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更是闻所未闻,四句皆是感叹,却又像是抱怨,引人无限遐想。
女子纤细的手指弹出最后一个音符,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三日绕梁不绝。
吴浩天意犹未尽,仔仔细细的品尝着每一个曲调,每一个字。
良品许久,却未见瑕疵。
此曲本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吴浩天甚至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而是呆呆的向这女子走去。
别人或许听不懂这份感情,自己怎么会不懂呢?
这感情,如是北方高山上千年不化的雪,杳杳曳曳。
“姑娘何来如此寂寞?”
桥,流水,长亭。
一位翩翩少年,站在亭外,隔着纱帘,注目着里面的女子。
只因一首醉人的曲子,和那天籁的声音,都如百花惊春般。
所以,吴浩天不自觉的问出了心里的话。
“姑娘何来如此寂寞?”
没错,就是寂寞。
这曲中动静交换,就像是一个人闲不住一样,一会干这,一会干那;而词中四句抱怨,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如此一来,不是寂寞,是什么?
这女孩子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一寂寞就会去打猎、赛马、修炼、逛窑子,而女孩子基本上就是同一件事——思春。
想着什么时候能找一个自己的如意郎君。
是女人都想找一个王子,没有例外。
明显,亭子里的佳人被吴浩天有些冒失的行为惊吓到了,看着帘外的少年,却怎么也看不清。
只见得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轮廓,穿着一身礼服,像是身含四宝的书生。
可惜了,书生仅仅是书生,美人爱的是英雄,而不是那几个穷酸腐楚的文字。
对方虽然有些莽撞,但也算是彬彬有礼,想必是哪个贵族子弟。
可人家想要的是粗犷的男人——对酒当歌,豪气冲天,起码嗓门稍微大一,而不是对方这样的平淡细雨——那才是堂堂的男子汉嘛!
你虽然是第一个能读懂我曲中寂寞的人,但是,你却不是我想要的人。
所以女子坐在长亭的石椅中,没有回话。
旁边的丫鬟见到后,便懂得主子的心思,开口道,“你是何人?”
吴浩天见对方没有话,也没有怪罪。
“仅仅是一个过客。”
丫鬟听后,马上是道:“那公子就当一个称职的过客吧!不要打扰我家姐的雅兴。”
“此言差矣,一个称职的过客不是为了目的地,而是为了沿途的风景。”吴浩天出了老掉牙的台词,连自己都有反胃,“若是有如此人间少见的景色而不能驻足一叹,那才是不称职呢!”
丫鬟见对方如此伶牙俐齿,气的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吴浩天见对方主仆都不话了,便幽幽的念出一首诗——吴浩天前世是很爱诗词歌赋的。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比寂寞?你比得上华夏三千年的文人骚客么?
所以,长亭内的主仆都愣在了那里。
佳人怎么会不懂得其中的意境呢,尤其是最后两句,苦等到春日向晚,等到梨花满地,可自己的爱人都没有回来。
这又是何等的幽怨,胜过自己千万倍!
自己不过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而眼前此人,却是内心只为等着一个人到来。
不仅如此,自己所做的诗,和他的相比,简直是三岁孩的玩物!
佳人也是第一次感叹,原来诗词可以这么美,忧伤可以这么美。
而眼前这人,竟是如此才华横溢。
“公子,你的意中人真是幸福。”
佳人终于开口,可惜吴浩天的心思早已不在她这里。
这一首诗,也写出了自己的心境。
苏妍,你是否也终日在闺中,苦苦的守候着我的归来?
看着一季又一季的百花向晚,看着一季又一季的梨花落地,却没有人来敲门的苦楚,是最折磨人的。
我这六年来,虽然受尽折磨,可是,我的心里是幸福的,因为我在变强,我变得越强,就能更早的见你。
而亭中的佳人声音在好听,却也比不上我心中的爱人。
吴浩天想想,转身离去。
“公子,且慢!”
亭中的佳人急忙起身,慌乱中膝盖碰到了琴的一角,一声闷哼,无法继续追赶。
却远远的传来吴浩天的声音。
一室清音枕梦幽,半江春水赋风流。
念裘尤暖怀中玉,晓角何羁月上丘。
纵放河山千万里,不颦佳人滴愁。
人生在世何其短,只为红尘那段秋。
佳人傻傻的呆住了,看着吴浩天离去的背影,仿佛如一唯美的画卷印在了心里。
她知道,这位公子是告诉自己,自己不爱江山,不是英雄,他只爱美人。
到底是谁,能让他如此倾心,如此再容不下第二个人,甚至连堂堂江山也容不下?
佳人颓废的坐在了地上,没想到自己坚持的理念,竟如此简单的被一个过客所打破。
这个过客,虽然语气平淡,却比任何一个自己见过的壮士都要豪气!
这个过客,不爱江山爱美人。
“姐,我们要走了,陛下等我们去呢!”
佳人傻傻的头,却依旧傻傻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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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浩天走进了御花园,看着九灵大帝一个人在花园中喝着茶,竟是十分悠闲,也毫无威严。
这是第二次见到九灵大帝,每一次,这位千古一帝都会展现不同一面。
九灵大帝也看到吴浩天的到来,对他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石椅,“坐。”
吴浩天对着九灵大帝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便淡然的坐了上去。
“你是第一个见到朕却不下跪的人,连你父亲都不敢。”九灵大帝半开玩笑,半是严肃的道。
“陛下乃是明君,岂会在乎这些庸俗的东西。”吴浩天也不管,直接一个马屁拍了过去——没人不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
果然,九灵大帝不怒反喜,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旁边的侍奉们也是心惊肉跳的——这吴家公子怎么这么胆大?
“这六年来,过的如何?是不是很累?”九灵大帝像是与吴浩天闲着家常一样,一不谈此行的目的。
吴浩天也不急——你堂堂帝国的帝王,时间比我的要紧。
于是吴浩天也端起了茶,吹了吹气,凭着印象装起附庸风雅的姿态,好像自己真的多么情操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