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云州的当天,季青在李府候着,见到梦竹,他眼中惊异多于喜悦,梦竹的心微微一凉,就像这入秋的风有些寒意。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报纸,报上一大篇幅的报道都是对对李梦竹这次婚前意外失踪事件的颇多猜疑,其中就有关于李家小姐与别人有私情在先,近乎逃婚私奔的猜疑。
回了云州,季青在李府候着,见到梦竹,他眼中惊异多于喜悦,梦竹的心微微一凉,就像这入秋的风有些寒意。
他们漫步在常去的那个公园,岸上一株株垂柳像整齐的卫士,湖水还是那么清沏,荷花开得无比的娇艳,一把把绿莹莹的伞擎在湖面,他的声音恍若昨日,“梦竹,你就像那娇美的荷花,我就是那把绿伞,风风雨雨,都紧紧相依,不离不弃!”
可他就站在那,从景岩回来后,他一直的消瘦下去,那身影单薄得如同风一吹就能倒下,两个单薄的身影走近。
他的脸极憔悴,微微启齿:“梦竹!”
她静静地看他,三年来的相处,她想知道,此时,他会对她说些什么?她为了他那样的去伤害一颗狂热地爱她的心,为了他硬生生的将心底的痛强压下去,对那样一张薄薄的纸,他会对她说什么?
“司徒萧竟然愿意用千辛万苦攻下的两个省市将你换回,真是让人想象不到!”他的话饱含苦涩,唇间却含着淡淡的鄙夷的笑意。
司徒萧用那样的手段对付他,没有人听他解释,娶了她?或是放了她?他全家的性命都握在他这一决定的手中,没有人知道放弃梦竹,他的心有多痛!他相信她终有一天会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失去她!
她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手袋,他想起了她在景岩的监狱探望她,她也是拿着这个手袋,掉在了地上,被她的泪溅湿,他知道,他报复他,同时伤害一颗善良的心,一把尖刀也刺在了自己心上,永远都拨不出来!
“你疑心什么?何不明确地说出来!”她嗔怒地扭过身去,以为她会如往常哄着她,直到她笑。
“你原是不需要对我有什么解释的,我有过茉莉,你就是有了他,咱们只算是扯平了,是么?”
她的心底涌起深深的悲哀,看着这个自己愿意为他付出一生的男人,那种痛胜过她在翠月阁挨板子的巨痛,痛在身上,有药可治,痛在心里呢?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吃白蛇饼吗?其实我当时想说,那白娘子在雷锋塔里一定在想,他的爱,原来脆弱到只要一杯雄黄酒,就能现出原形!”她幽幽地转身。
是的,只是一杯雄黄酒而已,她原以为这个她排除万难也愿意以身相许的男人,就算是她发现并不爱他,也拼命压抑竭力相救的男人,只需要一份轻飘飘的报纸,他就可以怀疑她的忠贞么!做出一副宽容的姿态,接纳她?
李夫人愧疚难当,只觉得对不起家明,对不起梦竹,也对不起逸林,一切的罪过都因她而起,如果她那时候再坚持,哪怕是一年,可是她不能啊,不说父亲身体抱恙,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等不及…
好在郑家依然商量被误过的婚期如何安排,重又选了日子,就在半月之后。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整个李府重要有了喜气。
李逸林赶回了怀阳安排军务,想要在梦竹婚期赶回来。梦竹躲在闺房,回来就再没下过楼,除了看着窗外的花园发呆,就是看着那盘文竹发愣,倒是青莲呶着嘴为梦竹愤愤不平:“小姐经历那样的艰险,好不容易回来了,郑少爷连来安慰一声都没有。”
“这不怨他!”梦竹随手翻开书页。
“小姐,你倒是能沉住气,夫人都气坏了!依青莲看,那郑公子真是个糊涂人!小姐为了救他,命都不要了,他竟不相信小姐!对着老夫人说些荒唐的话来,这样的人,小姐不嫁也罢!”青莲突然捂住嘴巴。
梦竹合上书,微微一笑,“怎么不说了?”青莲低下头:“小姐,你可别怪青莲啊!”
梦竹笑道:“你又没说错什么,我怪你什么?”
青莲说:“小姐,那你不难过?”
不难过?历尽多少艰辛,走过多少坎坷,下定决心要做新娘了,娶你的人却质疑你的清白?
“梦竹,笑一笑!梦竹,笑得好美!”两人笑着看过去,“小姐,你带回来的这只鹦鹉好可爱啊”青莲转身过去逗鸟笼里的鹦鹉。
鹦鹉的话,如同抚在琴弦上的指尖,只轻轻拔动,就拔开了梦竹心里的千千心结,三年多来见到司徒萧的每一个场景,就如同一个个优美的音符,弹响开来,鲜活地在她的脑海中里跳跃。
她站了起来,向窗外的后花园望去,隐约可见株桅花后面那小小的牵牛花零零点点,花季也快过了,不知少帅府栅栏里的牵牛花是不是也开始凋零,那几支竹枯死了吗?或者真如司徒萧所说,顽强的活了下来?
她应该感谢他,他煞费苦心眼看要一举击溃时志邦,只因为她,就前功尽弃。
那日送她回云州,他只对她说:“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
她是明白的,可她没有勇气,面对母亲和哥哥,面对郑家的恩情,面对整个云州城里多少关注的目光。
南方的战事停下了,不要说已经与时志邦签下了停战协议,就是不签,裕军的将领们也不愿再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无用之功!
孔志明说:“少帅,这次虽有大帅出来圆场,已经是大失人心啊!”
司徒萧当然明白,诸多将领背后颇多异议,但他并不后悔,他相信有的东西失去了,还可以得到;有的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得不到了。
而梦竹,是他不能失去的!
梦竹穿着他买的白裙,戴着他送的粉钻,就这样袅袅娜娜,步步生莲向他走来,伸出她纤细柔美的玉指,说:“沐轩,我来了”他取出一个精致的钻戒轻轻套在她指中,她又蹲下身来,露出雪白的脖颈,他拿出两块玉来,一块小心翼翼地系在她粉嫩的脖颈上,一块让她给自己系上,他搂住她,她缠绵在他怀中,“梦竹,你是我的女人,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敬远忍不住发笑,少帅几次批文累了,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给他披了件毯子,抱着就叫梦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