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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澜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痴了还是傻了,半晌才生硬的道:“现在是国丧期间——”
真是个蹩脚的借口。
沈青澜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也烦的很,他只觉得这屋里温度不够低,他很想冲出去清醒清醒脑子和烦乱的心境。
“我不管。”楚亦可轻轻跺足:“死的是先帝,死的是皇后,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在婚事上受了诸多委屈,凭什么还要因为这乌七八糟的理由连我们之间的欢愉都一起牺牲掉?青澜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冷——”
楚亦可在心里期盼着。只要沈青澜抱住她,他就会知道她的身子有多柔软,她的皮肤有多美妙,只要他食髓知味,他就会抛下世欲障碍,会和她共度极乐。
沈青澜的手臂果然动了,楚亦可不受控制的觉得窃喜,她用力的在他后背轻轻的摇曳着柔软的腰肢,甚至修长光滑的腿都缓缓攀上了沈青澜的小腿,如同调皮的小鹿,时轻时重的撩拨着。
沈青澜能感觉得到她的小动作,不由的更加烦躁。他的手搭在了楚亦可的手肘上,稍微用了些力气,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就如同扯着一团柔软而粘人的面团,才稍稍离开就又贴过来,大有不把他的皮肉扯下来就不肯离开的架势。
沈青澜将楚亦可按坐在榻上,脸色有点难看的道:“可儿,我再说一遍,现在是国孝期间,你我还是谨慎些好。你好生歇息吧,从明天起,我在书房睡。”
这是对楚亦可的危胁。她再这样死缠烂打,他就连她的房都不进了。
楚亦可有些呆怔的看着沈青澜头也不回的离开,最终没忍住,疯狂的把地上的衣服扯个稀碎,赤着身子把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稀烂。
浓浓的挫败感袭上心头,楚亦可对着镜子里那依然艳丽的女体,脸上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她抚弄着自己的玉雪,就好像那是另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的手,她抚弄着自己的肌肤,就好像得到了意想中的男人的疼爱。
激荡的虚软过后,她颓然的歪在榻上。无法填补的空虚,沉重的失落,几乎将她没顶,让她窒息而死。
她深深知道,不受男人宠爱的女人在深宅里会有什么下场。光是下人的流言就能把她淹死。从前她和沈青澜虽无夫妻之实,但好歹不曾撕破面子,他还肯进她的房,如果从此以后连门都不踏入一步,她还怎么在沈府里立足?
不。不能这样。就像爹说的,不为了楚家,不为了大哥,就算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让自己成为沈家的笑话。她不要做弃妇!
楚亦凡正睡的酣沉的时候,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是谁扯了扯她的长发,又好像谁在抚着她的眉眼和她的脸颊。朦朦胧胧的,好像有谁扯开了她的里衣,温热的手指在她左肩的伤处不轻不重的抚摸。
太真实了,她觉出疼来,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伸手去拂。
一切都消失了。
果然是梦,楚亦凡睁开惺忪的睡眼,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床,再望一眼床帐外面昏黄的烛光,想来离天亮还早,便紧了紧被子,翻了个身继续放心的沉睡。
隐蔽在灯影里的人便惆怅的叹了口气,端详了帐内的楚亦凡多时,终是悄无声息的翻窗而出。
一大早,楚亦凡就醒了。才撩开帐子趿鞋下地,还来不及穿外衣,就觉得冷风嗖嗖的吹过来,她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定是过了一夜炭火都凉了,屋里冷也是有的,忙找了夹袄穿好。
泓蓝端着热水进来,也是冷的一哆嗦,道:“哟,这窗户怎么开了?奴婢记得昨儿晚上是划好了的。”
楚亦凡也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大开着一扇窗,不由的微眯了眼,半晌没做声。
泓蓝划好了窗户,服侍楚亦凡梳妆,小声道:“听说那边昨儿晚上闹起来了,大半夜的,大爷去了书房——”
楚亦凡有些无耐的朝着泓蓝道:“我说了很多遍了,撷星院的风吹草动不必事事都报给我——”
她不想在意沈青澜和楚亦可的事,也是真的不在意,可是泓蓝总是小心翼翼的,这会儿的语气里还带了幸灾乐祸。
她都能相信泓蓝放下了松直,为什么泓蓝就不相信她也是一样能放下沈青澜的呢?
泓蓝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瞅了楚亦凡一眼,迅速垂下睫毛,道:“是,奴婢知道了。”知道是一回事,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她还是会幸灾乐祸,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不仅要报给奶奶知道,还巴不得满府的人都知晓。
不过让泓蓝失望的是,流言才悄悄在府里传开,第二天沈青澜就又搬回了撷星院。她气恼之余,不禁满腹怨气,心道:楚亦可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搓着喉咙装着娇滴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倒也罢了,怎么沈青澜也这么幼稚,竟然肯陪着她玩这种小夫妻的把戏?今天吵了明天和好,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真是让人不齿。
不过她自不齿她的,旁人可不受一点影响,泓蓝见到楚亦可的时候,她照样招摇的像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所有人都看见她的得意才好。
没人知道楚亦可是如何向沈青澜屈服的,这种琐碎之事,沈青澜也不会向外人道,只是合好那天,他便急匆匆的进了宫。
李昂处理完国事,便在偏殿见了沈青澜。
沈青澜叙过君臣大礼,便将手里一沓软帛呈上去,道:“微臣有罪,特请陛下赦免。”
李昂眼神落到那沓软帛上,轻轻笑了笑,示意小太监接过来呈放到书案上,心里已经明白这就是先帝留下来的遗诏。
做足了万千心理准备,等到看完圣旨,李昂还是变了脸色。
他冷笑一声,将这遗诏推到一边,问沈青澜:“你怎么看?”
沈青澜道:“陛下恕罪,臣没有看。”
李昂倒是怔了下,狐疑的看向沈青澜。沈青澜很坦然的道:“臣确实没看。”李昂便笑笑,将那遗诏随手丢到沈青澜面前,道:“现在看也无妨。”
沈青澜踌躇了下,还是弯腰拣起来,大致浏览了一下,就蹙起了眉头,道:“恕臣无礼,这遗诏似乎是假的……”
李昂倒乐了,往龙椅上一靠,道:“你说错了,这遗诏是父皇的真笔手迹一点不假,尽管字迹了草了些,但有玉玺为证。”
沈青澜略一思索,也就想通了始末。当时先帝缠绵病榻,已经神智不清,宫中由先皇后把持,想要从先帝手中糊弄一张圣旨实在是易如反掌。
她为了力求真实,这圣旨的确是由先帝亲自拟写,只是神智不清,故此字迹潦草,行文不畅,读起来很是拗口。
涉及到先帝和当今太后,沈青澜一介臣子便不敢妄议,因此只道:“陛下圣明,见微知著,臣愧不能及。”
子不言父过,何况是皇家秘闻?太后虽在,羽冀尽失,又痛失唯一的嫡子,如今不过是勉强苟活,从前的恩恩怨怨,岂是沈青澜一个臣下能议论的?
李昂命人将遗诏拾起来,吩咐道:“烧了吧。”一了百了,他也无意再跟太后起什么争执。
尽管李昂对这遗诏不屑一顾,但他的轻松是瞒不了人的。一日不将这遗诏到手毁掉,他便一日不得安生。
沈青澜算是又立了大功一件。
他看沈青澜时,便又多了几分亲切,神态平和,像拉家常一样的问他:“凡娘的伤如何了?”
沈青澜不可控制的抽了抽心脏,道:“恢复的还好,只是还有些当淤青。臣正想问陛下,究竟凡娘是如何受伤的……”
李昂古怪的瞄了沈青澜一眼,径然倾起上半身问道:“你不知道?”
沈青澜的耳根红了。他该怎么回答?说他阴暗心思作祟,楚亦凡一回去就被他欺负凌辱,哪里还顾得上看她有什么反常?转过脸来便自作主张自说自话的把楚亦凡打入他的“冷宫”,数日连面都不见,一句话都不说,知道她受了伤还是辗转从底下人那里听说的?
沈青澜很是别扭了好一会,才道:“臣正想请教陛下……”
李昂一挥手,道:“别论什么君臣之礼了,这里没有外人,再者真论起来,你也是我的妹夫。这事么,的确是我的错。我只能说是我盛怒之下要举剑砍人,被凡娘拼死拦下,她却成了池鱼受了牵连……不过,到底为了什么,你却不该问我,否则拿剑砍人的便该是你了。”
明知道楚亦可是个心思恶毒,毫无廉耻,没有自尊,又百般算计的女人,却还要指婚给他,他不砍自己才怪。
一句话激的沈青澜的心跳的七上八下的,他猜不出李昂挥剑要砍的人是谁,更猜不出为什么说出原因,就该自己挥剑砍人。
李昂似乎没瞧见沈青澜的意兴阑珊,非要拉着他喝酒,沈青澜原本不欲越矩,却被李昂一句话就说的乖乖跟他喝酒去了。
李昂说的是:“请你尝尝凡娘新酿的烈酒。”
沈青澜是打死也不愿意承认楚亦凡视他如无物的,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和楚亦凡已经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尤其是当着李昂的面。况且他也好奇,又是葡萄酒又是烈酒,她哪来的这么多奇怪的点子?
他虽然鄙薄不屑——当然这也是他不会承认的。“博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他也一向以此为目标,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生出这种妒嫉和小人之心。
但“绝知此事要躬行”,他总得看到了、尝到了才有资格品评。
李昂酒兴很高,叫人搬了酒坛进来,竟把人都打发下去,只余他君臣二人,亲自执壶倒酒,跟沈青澜诉苦道:“朕心里闷的很,原想着要替芝娘好生守个三年,可是她不在,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煎熬,朕一刻都忍耐不下去。不过是几杯酒,饮之忘忧,说不定还能梦里与芝娘相聚,朕也就顾不得别的了。这酒浓烈而辛辣,倒有点塞外的风味,却比那还要醇厚。原不过是凡娘打发人送进来叫朕帮着品评,顺便赐个好名字的,朕还没来得及尝,正巧你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两人边聊边喝,酒才下去半坛,就都醉了。李昂拍着沈青澜的肩,不无感慨的道:“青澜,你样样都好,都好,只是……”只是于情之一事上太蠢了些,可想到自己,何尝不是个蠢人?李昂敷衍的笑笑,“只是“了半天,终是醉了,伏几而卧,喃喃的只叫“芝娘”。
沈青澜也醉了,一路就走得踉跄,出了宫门,接过马缰绳,攀了几次,愣是没能翻上马背,把松直看的心惊肉跳,真怕他一失手摔倒马蹄子底下被马给踩着了。
好不容易回到沈府,他又蛮横的推开松直的手,径自往栖霞院的方向走。松直不敢拦,只抓了个婆子叫她快点报给楚亦凡。
只是沈青澜的速度比这婆子要快多了,等到她紧走慢赶到了栖霞院,沈青澜早在一众又是惊讶又是欣慰又是喜欢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进了内室。
楚亦凡没出去,坐在桌边缝着一件男式的袍子。
听着门口脚步声响,正微微纳罕:这院子里的人各个都是女子,脚步又轻又柔,什么时候有这样莽撞和急切的步伐?
一抬头,醉意阑珊的沈青澜已经撞进了她的视线。
楚亦凡没料到他会来,一时没能及时做出得体的反应,沈青澜却已经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一把抢了楚亦凡手里的布料,笑的极是天真,问道:“这是给我做的?”
闻着他身上的酒味,楚亦凡立刻便叫人:“泓蓝,着人送国公爷回撷星院。”
楚亦凡的戒备和疏离让沈青澜很是恼火。
他是喝多了酒不假,但还不至于醉到昏沉沉是事不知的程度。楚亦凡的眼睛明清澈明亮,心思一览无余,分明知道他醉了,却没有一点身为妻子的温柔体贴和小意温存,甚至连厌烦和嫌弃都没有,就这巴急火火的要叫人进来把他撵走。
他本是乘兴而来,却被浇了一盆的冰水。原是想着借酒盖脸,和楚亦凡说些场面上的话,就算将从前揭过了,可谁想她不给台阶倒罢了,竟是连面子都这样直接的折辱,可让他怎么心平气和呢?
头都没回,只等着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下,他便沉着脸喝道:“都出去。”
泓蓝为难的看着楚亦凡,不无求乞的哀求着。沈青澜是这府里的男主人,她虽是楚亦凡的陪嫁丫鬟,可到底现在都在沈家,沈家还是沈青澜说了算,她得罪不起。
再者,楚亦凡和沈青澜闹闹脾气也就罢了,这都冷了这么长时间,难得沈青澜肯屈尊降贵的前来,不就是存了求和讨好的心事吗?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差不多就成了。楚亦凡再不依不饶的僵持下去,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啊。
楚亦凡也被沈青澜这一声喝给吓住了。她对沈青澜背人时候的凶蛮很有体会,同时也心有余悸。别说泓蓝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她身边有几个大内侍卫,也不敢和沈青澜动手,只要他们还是夫妻,他就有着名正言顺的理由喝令所有人都滚出去,就可以对她用蛮力为所欲为。
她受够了,她不想吃眼前亏。他清醒着的时候就够难缠的,更何况是醉了?真要耍上酒疯,她该怎么办?
楚亦凡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不跟沈青澜硬碰硬,便朝着泓蓝温声吩咐:“去熬醒酒汤来,叫人打热水备干净的热巾子,服侍国公爷沐浴醒酒……”
虽然她及时转换了态度,但沈青澜还是很不高兴。他扑通一声就坐到了炕边,瞪着楚亦凡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楚亦凡早在他抢到袍子那一瞬间就松了手,见他这会不感兴趣了,想来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袍子不是给他做的,便不着痕迹的将衣料收起来,正襟危坐道:“请说。”
沈青澜感慨万千,心里边有许多话,反倒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他和她又回到了从前。
她装的温良恭俭,温顺贤德,可是眼眸淡漠如冰雪,神情简单纯粹,不夹杂任何一丝情绪,比陌生人还陌生人,怎能不叫他气闷?
沈青澜想着好声好气的说话,这会只觉得自己此来就是个愚不可及的决定,更别说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了,他实在做不出来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可他也知道,他那样伤害楚亦凡,若是不赔礼道歉,休想她会原谅他。
因此一时怔怔然的盯住楚亦凡,半晌失语。
他沉默,外间的人却没闲着,进进出出,又是打热水,又是奉茶,甚至连醒酒汤都端来了。泓蓝在一旁提醒道:“大爷是先洗沐呢还是先喝碗醒酒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青澜不便发作自己心里的郁闷,见楚亦凡毫无亲自动手服侍他的意思,便接过海蔚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将帕子丢回去,道:“不急,把醒酒汤放这,没有我的吩咐,你们都不许进来。”
泓蓝等人自应承了转身出去,楚亦凡却觉得后背冷汗都淌下来了。这屋里只剩下她和不能自控的深青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恶梦有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不自禁的眼里闪过一抹畏惧,她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仿佛眼前的沈青澜是个十恶不赦的凶徒。
伸手触到了一柄冰凉而尖锐的剪刀,楚亦凡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她把剪刀牢牢的握在手心里,无声的迎着沈青澜探究的心神,心道:你若不惹我,便彼此相安无事,你若再敢动手动脚,不是我戳你几个血窟窿,就是我自己舍了这条命不要了。
沈青澜很后悔,他总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从前和楚亦凡虽称不上是琴瑟和谐,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如今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只有恐惧。
在他心里,楚亦凡一直是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的,曾几何时露出过这样脆弱的神情?她背在身后的小动作,他早就看的清清楚楚,就仿佛已经扎在了心口,血肉模糊,疼痛不已。
他没想伤害她,他也不是有意要伤害她,可到底还是伤了,还伤的这么深。他很怀疑,他和楚亦凡之间的鸿沟要怎么填补,要如何跨越。如果她扎自己几剪刀能够弥补她的委屈,能够补偿他心里的愧疚,那……
沈青澜才抬手,想要说些什么,就见楚亦凡受了惊吓一般就站了起来,道:“我想起来有事忘了交待泓蓝——”她竟然如畏蛇蝎。
见她如此忌惮自己,沈青澜心里边又悔又恨,抬起的手只得放下,道:“你别忙,我只说两句话就走。今天在宫里,陛下问起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楚亦凡远远的坐下,垂了睫毛道:“不碍了。”
沈青澜的酒原本醒的差不多了,见楚亦凡这般撇清,言语神态之间又如此冷淡,不由得又气又恨,那酒就又涌了上来。他的声调也就不怎么好听:“我倒不知,你是怎么受伤的?怎么连陛下都知晓了,反倒是我被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他真的想过要知道吗?只怕就是在心里憋出内伤,他也不会主动问吧?既然他不问,凭什么她就要主动说呢?
楚亦凡忍不住的冷笑,连脸上都带了嘲讽出来。她很不想自己变的尖酸刻薄,可是听着沈青澜这伤人的话,就没法不尖酸刻薄,她特意让自己的眼神冰冷而尖锐,透着轻视和轻蔑,盯住了沈青澜,一字一句的道:“国公爷似乎忘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受不受伤,怎么受的伤,好与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青澜豁一下就站了起来。她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吗?难道他问一句也不成了?好歹现在还是夫妻呢!
楚亦凡一动不动的坐着,脸上带着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逼急了,她不在这里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