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愕然看着这位似乎风一吹便要倒下的妇人,她的脸精致而美丽,凄美得如同一个瓷人儿般没有血色。她的眼里只有惶然和哀伤,她想起司徒萧对她说:“我不要我的女人痛苦,哪怕是为她盛饭。”她的心忽的软了下来,她恨不起眼前这个悲凉的妇人,她一生最美好的岁月都在等待中度过,最后还是失望地看着丈夫将一个影子摆在自己的屋子里,宁愿对着一个影子也不愿面对她。
“婉儿,”司徒坤咳嗽两声,在后面叫道。
“你还不让我说吗?我忍了二十多年,我今天非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乔婉回头漠然看了司徒坤一眼,一步步走向梦竹:“是!司徒坤杀害了你父亲,那是谁杀死了他,让他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是你母亲!她骗取了他的感情,背叛了他嫁给你的父亲!又是谁让我一生活在阴影中?是谁?是你母亲!他背叛了他却把他的心偷走了!也偷走了我一生的快乐和幸福!”她凄哀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让你再像你母亲一样,偷走我儿子的心,让他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梦竹呆呆地看着她白瓷般的脸上有了愤怒的色彩和坚定的神情,司徒坤是她的杀父仇人,而乔夫人视她母亲是杀害他丈夫灵魂的凶手,因为他丈夫给她的不过是一个如死人般的躯壳,这比死亡更让她害怕,它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的身心,而这一切,都缘于母亲对爱情的背叛。
“妈,”眼看乔夫人一步步逼向梦竹,司徒萧横身插在了乔夫人和梦竹中间,对外叫道:“敬远!”阮敬远应声进来,“你带着少夫人和青莲回房去,少夫人少了一根寒毛,我唯你是问。”阮敬远肃然答道:“是!”转身说:“少夫人请。”青莲扶了梦竹出了正厅,后面似来乔夫人冷冷的声音:“你真愿意和你父亲一样吗?”
少帅府多是西洋式的建筑,出了正厅,阳光照在一大扇一大扇的玻璃上反射下来,刺得有些睁不开眼来,花圃里的木槿、美人蕉、木芙蓉、紫色的和红色的紫薇花,姹紫嫣红的交替着,如倾倒了浓艳的水彩般,看得梦竹心生烦乱。
青莲受了惊吓,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扶着梦竹的手还有些颤动,阮敬远默默跟在后面,直到梦竹到了房门口,才说:“少夫人,郑少爷的事都是敬远一人的错,敬远不愿见少帅为了夫人这般痛苦才…唐老爷的事敬远不清楚,可是少夫人,难道上一代的恩怨还要让下一代继续痛苦下去吗?你们走到今日之艰辛,敬远旁观至今,实在不忍少帅和夫人也如大帅和老夫人这样痛苦一辈子,少夫人,请恕敬远多嘴,请您珍惜眼前的幸福。”阮敬远说完立在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