猛地涨红,大声道:“我是南平郡主!你是谁?一个武林人士,怎么配得上我!”
“怎么配不上你?”傅残脸色一变,道:“钱,我没有,但你不缺。权,我没有,但你不缺。我给不了太多物质上的东西,但我至少是真心对你好!”
朱宥愣住了,她本以为傅残听了自己的话,会自卑,或是愤怒,或是其他情绪......
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至少是真心对自己好......
但那又如何?若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罢,但自己是南平郡主,皇帝孙女,肩负的绝不是钱财权力这么简单。
若皇爷爷知道了自己与江湖人士无媒苟合,定然龙颜大怒,那么傅残,纵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她缓缓闭眼,强行忍住泪水,无比果决地摇了摇头,道:“你还没明白吗?你配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
傅残当然没有想到朱宥那么深,心中当然五味杂粮,紧紧咬着牙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看不起你?”
傅残摇了摇头,道:“看不起我不是很正常吗?我问的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应该是对我有好感的,尤其是...尤其是和你睡过以后,我忽然有了一种和你血脉相连的感觉。”
傅残没有说谎,自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都没有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内心深处一直是过客的身份。
虽然他多次感悟世界与意识的深层次关系,也颇有所得,但终究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而朱宥是自己两世为人以来的第一个女人,他忽然觉得心中无比悸动无比,好像这个世界和自己已然息息相关。
那种血脉相连的归属感,几乎让傅残热泪盈眶,而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便涌将上来。
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朱宥的情绪,当她说出自己配不上她,她心中那种痛苦、无奈,甚至绝望,仿佛比自己更加深刻。
而傅残这番话,也依旧让朱宥几乎潸然泪下。血脉相连,没有比这更适合表达发生那种关系之后的感觉的词语了。
但她不能心软!
她不能让傅残死!
与郡主无媒苟合,乃是滔天大罪,别说他是区区化境,就是算循道兵解强者,也无法抵御国家机器的捕杀。
一个皇帝,想要杀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所以她绝不能表露出丝毫的温柔!
朱宥冷着俏脸,寒声道:“不必废话了,你救我命,我还你贞洁,两不相欠,从此不再往来!”
这句话几乎要抽干她所有的力量,让她不禁猛喘粗气,几乎站立不稳。
“宥儿,你......”
“别说了!”朱宥连忙打断傅残的话,道:“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
傅残沉默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朱宥冷笑道:“你没发现少了个人吗?你到底在不在意她!”
傅残这才蓦然惊醒,辜箐!辜箐竟然不见了!她是提前醒来,不敢面对自己,所以离开了吗?
傅残心中不安至极,她被自己内力震伤,又初尝人事,有破体之痛,身体应该虚弱至极。如此出去,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宥儿,你...你跟我走,还是......”
朱宥别过头去,冷冷道:“你不需要管我,我也不需要你管,傅残,你别忘了,咱们已经没了关系,连朋友都不是,这件事你最好保密。”
傅残叹了口气,颓然道:“是。”
“你走吧,我想静静。”朱宥的声音有些缥缈。
“保重!”傅残深深看了她一眼,顿时窜出洞外,身影一闪,已然跨越十丈之远。
他万毒尽祛,身体终于恢复正常,内力深厚如海,源源不断的喷薄而出。加之黑铁玄蛇之丹易经伐髓,他的经脉无比宽阔,筋骨强大,浑身各处都充满了力量。
一路飞跃,一目横扫千米,万物尽收眼底,傅残高歌猛进,惊起漫天飞鸟。
而漆黑的洞中,两行晶莹早已涓涓而流,一声声压抑的抽泣,仿佛杜鹃悲啼,令人伤骨断魂。
傅残沿着来路不断找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因为非但没能找到辜箐的身影,甚至连她经过的痕迹也慢慢消失。
仿佛走到半路,便凭空消失了一般!
依照辜箐现在的身体状况,她绝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带走了她!
而且这个人武功一定不低,甚至不会低于宗师,因为想要在林间踏雪无痕,只能踩树而进。
能做到这一步,只有宗师!
难道是辜家三兄弟其中一人把她带走了?
傅残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寒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自心底而起,萦绕全身。
他几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内力疯狂运转,全力朝万毒山庄奔去。
希望,辜箐就在那里,而且正笑着。
想及此处,傅残心中的恐惧愈发深沉,甚至手脚都开始颤抖起来,心脏疯狂跳动,几乎不能呼吸。
她一定不能有事。
只有傅残自己知道,辜箐对自己有多好。
流云镇外,她重伤之躯,却留下钱财。客栈之中,毫不介意脱下衣服让自己疗伤,那种信任,傅残感激。
而逃出客栈,她担心拖累,竟要自己逃命。巫山镇中,面对朱宥咄咄逼人,善良心软的她,说下句句诛心之语,为了自己。
之后,更是不惜以命换血,重伤之躯鲜血而助。再后来,巫城客栈,又在辜全面前求情。
人心肉长,傅残怎能不感动。
而如今,自己神志不清之下,强行夺去她的贞洁,心中愧疚怜惜不已。
她若因此被人劫走,若有丝毫损伤,真是万死莫赎。
天已黑尽,万毒山庄动火通明。
群雄交谈正欢,大笑不断,碰杯之声不绝。
傅残豁然闯进,脸色苍白,双眼已有血丝。
老道士喝得醉醺醺的,扶着傅残肩膀,大笑道:“恭喜小友,服下阴阳子母丹,祛除寒毒,从此万毒不侵啦!”
傅寒雨也是止不住笑意,看着傅残连连点头。
傅残望着熟悉的面孔,辜家三兄弟、辜独,尽在此地,唯独没有辜箐。
或许是已然睡去,她毕竟状况不好。
“辜箐呢?”他不禁问出。
而辜独的脸色却变了,脱口而出道:“不是找你去了吗?”
傅残闻言一颤,一股凉意顿时涌上心头,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摇摇欲坠。
“傅残,你怎么了?箐儿呢?”
辜家三兄弟也围了上来,脸色显然也极不好看。
辜独沉声道:“你们三个招呼好客人,傅残,你跟我来后院。”
傅残呆呆点头。
两人迅速来到后院,月华如水,泻满大地,庭院银光闪闪,寂静一片。
辜独沉声道:“说,详细情况,不要有任何隐瞒!”
傅残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入洞之后的所有事情全部言明,而辜独愤怒的表情,却让他知道,辜箐,已然失踪了。
辜独刚要说话,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房顶,速度快到极致。
“谁!”辜独怒吼一声,刚要飞身而起,却见一个东西骤然激射而来。
一把捏住,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张白纸。
信纸微黄,字墨漆黑,上面一行小字,赫然写着:“想要辜箐活命,便拒绝所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