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拨动,起声很低,仿佛一个看透尘世的老人,依着木楼,凝望斜阳,陷入久远的回忆。
深巷木楼,孤老斜阳,看透人世沧桑。
一曲看轮回,谷雨和叶双双都仿佛看到了一个完整的人生。
琴声流淌,用音符述说人生。
但除了开篇的基调外,谷雨、叶双双和周思冯,却在流淌的音符中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谷雨看到了一个受过情商的老人。
他们年轻时,曾许下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可时事变迁,沧海桑田,原本深爱的男女,却天各一方,慢慢老去。
但在无数个下雨的夜晚,他们却总是能够想起在一起的愉快时光,想起彼此许下的诺言。
细雨相思,思念也是一种幸福。
思念铭刻,他们却渐渐想不起那张熟悉的面孔,可思念却如烈酒,愈发浓烈,直到木楼深巷,老人独依斜阳。
悄然中,谷雨潸然泪下。
为了老人一生的思念,也为了老人独依斜阳的凝望。
叶双双则看到了自己的人生,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也看到了顽劣不堪的超级纨绔张志远,可在音符流淌中,她却陷入了迷惘。
她的命运突然变得多舛不定,前方有路千万条,可却条条都是死路。
她在无数道路交汇处徘徊、挣扎、犹豫,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前方,看不透自己的未来。
音符一直在流淌,叶双双一直在挣扎。
周思冯看到的最简单,一个男人和一个手牵手,一直走,直到世界尽头,直到永远。
两人手牵手,走过了鲜花灿烂的世界,走过黄沙漫漫的大漠,走过波澜壮阔的海边,走过芳草连天的原野,走过了幽静险峻的山林……
两人由消瘦的少年,走到了男人壮硕、女人丰腴的中年,走到人生最辉煌的壮年,走到了渐渐老去的暮年。
最后,两人都走不动了,就在深巷木楼中停下了脚步。
可从始至终,周思冯却都只看到了背影,没有看到两个的正脸,她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要看清这两个人,奈何,两人却就是不肯转过身来。
这琴声是每一个人的心境,是每一个人的命运,是每一个人深埋内心的幻想,却又是每一个人的迷惘。
琴声流淌,撩拨每个人的心弦。
谷雨在无声流泪,叶双双在挣扎徘徊,周思冯还在努力想要看到男人和女人的脸,可随着琴声的流淌,三人却又不约而同的看到了最初的画面。
老人面向斜阳,独倚木楼。
可这次,老人却缓缓闭上了双眼,留下一生的回忆和遐想。
琴声骤止,一切消失不见!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琴声已经停歇很久,可谷雨,叶双双和周思冯,还犹自沉浸在各自看到的故事中。
“铮。”
蓦地,一声像金属碰撞,又像皮革撕裂的声响从琴弦上荡漾开来,惊醒了三人。
一曲看轮回,一音惊人梦。
梦醒了,三人若有所思,却又一无所获。
梦终归是梦。
没有乐队,没有音效,只有一架古琴,却带着三人阅尽繁华,看到不同的人生。
良久,三人方才终于回过神来。
“哥哥,你太坏了。”谷雨擦掉泪痕,气鼓鼓的说道。
“不是我太坏,而是你的心中存有哀伤,所以,我的琴声才会让你哀伤。”张明远认真说道,“我学惊梦曲的时候,轻舟老师曾说过:因为有梦,才会惊梦,我创造不了你的梦境,只会让你看到你潜意识中的东西。”
“那我呢?”叶双双忍不住问道。
“你也一样,惊梦创造不了梦,只会让你们看到自己心中的纠结。”
叶双双陷入了沉思。
周思冯没有提问,直接陷入了沉思。
惊梦!
这个梦,直指向本心。
梦里看到的梦,正是她期望的梦。
得一人,相守一生,就像梦里的男人和女人那样,手牵手,一直走,直到女人离去,男人悄然合上双眼。
那样的人生,纵使平凡,也很圆满。
可让周思冯纠结的是,直到男人和女人双双离去,她也没能看清他们的脸。
“哥哥,你不是说你的歌唱得比我好吗?唱两句来听听呗。”
“男声女声、高音低音、美声通俗、民歌流行,随便选。”张明远笑着说道。
“青藏高原。”谷雨不假思索的说道。
“海豚音。”叶双双也赶紧开口,一脸冷酷的说道。
“行,那一首一首的来。”
一曲清唱,荡气回肠。
歌声如潮,听得谷雨等人听得如痴如醉,虽然叶双双不愿意承认,可却也不得不承认,不仅张明远的琴技远胜于她,就连唱功也要远胜于她。
这是个什么怪胎呀?叶双双忍不住有些无语的想道。
文能能引经据典。
这一点,在张明远帮王嫣然解惑的时候,叶双双可是用手机搜索出了标准答案,对着张明远说过的每一个字。
结果,一字不差。
武能一个灭一群,还能带你装bi带你飞,能带着你飞下九楼又飞回来。
医能瞬间治疗那么夸张的重伤,周裕丰的那四名保镖被快速治好的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如今,就连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也都远超她们这些专业歌手。
这混蛋还让不让人活了?
九年时间,很长,足以改变一切,可九年时间,却也很短。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就算你再怎么勤学苦练,也没法在九年时间内,学会这么多东西吧?
对了,这混蛋还富有的那么吓人,身价之高,都已超过了那些所谓的世界首富了。
怎么所有好事被这个混蛋一个人给摊上了。
还有木有天理?
愤愤不平的叶双双又忍不住酷酷的问道,“你还会什么?”
“你能想到的,我都会。”张明远又像中学时代跟班长大人斗气那样,紧盯着叶双双,满脸挑衅的说道,“琴棋书画、文物艺术、天文地理、历史军事、各国语言,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说出这个来历,我就承认你不是在吹牛。”叶双双从脖子上拿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张明远,冷笑着说道,“别想蒙我,这是我家祖传之物。”
张明远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便不假思索的说道,“清乾隆年间南玉,但肯定你不是你家祖传之物,来历应该是出土之物,价值十万上下。”
“班长大人,撒谎可不好哟。”张明远盯着叶双双,满脸玩味的说道,“你家祖传都传到坟里面去呀了?我说班长大人,您不会是把自己家祖坟给刨了吧?”
“你才刨自己家祖坟呢。”叶双双没好气的说道,可却忍不住又是一阵无奈。
又对了!
张明远张口即出的答案,与叶双双在拍卖会上听到的介绍如出一辙,唯一的差别,无非就是他没有准确说出到底是从哪里出土而已。
“算你蒙对了。”叶双双口是心非,一脸冷酷的说道。
“啥米?”谷雨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一把抢过玉佩,仔细端详了半晌,方才满脸惊诧的问道,“哥哥,你还真是古玩大师呀?”
“如果你哥哥我去当鉴定师,绝对也是年薪千万级的顶级鉴定师。”张明远捏着谷雨可爱的琼鼻,笑着问道,“你信吗?”
“我信。”脑海中又悄然闪过张明远将右前臂掰成九十度画面的周思成,鬼使神差的抢着说道,可话才说完,周思冯的俏脸却又变成了熟透的大苹果。
“完了,完了。”谷雨紧盯着周思冯,若有所思的说道,“哥哥,你打算怎么安置思冯呢?金屋藏娇?这也不行呀,万一要是被宋……”
谷雨的没心没肺,让张明远很是无语,明明一再叮嘱过她,让她别乱说话的。
“班长大人,您可服气了?”张明远赶紧开口,打断了谷雨,并不断给她使眼色,好在,周思冯紧张得不行,低着头,没有看到张明远的小动作。
谷雨瞬间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吐着香舌,样子萌呆了。
“你不是说你会各国语言吗?”叶双双将手机递给了张明远,一脸冷酷的说道,“大声朗读这段话。”
眼睛一瞟,张明远便忍不住又是一阵无语。
这是叶双双自己写的一段英语,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我是大色狼,我是臭流氓,我无耻、我混蛋、我臭不要脸。
叶双双的幼稚之举,让张明远变得玩心更强。
小样,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无声呢喃中,张明远大声朗盛起了叶双双自己写的英语,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痛心疾首,俨然犯了错的小学生在讲台上做检讨似的。
但朗诵完毕,张明远却又声音低沉的补充了一句,“Mynameisyeshuangshuang,I\'msosorry,Ishouldn\'tpeeptheboygotothetoilet……”
“混蛋,你给我闭嘴。”没等张明远说完,叶双双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暴怒的河东狮吼。
“咯咯咯……”
谷雨直接笑弯了腰,捂着肚子,就差满地打滚了,就连周思冯也都忍俊不禁,“噗”的笑出声来。
望着脸色乌黑,恨不得拿鞋底拍他的叶双双,张明远也忍不住放肆大笑起来。
与班长斗,其乐无穷。
一时间,张明远仿佛觉得时光又倒退回了无忧无虑的初中时代,对于常年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他来说,这种放肆的开心,真的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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