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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进香

妻愿得偿 沉默醉 3510 2024-11-16 08:28

  难得楚亦可如此低声下气,还用到一个求字,楚亦凡心里越发警醒,笑道:“二姐姐有事只管吩咐,怎么就用到求字了?”

  楚亦可早就把人都打发出去了,又亲自替楚亦凡填了一盏茶,这才重新坐下去,脸上却早就没了笑纹,竟是再正经不过的神情,道:“你也知道,娘看我看的严的很,我都有大半年不曾出过门了。”

  临近嫁娶,楚亦可只能闷头在家绣嫁妆,柳氏出门,就是过年的应酬,都没叫上楚亦可,竟是严严实实的把她给关了起来。

  也怪难为她的。

  如今春暖花开,她想出去透透气,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说到底也是柳氏疼她,楚亦可已经有了亲事在身,若再在外面招摇,只会给她自己招来非议,惹得沈夫人不痛快。

  只是,她求自己什么?莫非她不好开口,倒要自己去求柳氏,让她出门逛逛吗?

  楚亦可微微蹙了蹙长眉,又舒展开,笑道:“实话说吧,等到过了六月,我就更出不得门了,那时候就是娘家都轻易回不得。我想起来就觉得怪闷的,趁这会儿还能出门,便想去西山法因寺去求个签。我跟娘已经说过了,她倒没有完全拒绝,只说再和爹商量商量。我是想着,你好歹提个话头,到时候陪我一起去,娘也就没话说了。”

  去法因寺拜佛求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闲暇时柳氏也没少带着楚亦可去,她叫自己作陪,想来是不想让柳氏跟着,大抵是有私房话要跟佛祖说。

  楚亦凡便道:“我若得闲,自然就陪着二姐姐一起去,只要父亲和母亲问到我,我自然会替二姐姐说话。”

  不问到她,她也不会上赶着替楚亦可出头。

  楚亦可自是明白楚亦凡的小心思,但胜在楚亦凡说的直白,并没有一点口是心非的意思,况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了更多的要求,两姐妹又说了会儿话,就有有丫头来请:“前头开席了,太太请二位姑娘过去呢。”

  楚亦凡回家一趟,楚鸿程总会要拨冗单独见见她,高屋建瓴、殷切嘱咐一番。这次也不例外。几年下来,父女相处模式已经固定下来,还算温馨。

  楚亦凡是千年不变的问及楚鸿程饮食起居、身体状况,最后表达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楚鸿程则感情内敛,用简短的几句话来提点嘱咐楚亦凡。

  这次却没有。

  楚鸿程已经不再把楚亦凡当成孩子,而是当成可以倚重的女儿了,他开门见山的道:“从前你年纪小,很多事就没和你说,现如今你也大了,有些事,爹想跟你谈谈。”

  楚亦凡应声是。

  楚鸿程道:“你舅舅要回京了。”

  楚亦凡哦了一声,声调平稳的道:“那就恭喜舅舅了。”

  她只当是柳玉泽的父亲,柳氏的亲兄弟柳杰成要调任京都。那是楚家的喜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喜事。她差一点忘了,她早就写入族谱,如今已经是楚家最小的嫡女,名义上,柳杰成现在已经是她不折不扣的舅舅。

  楚鸿程倒是很欣赏她的处变不惊,道:“你小小年纪,倒有这种气度,已经难得,不过是自家父女,说话倒也不必过于避讳,等禇之回京,你不时过府去看看说说话,两家也算有个走动。听说他已经娶了妻,是当地的一位大儒的**……”

  楚亦凡半天没缓过气来,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竟听住了。说了半天,原来说的是她的嫡亲舅舅程禇之?

  时隔五年,两人竟没再相见,后来他又离京,两人甚至连书信都没再往来,他到底也没有解释姨娘程氏的下落。那会楚亦凡还憋着气呢,恨自己年纪太小,恨他有所隐瞒,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有再多的怨气也都消散了。

  试想异地而处,她也不敢把这样残忍的事实说给一个六岁的孩子听。就是因为真的关注真的关爱,才会瞻前顾后、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情愿把所有的苦和痛都自己受着,也不会泄露一点点。

  如今他调任回京城,又娶了妻,算是出人头地、安家立业了吧,真好。楚亦凡是真心替他感到欣慰。

  “你姨娘的事,也该让你知道了。”楚鸿程的一句话,就把楚亦凡给惊醒了。抬眼望时,见楚鸿程的脸色很是凝重:“她已经过世了。人死万事空,不管从前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都随着这一死,烟消云散。你也算是给她守了孝,以后,就不必再提她了。她的骨殖已经入了祖坟安葬,逢年过节,自有禇之替你祭奠……”

  楚亦凡只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楚鸿程的口气里,就是在暗示程姨娘“做了不规矩的事,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想来很是打击他的自尊心,否则也不至于让他怨念这么多年,甚至迁怒到她的身上。

  既然他放下了,楚亦凡自然求之不得,将来有机会再问问程禇之便罢。没想到,十几年来一直敏感的姨娘就这么两句便解决了。

  人还真是脆弱微小,一个人自以为辛苦流连、悲惨凄怆的一生,死后评价,也不过三言两语而已。

  楚鸿程见楚亦凡并没过多触动,一时竟说不出来是什么心绪。这孩子才多大?对亲生的娘、舅就冷清到这个地步?虽说没养在跟前就没有感情,可她小小年纪,竟一点波澜都不起,也着实让人心凉。

  假若将来,她明了自己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是否也如同现在一般,可以云淡风轻的笑看自己的生死?

  楚鸿程不愿再往下多想。不管怎么样,自己是老子,她是小辈,有礼法束缚,量她也不能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

  楚亦凡见自家便宜爹看着自己的眼神慢慢变冷,心就打突。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的不合他的心意,惹得他如此凶残冷酷起来。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说,她在听,她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敢有,难道做的还不对?若她这会痛哭流涕,缅怀姨娘,恭喜舅舅,楚鸿程不暴怒才怪!真是人难做,做人难啊。

  瞧着他似乎也没什么再嘱咐的了,楚亦凡便起身道:“爹,二姐姐跟亦凡提,她想去西山法因寺上炷香,想叫亦凡做陪,叫亦凡问过爹的意思……”

  把话题岔开是上上之策,总在程家兄妹身上打转,她就是条池中之鱼。

  楚鸿程眉头一皱,略想了想,说道:“你是楚家的女儿,多和自家姐妹亲近亲近是好事,将来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他说的足够隐晦,但楚亦凡是明白的。她楚亦凡是郡主又如何?就算将来嫁了人,婆家也要看她娘家。她空有个郡主名头,没有娘家姐妹、兄弟的帮衬,也是孤掌难鸣。

  楚鸿程这话里多少透露着点威胁的意思。

  楚亦凡也不装傻,道:“是,女儿也这般想,所以二姐姐一开口,女儿便应下了。”

  楚鸿程点头:“你随是楚家女儿,但如今在安王府上客居,也要问过他的意见才是。”这便是同意了。不过听话听音,楚亦凡总觉得楚鸿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似乎更想听听安王对此事怎么看。

  安王无可无不可。人家姐妹上香,他一个大男人家,避嫌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主动往上凑,但楚亦可选的这日子实在是太巧了,正是三月十五花朝节。

  这一天,许多人家都结伴去西山赏花、上香、祈愿,原本就比平时热闹些。胡氏不放心楚亦凡一个姑娘家单独外出,虽然有楚家人跟着,但楚亦凡不在楚家,也就算不得楚家正经主子,谁会把她真正放在心上,因此千叮咛万嘱咐,叫安王亲自护送。

  车马行到西山,果然见车来车往,很是热闹。楚家是楚亦清送了楚亦可,他和柳玉泽又约了沈家兄弟,太子李扬则护送了九妹长乐公主李然,陈骁英来送妹妹陈紫琪、陈紫媛,程夫人带着程明岩送程明珠、程明玉……

  一时间男人们彼此见礼,说笑寒暄,热闹不已。这厢马车进了寺院,众少女下车打着招呼……

  楚亦凡寸步不离的跟着楚亦可,两姐妹径去了寺院的客房稍事歇息,略为梳洗,稍候要去进香。

  楚亦可疲累的道:“太闹了,咱们且等等,横竖今天是要宿在这里,不急着回去。”

  楚亦凡是陪着她来的,自然以她为主,她说不急,楚亦凡就在一旁陪着。她也不怕无聊,拿了本书,就坐在一边的藤椅上闲翻,一边等着楚亦可在一旁挑着衣服、首饰。

  来时就已近中午,没一会便有雏菊同着绿萝端了寺里的素菜、素饭进来。两姐妹重新净手,坐下来吃饭。

  楚亦可问新荷:“大哥呢?”

  新荷道“大爷和太子殿下、安王在外院,刚才已经叫人过来,问姑娘和六姑娘什么时候进香,到时也好做些安排……”

  楚亦可瞟一眼楚亦凡,楚亦凡忙道:“我都听二姐姐的。”

  楚亦可一笑,道:“吃罢饭,总要先歇一歇,那就未时过一刻吧,想来那会儿也不那么热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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