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话来看，也许我们可以这样想下去，当初习家灭门的惨案，真得是因为德妃的贪婪，还是因为旁人的觊觎，又或者是谁的圈套？如果我们想得不堪些……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冥追沉声否定道。

　　韩昱也说，“这不可能，虽然每一次回想我都会想到你所否定的那件事情，但是我想过千百次，还是觉得不可能。”

　　邬思道说，“我只是一个假设，或者说，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寻找出答案才能够彻底否定你们心中不能接受甚至是害怕的事情。”

　　冥追点点头，“的确应该如此。如果就这样糊弄过去，既是不敬也是不孝。韩昱，你说呢？”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小姐那里怎么办？”韩昱迟延地说。

　　邬思道想了想，“瞒，也许伤害来临的时候，打击更大；坦白，也许是一时的埋怨，却能在将来安抚本心。你们说呢？”

　　“先生说得是，韩昱，我看的啊，不如把邬先生从四爷那里借过来给咱们出谋划策。”冥追玩笑地说。

　　韩昱打量了一下邬思道，“我看成。”

　　邬思道苦笑道，“你们若是和四爷说了，他怕是真会答应。可是他那边也是风起云涌，难上难啊！”

　　“看，我们就说说说罢了，你马上就叫苦，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哭穷啊？”韩昱笑道。

　　“那当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坑了周府的十万石粮食，”邬思道笑逐颜开道。

　　韩昱不好意思地说，“唉，让先生见笑了。我那帮兄弟，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胡闹惯了，管都管不住。这十万石的粮食，本来就是他凭着嘴皮子白来的，给先生救市自然无妨。可现在的情形先生也看见了，除非朝廷能够大力控制，否则十万石的粮食在我们手里走了一圈，又得回到那些奸商手中，根本无法真正到老百姓的饭桌上，米缸里。”

　　“的确是这样，这粮食暂且还是先留在咱们手里，等等再说。”邬思道点点头。

　　“哎呦，累死我了！”突然一位女子在窗外说道。

　　“你还敢说累？我被你夹着一路飞回来，我都没说累呢！”另外一位女子埋怨道。

　　冥追笑道，“璇玑，怎么把羽默带回来了？”

　　我推开门走进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谁知道，她把凤竹易容成我的样子扔在那边，然后把我带回来了。亏得我还想在那边玩几天，看看情形。”

　　璇玑从我手里抢过茶杯，“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拉起我的手，“那天夜色深我光顾着看你气色如何，没注意看你的手。你看看啊！你们也看看，她的手还叫手吗？”

　　“算是手啊！”冥追笃定地说。

　　“肯定是手。”韩昱确信地说。

　　“我看着除了能说是手，说其他的似乎不恰吧。”邬思道肯定地说。

　　“你们这些个混账男人，混账，大混账！她的手，都快成筛子了！”璇玑抓着我的手没命的摇晃着，“要不是我今天晚上过去找她，她的手就成渔网了。”

　　我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那杯茶水，“没事！真没事！我就是好久没有那么玩命的绣花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扎啊扎的，就扎习惯了！”

　　“胡说！你一个小姐，怎么可能扎啊扎就扎习惯呢！”璇玑不相信的说。

　　“哎呀，以前在家里练女红，不知道被扎破成什么样子呢！”我笑着说，“当时我娘都被我吓坏了……”

　　韩昱突然拉开璇玑，把茶杯递给我，温柔地说，“快喝吧。看你都眼馋半天了。”他转过头恶狠狠地对璇玑说，“凤竹留在那边不会有事吗？”

　　“不会，那两个丫头巴不得凤竹在呢！那个绣痴！”璇玑嘟着嘴从韩昱手里拽出自己的手腕。

　　“不碍的，过几天我再回去。主要是我已经和她们说定，今年药师佛的寿诞日在净慈寺举行一个大法会。”我怂了下肩膀，“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做一个多大的法会？”

　　冥追笑笑，温柔地问，“你想要多大的法会呢？”

　　韩昱摇摇头，“说吧，要多少粮食？”

　　“足够多，多到能够给净慈寺的药师佛再塑金身！多到，可以暂时化解这场无谓的灾厄。只是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京里切实的把事情解决了。”我看看邬思道，“别惊讶，做善事，其实很简单呐！谁都要买好名声，虽然名声没啥用，不过买它就要不少钱了！”

　　邬思道点点头，“四爷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我饶有兴趣地问。

　　“该来的人马上会来，该走的人最好立刻就走。”邬思道一字一顿地说。

　　“你们这些人真奇怪，话也不能好好说，就跟猜谜似的。什么来得来，走得走？”璇玑掰着手指头说。

　　“时间还来得及，我心里有数。四爷那边怎么样？朝廷里会不会派人下来？”我手里比划几个数字。

　　“这个很难说！”邬思道摇摇头，“现在京里都在盯那个案子，或者说在盯着九门提督和刑部尚书的位子。”

　　“很难，其实所有人知道这个案子最后只会死几个小鱼小虾。但是，整个的势力分布却不得不改变。”我朝冥追和韩昱努努嘴，“你们说，是吧！”

　　邬思道摇摇头，“我倒觉得这次的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所有的阿哥里面，具备争抢的实力只有一个，就算有野心的能数出五六个，但还不到这么动手的时候。或者说，整个的布局太……”

　　“高明，或者说高明到粗暴而有力。”冥追分析道，“这个局是做给旁人看的，或者说，谁动谁死！”

　　邬思道点点头，“百忍为先，我临走前是这么和四爷说得。只是其他几个能不能忍住，就很难说啦！”他笑笑，“其实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不是吗？”

　　“那是自然，自己门前的雪还没扫干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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