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情况,公孙述的方式其实是非常无力的;他使用一贯的杀伐来控制他们,来让他们对皇权产生畏惧,可如此做的结果却是恰恰相反,叛逃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加之此时双方战事吃紧,失败的局势也已然是注定,这更加给予了那些想要逃离他们身边的人们的心思。
建武十二年十一月,人力已然无望的公孙述便开始了对神明寄予厚望的想法。当然,这当中的主要原因还是来源于那日公孙述曾派人占卜并成功将岑彭刺杀,此等事件也为公孙述的这种心理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怎么样天师?结果是什么?快告诉寡人!”公孙述很是焦急的询问着那卜卦之人。
那卜卦之人此番倒是并没有跟之前一样看到结果就会面带笑容,反而是脸色沉重,提笔在帛书之上写下四个字“虏死城下”。
看到这四个字,公孙述大喜,当即将众大臣唤到跟前并展示之。
众人看过后,都是不明其中之意。
“陛下,这四个字究竟是何意啊?”有大臣问道。
公孙述道,“其实很简单,‘虏’字有俘虏,抓捕俘虏之意;虏死城下那便是我们能够在城下打败敌人。”
听其所言,所有人都很是高兴,相对而言,斗志也瞬间得到了提升,不过其实公孙述所理解的并非此意。
待众大臣走后,延岑来到了公孙述的跟前,“陛下,测出来的那四个字真的就只是那一层意思吗?”
听到他这样问,公孙述忽然脸色沉了下来,抬头看着他,“那你以为当如何?”
延岑想了想,“臣以为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只怕是……”话到此处,没待其说出来,公孙述忽然厉声喝止,“够了,你不必再言,寡人说它是何意就是何意,尔等不必再议了!”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那他身为臣子的自然是不能够再多说些什么。不过回去以后,延岑的心里面就始终感觉到有种不好的预感,遂他立即加强对城内各部门和要害的把控,要求士兵们绝对不可以松懈。
由于此时已近冬日,气温骤降、大雪飞舞,城外的汉军因为粮草准备充足,被服早已经准备好,因而这个冬天自然是过的十分轻松,可是此时城内的将士们就没有那么好过了;由于数月未曾出城,棉服、被褥等根本没有多余的准备,很多将士们都依旧是一身单衣。为了能够更好的取暖,众人皆是抱团取暖。
眼看就要挨到十一月末,吴汉已然感觉到实际成熟,这日,深夜时分,吴汉下令发动攻城,还在睡梦当中的成都城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城头上便已然有很多敌人冲了上来。
眼看敌人深夜攻城,延岑立即带人冲上城头,奋力将吴汉所带领的汉军又击退了回去,此番战斗持续许久,从深夜一直打到了清晨天明。
眼看东方发白,此时的公孙述也知道对方已然是想要做最后的冲刺,便立即披挂上阵,亲自带兵出城。延岑见皇帝已然出马,他自然要保护其安全,当即冲下城去,带着众将士一同保护公孙述。
在后军已然观察了一整夜的吴汉已然感觉到十分的劳累,正想收兵之际,忽见一人身披金甲手持长枪冲了出来,定睛看去,此人不是公孙述又是谁,吴汉当即快步走下战车,翻身上马,手提长枪带队冲了出去。
双方于城下交战之时,吴汉的目标倒是十分的明确,那便是公孙述;
左右扫清前来阻拦的士兵后,吴汉便立即直奔公孙述,延岑一间顿时纵马拦截,将吴汉挡在数丈之外。
眼看着自己已然被延岑纠缠住,吴汉此时倒也并未着急,反而是立即朝身旁士兵高喊,“杀了公孙述,赏黄金万两,食邑千户!”
听到他的赏赐,众士兵顿时来了兴致,一起朝公孙述而去,原本刚刚扫清周围的敌兵,却不曾想瞬间就有千余士兵围了过来。
眼见皇帝被围,延岑大刀横扫,顿时将吴汉逼退后,立即回身策马冲杀过去想要保护公孙述,毕竟公孙述是皇帝,断不可有性命之危。
既然这延岑是个难缠的货,那就先将他处死;吴汉当即下令,众人先将延岑和公孙述二人隔离开来,随后延岑便立即从马上坠了下来。至于公孙述他的武艺本就平平,加之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无法抵挡这众军的围堵,可谓是连连后退。
眼看那公孙述就要退到城门口,吴汉忽然勒马驻足,轻轻托起手中长枪,于掌中颠了一颠,朝着公孙述便猛地掷了过去,片刻后,但听得一声马嘶,公孙述应声落马,胸口处正插着那把吴汉的枪。
此时的延岑见公孙述已然落马,心中大惊,赶忙杀退左右后立即率人冲杀过去,城中又是冲出数千名士兵前来阻挡,最终在千余人的保护之下,公孙述被延岑带回了城中。
回到程中,公孙述此时已然是奄奄一息,手中紧紧的握着延岑的手,“所有的兵权就都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投降……”缓缓的将调兵勘和交给延岑后,公孙述便当即昏了过去,直到深夜,忽然城中刮起一阵怪风,将公孙述房中的所有烛盏尽数吹灭,门口的守卫士兵见屋内突然变黑,便赶忙冲进屋内查看,待将烛盏重新点亮之时,但见此时公孙述脸色惨白,士兵倍感奇怪,赶忙叫来延岑,待延岑看过,此时的公孙述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公孙述一死,城中大乱,原本就危如累卵的军心在这一刻瞬间崩塌,延岑尽管派兵制止,也是无用,最终城内大乱乃是定局,无法更改,无奈之下,最终延岑只能做翌日清晨,出城投降。
出城投降后,延岑本以为吴汉会秉承着汉军一直一来的理念,可没想到他投降的这个人却是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家伙;当然,当延岑见到吴汉之时,方才想起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可绝非敌人这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