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说不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牢房之中回荡着吴启那一声声的质问,他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恨不得直接将他生吞活剥另一半。
没想到即便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已经什么都不说,这让吴启倍感无奈。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战场之上什么样的硬骨头都见过,最终都被他撬开了嘴巴,可是这个主簿却是始终都不曾开口。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却是自己昔日的朋友。
看着眼前的主簿始终一言不发,吴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丢下了手中满是鲜血的皮鞭,回身快步来到桌前猛地将宝剑拔出,用力丢掉剑鞘,抬手指着他便道,“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再不说的话信不信老子立刻就杀了你?”
这句话一出口,那主簿方才缓缓的抬起头,迷离的双眼已经有些看不清吴启的面容,“将军,你杀了我吧……”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本将军就成全你!”大吼一声,吴启立即便要刺了过去。
眼看着宝剑就要刺入那主簿的胸膛,忽然一声怒喝立即让他停了下来。
“住手!吴启啊吴启,你是真的没有把朕说的话放在欣赏,看样子你是真的想让朕再打你一百军棍才肯收敛吗?”刘秀快步走了进来,当场斥责了他。
吴启赶忙丢下宝剑跪倒在地,“微臣鲁莽,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看样子朕是不需要恕你的罪。”话到此处,刘秀立即转头看向身旁的邓禹,“仲华,将他的铠甲卸掉关进死囚大牢!”
邓禹应了一声,手一挥,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将武器的盔甲尽数卸了去,然后将吴启给压到了死囚大牢之中。
“陛下,微臣不服,他这么一个叛徒难道不该杀吗?”被卸了盔甲,对于一个武将来说,就等同于将他的兵器给夺掉了,那他心里面自然是不会服气的。
刘秀登时拍案怒道,“你还不服?你之前是在朕的面前公然动手打人,如今又是敢在大牢之中动用私刑,你当朕是不存在还是朕是个瞎子啊?”言罢登时怒喝一声,“带下去!”
无奈,最终吴启还是被关进了死囚牢房当中。
关了吴启,此时的刘秀心里面自然是愤怒不已,坐在那里片刻后心绪方才平静下来。
“朕不会像他那边无理的动手打人,你现在要是知道什么,就赶快说出来吧,朕不想在这方面浪费太多的时间。”刘秀坐下来虽说是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可那主簿倒是非常清楚他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主簿依旧不曾开口,刘秀倒是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朕知道你如此的袒护他,就是因为你受到了他们的约束才会如此的,不过说来朕倒是可以提醒你,如今你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朕了,若是你不抓住机会,到时候可就别怪朕没有给你机会了。话到此处,立即手一抬,邓禹立即从怀中取出几分薄书来放在他的手中。
刘秀接过来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这是你老家所拥有的所有田产的田契。这些可都是几十亩的田产,你一个小小的主簿,竟然能够有如此多的田产,难道别人知道了会不奇怪吗?若是朕所料不错的话,你一年的俸禄也最多能够买下不到一半的田产,朕说得不错吧?”
缓缓抬起头,此时的那主簿倒是不由得抬头朝哪几张田契,“你是怎么弄到的?那个东西我奉命已经藏了起来。”
刘秀淡然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虽说想要在老家低调行事,可你的朋友们却是与你恰恰相反,你所有的东西,他们都知道,而且当中还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就是你老家的房子如今已经空无一人了。当中还有一点东西我给你带了过来。”
邓禹随手从旁边的侍卫身上将一个包袱取了过来,放在桌上缓缓的打开,当中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一个装着许多破布的兜子以及一根弯曲得十分严重且只剩下半截的木头拐杖。
看到当中的东西,那主簿顿时两眼之中泛起愤怒的光芒,“你把他们怎么了?”
刘秀摇了摇头,“你不应该问朕,而是应该问问你曾经的替办事的那个人。”说话间,忽然有一个人快速的走了进来,此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那主簿看到他顿时惊讶不已,“水生?你怎么来了?”
这个叫水生的人,其实是这主簿的发小,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主簿不在家的这几年都是他在帮忙照顾自己的父母。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之前来你家找你的那些人,就在你走后不久,他们都回来了,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们冲到了你的家中,将你爹娘给杀害了……”
听到这句话,那主簿潸然泪下,“什么?他竟然……那你为什么才告诉我?”想着想着,主簿愤怒不已,他顿时冲着那个叫水生的咆哮着。
“当时我很害怕,担心报了官以后他们知道了回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就没有那么去做的……”那水生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那主簿原本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此时却是愤怒的仰天长啸一番,随后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他如此的悲伤,刘秀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转身走掉了。
平静了过后,那主簿最终还是主动的要求了面见刘秀。
“怎么?现在想开了?”刘秀淡淡的问道。
主簿点点头,神情之中满是杀意,“他们既然如此的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登时当着刘秀的面将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说了出来。
听过他的叙述后,刘秀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由得轻叹一声。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唉声叹气的?”邓禹在旁边不由得立即询问正在窗边向外眺望的刘秀。
此时的刘秀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正是因为当时朕的一时心软而造成了如此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