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会如此生气的原因自然是因别人敢在他的面前杀人,这是许多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情况,就算是再可恨之人,刘秀都不曾让人在自己的面前行刑,而且对于善恶的划分,刘秀其实要比很多人都要清楚,就算是当初杀了他大哥的朱鲔,最后也是被他的肚量所折服,甘愿俯首称臣,当然人们也知道刘秀虽说平日里十分平和,但是却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毕竟自己是皇帝,敢在皇帝的面前杀人,那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
快马一路追赶出去,一路上,刘秀的眼中除了愤怒别无他物。
沿着山路一路追赶,尽管此时暮色掩盖之下几乎很难看得清,可这一点对刘秀而言倒是小菜一碟,毕竟他曾经在外行军打仗多年,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曾见过,无论是阴雨连连还是大雪纷飞,又或是暮色行军几乎没有他没做过的事情。这样的条件之下追赶,也等同于他再次提刀上阵是相同的,而且带兵打仗多年也练就了他目光如炬,高辨识度的能力,因而即使在夜间林中穿梭追赶敌人并不是难事,就算视线无法看清,自然还有声音。
追赶了片刻,此时林中枝叶繁多,剐蹭在身上自然是在所难免,而此时刘秀距离对方还有一段距离,他奋力追赶着。
片刻后,忽听得前方的马蹄声中夹杂着嗖嗖的声响,闻声刘秀心中凛然,当即后仰躺在马背智之上,那一刻两只弓箭瞬间从身前向后飞去。
想不到前面定的人竟然对他暗放冷箭。
既然对方不客气,那刘秀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当即从马鞍之上箭筒当中摸了三支,随后迅速弯弓搭箭,对准前方的马匹猛地射出,只是稍作停顿,三支弓箭迅速在林中树木间穿梭而过,分别正中马臀、马腹以及那个人的腿上。
但听得林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马嘶,前方的那匹马顿时倒地不起,而马上之人也是瞬间被摔了下来。
刘秀快马来到跟前,此时那人正挣扎着在地上翻滚。
翻身下马,刘秀快步来到跟钱,“你是谁?竟然敢在阵的面前杀人,你可知天底下还没有谁敢这么做!”刘秀厉声喝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大动肝火。
那人冷笑着,“你不用再装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秀当即将手中兵刃架在对方的脖子之上,厉声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听到这句话,那人此时浑身都在颤抖,虽说他极力在控制,但是却亦是难掩心中的恐惧。
看到他这般胆怯的样子,刘秀忽然心下念头一转,当即蹲下身来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罩,却不曾想那人很是狡猾,趁着刘秀兵刃放置一旁,忽然猛的一掌将他推开,然后一瘸一拐的向林子深处跑去。
远望着他的背影,刘秀忽然陷入了深思。只是此时若是他将手中的兵刃掷出,对方定然是会当场倒地而亡,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去做,当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个背影。
片刻后,邓禹依然追了过来,“陛下您没事吧?”赶忙上下打量刘秀。
刘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不幸的是,让那个人给逃掉了。”
邓禹立即欲派人前去追捕,可是刘秀确实立即阻道,“罢了,反正他腿上中了朕一箭,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让他在这大山之中自生自灭吧。”言罢,转身翻身上马,与众人一同返回山寨当中。
“微臣叩见皇上!”李音见刘秀回来,立即上前叩拜。
刘秀笑着将他扶起,“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看来朕是真的老了!”
“舅父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李银看上去十分的成熟,但是这说起话来依旧是稚气未脱,毕竟才刚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刘秀仰头大笑道,“好小子,你这张嘴倒是随你母亲,伶俐得很。”说着,舅甥二人迈步走进了这山寨的正堂,阴丽华自然也是跟在一旁。
待各自做下,刘秀不由得关切道,“你母亲近来可好?”
李音点点头,“母亲身体十分康健,只是许久都不曾见到舅父经常会跟外甥提起当年的事情。”
听到这些,刘秀不由得长叹一声,“是啊,当年朕带着你母亲东奔西走,一起吃过苦,一起吵过嘴,甚至还因为你舅母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可是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朕还的确是非常的想念你们。”
“舅父此番若是提前告知外甥,就不会有这般之事了,还好这次有惊无险,否则这次后果还真的是不堪设想啊!”李音有些后怕。
刘秀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吃饭朕也没有打算惊动你们任何人,只是悄悄的回来而已。”
几个人坐下来又聊了几句过后,刘秀、阴丽华便随着刘秀一同前往了李音的固始侯府上。
来到府上,此时已然是心急如焚的刘伯姬见到刘秀后,不由得当即喜极而泣,一把扑入了刘秀的怀中。见状,刘秀亦是不由得潸然泪下,两兄妹抱头痛哭的许久,看得众人都觉十分的感动。
不多时,两人都不再哭泣,擦掉各自的泪水,刘伯姬面带笑容,“皇兄此番为何突然回乡又不告知皇妹一声。”
刘秀笑道,“那日朕忽然睡梦当中梦见了大哥,所以就想着回来看看,本来是没有想惊扰你们的,想不到此番又遇到了这种事情。”话到此处,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这此时的妹妹不禁让刘秀想起了当年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如今依然为人母,而且两鬓也已然斑白,不由得感叹,“如今朕和皇妹都已经老了。想来许多事情都很快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刘伯姬亦是点点头,又快步来到阴丽华的身旁挽着她的手,“此番皇兄和皇嫂归来可有其他的打算?”
阴丽华面带笑容,“这一切都还要看你皇兄的意思了,你也知道,本宫向来都是听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