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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地底龙涎香

唐朝生意人 素布可奈 3810 2024-11-16 08:19

  “宫内可有更多人知道此事?比如圣上方面?”李之有些为之担忧。

  感觉出男人对自己的关切,上官婉儿心头一热,挽住他胳膊柔声说着:“不是有李显么?这个未来傀儡圣君,一样对婉儿心生念想,等他对另一名才女厌倦了,就会找到我头上来,媚儿姐姐已经决定首先将其拿下!”

  不知为何,李之遍身由生凉意,上官婉儿感知他身上肌肉紧绷,立知其意,语气愈加温顺:“哥哥,宫内远比江湖更加阴暗与危机四伏,与你所处常人环境殊有不同!但婉儿出生就呆在宫里,早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人心惟危,如有人兰形棘心出现在我面前,一眼即可识穿,你倒不必再为我颇感忧虑。”

  李之深叹,“难为妹妹日夜踞炉炭上,而哥哥无力将你挽救于狼窝虎穴,我是不是很没用?”

  女人出手捂住他嘴巴,“可不要如此讲,婉儿之身乃命中为人锁定,岂是凡人之身可以解救?但哥哥为我做的已足够多,妹妹与你一起,只希望更多得到你的爱意,而不是为我担愁!”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与此同时的长安宫城东内苑一处书院,书院里聚集着一大批硕学鸿儒,整日价或书声琅琅,或策论政事。

  此刻有一位略显消瘦少年公子,正站在窗前,手捧一本《春秋左氏传》,琅声诵读,当读到楚子商臣之事时,公子废卷而叹曰:“此事臣子所不忍闻,经籍圣人垂训,何故书此?”

  旁边侍读之率更令急忙凑上来,“孔子修《春秋》,义存褒贬,故善恶必书,褒善以示代,贬恶以诫后,故使商臣之恶,显于千载。”

  公子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他把手中的《春秋左氏传》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抛,“非唯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请改读别书。”

  率更令大惊,忙伸出大拇指,口里“啧啧”称赞着,再拜贺颂词:“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迴车。殿下诚孝冥资,睿情天发,凶悖之迹,黜于视听。循奉德音,实深广跃。臣闻安上理人,莫善于礼,非礼无以事天地之神,非礼无以辨君臣之位,故先王重焉。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请停《春秋》而读《礼记》。”

  “好!读《礼记》。”公子高兴地说。

  此人正是唐高宗与武则天所生第四子李旦,谦恭好学,精通书法,对文字训诂方面的学问很有研究。

  因他崇信道教,今日里在此等候天台山道士司马承祯,好向他请教阴阳术数。

  司马承祯,法号道隐,自号白云子,道教上清派茅山宗第十二代宗师,自少笃学好道,无心仕宦之途,遍游天下名山,一年前来到天台山玉霄峰小住。

  因为他人介绍原因,也时不常会被召入宫中书院,有一次高宗恰巧来到,向其询问阴阳术数与理国之事,他回答阴阳术数为“异端”,理国应当以“无为”为本,颇合帝意,因而也导致二十岁的李旦对他极为敬崇,将司马承祯比喻为教育黄帝的广成子。

  而每月初五,为司马承祯固定下山采购一应所需的日子,也常常会在这一天,来到此处书院,与李旦做些短暂交流。

  司马承祯临近午时来到,此时的他年仅三十五岁,文学修养已经很深,久闻长安城为文人齐聚之地,滞留在天台山,就有借机结交文坛名人之意。

  如往常一样,李旦带他食些宫内素斋,交谈中,他问起一人:“来时路上遇一文友,正清文绮堂除了宣纸外,又有小笺研制出来?看来今日此行不虚,可见识到那等有足足十色小笺尊荣!不相瞒皇子大人,那等小幅彩色纸张,实乃我一直向往供题咏或书信之用纸张,没想到那位李先生竟是与我心念有相同之处,不过此人远比我这等空想更具实干魄力!”

  李旦笑答:“前日里在上书房见到过,您看是此物么?”

  这是一页罗纹底质青色小笺,司马承祯眼前一亮:“居然有水印花纹!而且妍妙精洁,质量上乘,皇子可曾润笔?”

  “润而绵密,下笔莹而不滑,能如人意之所致,一笔落成,深浅浓淡,纹理可见,墨韵清晰,层次分明!既不失宣纸原有润墨性,更是运笔疾徐有致,越发自如,再相应质地隐染花草纹理,而极易达到一种艺术效果。”

  “此人这是把宣纸工艺研究透彻了!熟宣加工时用明矾等涂过,故纸质较生宣为硬,吸水能力弱,使得使用时墨和色不会洇散开来。因此特性,使得熟宣宜于绘工笔画而非水墨写意画。而此人居然完美将熟宣与生宣巧妙地合二为一,从而形成如今此等半熟宣,实在令我叹为观止!唉,早些出现它,我国本应该流传后世的大量精籍珍本、名家书画墨迹,就不至于因纸质而有所损坏了!”

  在李之宣纸出现之前,最为先进纸张仅有硬黄纸,书写效果抛开不说,易老化、变色,长生虫蛀,寿命很短,乃是它最大不足,从而导致大部分文字书画精品受损严重,这也是司马承祯一直痛惜与呼吁之事。

  李旦点头,“道隐道长对李先生认知多少?”

  “我一年来也仅下山十余次,近两月来更因编著一部书,更少下山来,这人却就是这两月出现,记得两月前有人给我送去一刀宣纸,我可是竟以为天降之物了!”

  “宣纸外间购买不到,若道隐道长需要,我去给取些来?”

  司马承祯摇摇头,“著述一事总算告一段落,我今次来城内,另一目的就是想上门与李先生有所讨较,苦于无人相介,不知皇子大人能否给找个引路人?”

  李旦哈哈大笑,“刚巧我也需要前往,请李先生宫内一行!上书房有命,明日午时有远客到来,需要他的医术做一次诊断!”

  “据我所知,坊间可是将他一身医术传得神乎其神,果真有确切实例?”

  “轩王府三代李龄,明王府老明王夫人,均被御医诊为不治,的确为他妙手回春,很多人亲眼所见!”

  “看来坊间传说有可信之处,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是直接到东市正清文绮堂?”

  “一般情况下均是如此,但近日有些意外,下人汇报李先生尚未出现,询问他几位夫人,讲是有要事外出,需要申时方可返回!道隐道长就暂时留在书院讲授些道理,很快就会传来消息的!”

  李之此时已在赶回路上,他本有意给上官婉儿留下些玉石,却是被拒绝了,因为那些物件实在过于显目,还真是不好隐藏。

  如今她体内已有真气生得,而且是相当凝实一缕,甚至要比庞啼体内那几丝更多些,但品质上就有不小差距了。

  李之交由她吸收几块白玉之时,自己也乘机回复一下真气,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感到,身处之地自然气息有灵性存在,但相当微不可言,转瞬却出现一股无比玄妙能量波动,其内溢满斑驳深浅岁月痕迹。

  他的脑海里便传来与相同气息波动,随着心神沉浸其中,片刻后就融入了那种大自然气韵当中。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可以清晰感受到,一丝丝五行法则玄奥在心头不断地萦绕,与天地自然心意相通透彻感充溢脑海,一种与天地共鸣般通彻感隐隐袭来。

  一开始李之还以为,是来自于上官婉儿体内野狐帮助,或者地上与外间院子里玉石,但两项均被否定之后,上官婉儿忽然指向院外一地:“难道是它?”

  说着他就一把拉起李之感到屋外,绕过那一丛丛碎花灌木,指向地面之下:“这里有一截朽木为我深埋,源自于两年前柴房,就是方才你我洗浴之地,那间已被我改造为浴房。当时,那一截朽木就被堆放在柴火最底层,因十几年未曾有人动过它,原有树枝也已朽腐。但清理之时,我只觉一股奇香扑鼻,就挑拣了些尚未腐化根结部分,余下一些就丢在这里,后来改造浴房,挖出来的土就把朽木给掩盖了!”

  李之蹲下身子细细感知,果然觉得有一丝丝灵气溢出来,“那几块碎木日后有何发现?”

  “要宫女碾碎制成了香囊,足足使用了将近一年,那种浓浓香气才算是完全消弭。原本我还打算取些朽木再尝试着制作几只香囊,随后不久就发现了庞啼存在,也就将此事忘记了!”

  李之点点头,试着通过意念探入地下,却恍感有层气雾状东西遮挡意念进入,大奇之下,他就找来工具向地面之下深挖。

  不过铲去一尺有余,就见红褐色土壤显现出来,再随着香气溢出,越来越浓,最终在数尺之下土层里冒起满天奇香,李之瞬间也就明白过来。

  他口中惊叫:“龙涎香!这朽木居然是极其珍贵药材极其珍贵药材龙涎香木!”

  “何为龙涎香?”

  “有些类似于沉檀香,但也仅为同样的红褐色土壤!据说它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是经过动物嘶咬外力创伤、以及人为砍伤、蛇虫蚂蚁等侵蚀,或在受到自然界伤害如雷击、风折、虫蛀等,再或者是受到人为破坏以后,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分泌出油脂受到真菌感染,所凝结成分泌物。它仿佛具有灵性,喜附红褐色土壤中树木,久而久之,龙涎香木也就成为唯一那等分泌物寄身所在!以讹传讹,被传说为龙涎香木本身香气,以及所有分泌物,不过实际上也无多大区别!”

  “寻出结果又能如何?此木已经化为腐朽,也无多少利用价值了!而且还是据说,你这个大神医原来也是听闻!”上官婉儿撇嘴取笑他。

  不料李之反而哈哈大笑,“婉儿,这你就不知了!地底朽木在醇化过程中,导致龙涎香木表面木质部分会被氧化或碳化,留下来部分却是所凝结成分泌物,它所散发香韵就是在哺养另一株新生木,所泛生灵气再回哺成活,才能形成灵气循环往复,凝实分泌物生存状态与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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