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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碾艳

妻愿得偿 沉默醉 3449 2024-11-16 08:28

  李昂一进门,就怔住了。正对着他的是个简单雅致的禅堂,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条桌,上面供奉着一座一尺见方的白玉观音像。陈设虽然简单,却肃穆端庄。

  地上铺着两个蒲团,楚亦可正跪在那,虔诚的磕着头。

  她似乎全然没注意到已经进来了外人,而刚才还在旁边带路的丫头已经不知所踪。李昂想要开口,却又觉得这个时候出声显的太过贸然,于是他便斜倚着门框,冷眼而淡然的看着楚亦可。

  正值妙龄的少女,已经是一朵开到极致的玫瑰花。仅只一个背影,便可看到她那直刺透人心、使阳光黯然失色的美丽。

  乌黑的发顶,只戴着一枝白玉簪,更衬的黑的黑,白的白,映衬在旁观者的眼里,虽是无声,已经惊心动魄。玲珑曼妙的身形,以一种优美的曲线,如流水一般从她的宽肩流向细腰,虽有衣裙遮住了她修长的双腿,仅只露着一双绣花鞋,但那柔软的腰肢仍然可窥得不盈一握。

  仅只这一点轮廓,却已经尽显活色生香,让人心动旌摇,恨不能一亲芳泽才好。

  李昂毫不掩饰他的欣赏。

  爱美是人之天性,他自忖并无邪念,因此注视之下丝毫不见一点羞愧。

  这会儿,楚亦可已经优雅起身,纤细白腻的手中持着一束香,她缓步上前,将香点燃,虔诚而又恭敬的再拜了拜,这才把香束插入香炉。

  衣袖顺着她的小臂滑落,一截白嫩如藕一般的手臂露出来,肌光胜雪,暖玉微泽。

  这一套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由她做起来行云流水,最自然清雅不过。

  都做完了,楚亦可这才轻拂了下衣上并不存在的香灰,长颈微微一扭,已经露了半边艳若桃李的脸颊,半转身子,蹲身行礼,轻启朱唇,吐气如兰:“王爷已至,何不进来喝杯茶?”

  她邀请的落落大方,眉眼之间却隐隐藏饰着小儿女的娇羞。

  楚亦可是用心妆扮过的,脸上薄施脂粉,越显美艳。如今眸子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美丽的眼睛上轻跃,如同阳光在幽蓝的湖面上顽皮的撒了点点金光,又如同小憩的蝴蝶在万花丛中留恋而又不甘的扑打着翅膀,更像是一头乱撞的可爱小鹿,圆睁着清澈无邪的眼睛,痴痴的盯着猎人,紧张茫然到了极点,竟然已经忘记了逃跑。

  这份楚楚可怜,足以让天底下任何男人倾心,恨不得把她掬在手心里轻怜蜜爱,只为换她颊边一抹轻巧的笑靥。

  李昂却没动分毫,仍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盯着美丽不可方物的楚亦可,道:“楚二小姐煞费心机,请本王来,只怕不只是请我喝杯茶吧?”

  他的话朗朗如金石之音,激越清扬,在屋内回荡,愣是添了几分坦荡。

  楚亦可受了他的嘲弄,并不动气,微微抬起脸,轻轻昵了他一眼,并没有畏缩,反倒直直的落在了他那如如雕如刻,如琢如磨的俊美五官上,轻笑道:“我就知道,雕虫小技,徒增笑耳,是瞒不过王爷的。亦可以一介小女子之身,冒天下之大不韪请王爷到访,不知道王爷可敢听小女子一言么?”

  李昂一副“早知道如此,何必惺惺作态”的神情,肆意一笑,道:“但说无妨。”

  不管楚亦可如何相激,他不动心也不动容,闲适的往门边一靠,硬是把个风流写意发挥到了极致。

  楚亦可微微吁了口气,握了握潮湿的掌心,鼓足勇气轻笑一声,道:“亦可只有一问,还请王爷如实回答。不知王爷对天下之势如何看待?”

  李昂的瞳孔缩了下,随即又自如的恢复如常,道:“天命所归耳,说白了,不过是得人心者得天下。”

  楚亦可傲然的挺了挺尖尖的下巴,道:“恕小女子无知,这两句话倒是自相矛盾了。既是天命所归,那么命里没有的人,是不是连争都不必、不需、不敢了呢?若是肯争,得了人心得了天下,乃是人力而为,与天命又有什么相干?”

  李昂还是那样歪歪斜斜,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因此就淡了几分或是盛了几分,他毫不忌惮的迎视着楚亦可,道:“天命也罢,人力也罢,都要在人的能力所及之内,否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楚亦可紧抿着唇,耳根处微微有些发红,眼眸处微微泛起水润,就如同一朵饱经风雨,却犹自不肯低头的残红。

  他这是在嘲讽她不识时务,要肖想她力所不及的人和事吗?可她就是不信,他会没有一点动心。不只是对朝堂大事,还有对美色的追逐。

  楚亦可再进一步,仰起明艳的小脸道:“纵然要力所能及,可人力不比天命,多一分助益,就多一分希望,多一分希望,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王爷是只等着天命呢,还是说善于把握时机,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从而成就大事?”

  她已经问的很明白了。只要他说声是,或者只要他点个头,她就带着所有——她自己,楚鸿程的势力、楚家姻亲的种种支持——奔向他的身边。

  她的眼睛大而黑,那里盛放如黑宝石,清清楚楚只印着一个小人儿,神态恳切而又充满期待,似乎在诱惑着对方点头答应。

  李昂并没立刻就接楚亦可的话,他的唇角微微一扯,便绽出了一朵状若白莲的清浅的笑,有些模糊,有些意味不明,还有些琢磨不定。

  他只沉吟了短短一瞬,道:“小世子很好,已经认得一二百个字,身体康健,聪明伶俐,本王和王妃都很喜欢……”

  楚亦可一怔,不明白她们刚才谈论的话题怎么就中断了,扯到了李喆的身上。可她却隐隐觉得,说到李喆,便是在说楚亦真。说到楚亦真,便是在给她某些暗示。

  到底,他在暗示什么?

  李昂提到儿子,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没有一点瑕疵,可眼里却闪过了一抹柔情:“都说子肖其母,他越来越像王妃,甚至连容貌都像了四五分。”

  子肖其母,那是应当的,可李喆只是王妃抱养过去的庶子,如今能像到四五分,不是讽刺,而是一种让人骇然的事实了。

  楚亦真活着,名冠京城,可她死了,不过是一抷黄土掩风流,如今孩子叫着别的女人为娘亲,甚至连容貌都开始肖似别的女人,他的身上,与楚亦真,与楚家,还有什么有形的联系?假以时日,情感日益淡薄,就算楚家有心跟他提起生母楚亦真,他又能有多少感情,又有几分感怀?

  李昂视而不见楚亦可因明了而倔强,又因明了而伤心,因明了而有些失望的神情,停顿了下,又续道:“说来,你那六妹妹还真是本王夫妻的福星,自打她进了王府,王妃接二连三传出喜讯。多子多福,本王和王妃都很感念……虽说生女亦可,不过本王还是更希望能由王妃诞下麟儿。这一胎,已经有多名太医众口一辞,说是个男孩儿……本王与她青梅竹马,这段佳话,本王很乐意和她一道共同演绎下去。”

  李昂停住了话头。

  言尽于此,何必说的再直白?他到底还是顾念着楚亦可是未嫁少女,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楚亦可并不领情。

  没法儿领。

  他决定拒绝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没有丝毫颜面可言。女儿家的一腔深情被他碾碎,她的芳心也于这一刻被扎的透心的疼。

  楚亦可一张俏脸涨的通红,犹如落日晚霞,增添几分娇艳,耐何死死咬着唇,眼眸里一片涌动,竟似恨海生波,看着颇有几分凄厉之色,素手藏在衣袖里微微发抖,手心里不知何时早就变的干燥而尖锐。

  他的意思,她终于明白了。他放开怀抱,来者不拒,可偏要做出与妻子相爱不移的情态来,还要满口里都是委婉的坚拒之词,真是让人气恨。

  如果她非要往上贴,他不介意,可她只会是第二个楚亦真。说不定还不如楚亦真。纵然当初的独宠只是个神话,楚亦真还是生下了他的长子,就算她已经到了离王妃一步之遥的地步,可到了儿也不过是落了个抛下幼子、芳魂杳杳的下场。

  至于她?要如何弯得下身、低得下头,以楚家嫡长女之称,腆颜嫁与他为妾?且不说亲娘誓死不会同意,阻力之大,无以言表,就是好事得偕,传扬出去,满京城贵女对她会有什么好话?又有什么好脸色?这满京城的交际圈里又哪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们会怎么议论她,会怎么议论楚家?放着明媒正娶的沈家世子夫人不做,非要削尖了脑袋往王府里钻,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她得多下贱多愚蠢啊?

  妾是什么?那就是个玩物,是个比丫头高贵不了多少的奴才。若是安王与胡氏感情不睦,或者胡氏久无所出,再或胡者氏她身体抱恙,她委屈自己三年五载,还有个盼头,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的扶正做了他的正妃。

  可是照目前情形来看,根本不可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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