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的,她都知道,敌友的命运轨迹,她也知道大半。
重生之后,她虽然在顾天泽身上屡次受挫,但对其余人,她宛如上帝。
既可冷眼看旁人坠入深渊,也可解救旁人出地狱。
尤其是王芷璇上辈子又是如此的波澜壮阔,如此的瑰丽美好。
除了结果很让人郁闷外,她上辈子可是四皇子夺嫡成功的谋士之一,为四皇子的对手设计了很多的陷阱。
她双手并不干净,用她的话说,哪个政治的成功者是干净的?
怕脏,善良,纯真就别碰政治。
王芷璇看出王端瀚不赞同的神色,淡淡骄傲的一笑,“我可不是只能躲在男子背后享受的人。”
“我晓得妹妹的厉害,可这件事是不是告诉四皇子一声?”
“不用,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谢家同永安侯府的婚事,我也有所耳闻。你把罪证递上去,会不会牵连到永安侯府?即便永安侯世子同四皇子不亲近,可他们毕竟也是表亲。我把证据送去御史台,或是三司倒是没什么,我怕永安侯府对你有看法,进而影响到四皇子。”
“我避免了永安侯府邸缔结一门不好的姻亲,他们该感谢我!是我让四皇子夺嫡对手实力受挫,四皇子是个明白人,他可不像哥哥这么犹豫。”
王芷璇刺激王端瀚,“最近哥哥仿佛更喜欢过平淡的日子,你忘记向抛弃我们的王译信报复了?忘记了你再科举上是如何被王端淳侮辱的?哥哥的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先在御史清流中挂号,随后才好继续操作双季稻。”
双季稻是她改变为妾命运的杀手锏。
王端瀚那分犹豫之心听到双季稻后尽去,只要不是白痴就会明白双季稻的珍贵。
“小妹……对他你是不是也有所补偿?”
“补偿?”
王芷璇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补偿?想让我怎么同人说起他的姓名。”
“我……”王端瀚想到如花似玉,温柔体贴的外宅,面露一丝的不忍挣扎,“我总觉得该给点什么。”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没有……”
王端瀚不敢看王芷璇满是杀气愤怒的眼睛,摇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方才还处在怀疑愤怒的王芷璇扑哧一笑,笑容既美丽又温暖,“吓到哥哥了?我同哥哥相依为命,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哥哥……我始终记得是谁抛弃了咱们,记得娘在庄子上形单影只,记得蒋氏等人的高傲嘲讽的嘴脸,本来我只想做一个寻常人,安静本分的过日子,可他们逼我,逼我走上这条路。哥哥心善,我难道天生就是卑鄙的?天生就是坏坯子?还不是王芷瑶步步紧逼想让我不得翻身。不想被人践踏,就得硬起心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其实他们不是我们杀的,真正杀了他们的刀一直操控在王四爷手中!不瞒哥说,凭我的容貌才情,便是入四皇子府邸为妾,将来也会过得极好。可我不想只是自己富贵,我不能不管哥哥啊。”
“小妹。”王端瀚眼圈微红,感动的说道:“是我不了解小妹的苦心。”
“双季稻一出,朝廷重臣必然会对哥哥你羡慕嫉妒恨,我还能躲在四皇子身后,可哥哥呢?要根基没根基,要人脉没人脉,纵使你有天纵之资,没人护着你,双季稻很容易被人夺走。许多找茬的人会蜂拥而上,你想为他请功,到时候你怎么说他死于非命?这群人没事都能挑出刺来,何况一个这么大的漏洞,你怎么圆回来?这件事被安在王译信身上……哥哥,王四爷可不是护着子女的好父亲,他偏心得很,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王芷瑶兄妹,恨不得咱么去死。”
一番话说得王端瀚冷汗淋淋,犹豫了好久,在王芷璇关切坦诚的目光下,坦白道:“那家还有个女儿……不过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直恨着王译信,我已经把她安抚住了……”
“糊涂!糊涂透顶!”
王芷璇蹭得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手指戳着王端瀚的脑袋,“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儿?是不是看见美色就迈不开腿?”
“小妹……她很好,对我很好,一直盼着能同我天长地久的在一起,以前的事情她都忘了……我……我只是不忍良心的谴责,代替她父母照顾她。况且她只是一介女子,从没进过京城,在京城也没认识人,她除了跟着我,侍奉我外,还有什么办法?”
王端瀚道:“她一直很老实,很乖巧,从不出门……”
“在哪?她现在在哪里?”
“……”
“直到现在你还想瞒着我?”王芷璇强压下恨意,缓了缓面容道:“哥哥把她说得千好万好,总得让我见见才好做出判定,如果她是个好的,我愿意把她当作嫂子看。我提醒哥哥一句,她的出身不高,哥哥不是一直想娶贵女为妻的?如今贵女还没进门,先弄个外宅出来,哥哥这么做,妥当么?”
看出王端瀚的挣扎,王芷璇又加上一句,“既然她对哥哥情深意重,想来她对你也是死心踏地的,不如把她接进府来,以祖母的名义赐给你,到时候你妻子进门,也好交代,省得她在外面没名没分的受委屈。”
“妹妹的意思是让她做奴婢?”
“她不是喜欢你么?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她就不是奴婢!”
“这……”
王端瀚多了几分犹豫,能吸引王端瀚注意的女子自然同寻常女子不同,身上自有一股傲气。
“哥哥难道不想照顾她一辈子?外宅可是连名分都没有,为爱受点委屈,想来她是不介意的,将来她一旦给你添个一男半女,你多宠她,谁又能说你不对?君子正身,把她一个人礽在外面,哥哥就不担心?”
王芷璇继续鼓动王端瀚,弄进府邸来的奴婢一切都是主子的,只要她签下卖身契,是生是死都是主子说得算。
寻个机会就能要了她的性命,还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你也说奴婢同妻不一样……”
王端瀚小声道:“你也是爱慕着四皇子,至今不愿做四皇子的妾。以己度人,她是个有性子的,何必勉强她为奴。通房比妾还不如,要不,你同祖母说,我纳她为良妾,左右她也有良家的身份……”
“你是把她同我比?”
“小妹。”
“我不肯为妾,是因为我的骄傲不准许,她又什么?凭什么同我比?咱们家四世三公,是乌衣巷王家之后,就是让她做通房都是抬举,她还有意见不成?哥哥别再磨叽了,先让我看看她再说,如果她对哥哥一心一意,我还能不帮你?”
“天色晚了,要不明日再去?”
“就今天去!”
王芷璇一刻都等不了,趁着还没宵禁,她一定要见到那条漏网之鱼,最好今日就带进府。
“小妹刚说过她不能同你比,你又何必对她多心?”
“我这么做也是为哥哥好。”王芷璇披上披风,“你不了解女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女子的本能,即便心里恨得要死,当面也能做出示好的举动,偏偏许多愚蠢自以为是的男子看不出来,真真是可笑。”
“也不是看不出来吧。”
王芷璇笑而不语,催促道:“走吧,快点,我也想早日见见哥哥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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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他们兄妹赶到时,早已经人去楼空,王端瀚额头布满冷汗,后背更是被汗水湿透了,“小妹……”
王芷璇不是不吃惊,勉强镇定的问伺候的奴婢,“她是被谁接走的?何时不见的?”
“不知道。”
婢女小声哭泣:“等奴婢醒来,她就不见了。奴婢看东西都没动,想着是不是小娘子去了外面,寻思如果明日再不回来,就告诉您的,谁知……谁知……”
“小妹,她是不是被害了?”
“谁会害她?”
王芷璇打开柜子,查看里面的贴身衣物,“她心甘情愿的同人走的。”
财物碰都没碰,看来她不是卷款同人私奔。
“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我早说过……早说过……”
王芷璇眼前一亮,一把拽住王端瀚,小声道:“如果事情败露,你不要多言,打死也不能承认一切是你做的,我会想办法救你,当日的事儿,是土匪所为,即便冒着王译信的名,也不是我们做的。我有替罪羊……你千万别乱说话,实在不行就把我给你的罪证提前交出去保命,你是同情她,想照顾她,才会安置她。”
没等王芷璇说完,院子门口烛火煌煌,在火把的映衬下,锦衣卫的飞鱼服格外的肃穆。
气氛突然间凝重,王端瀚看清楚被锦衣卫包围后,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
王芷璇按了按胸口,平复一下心跳,果然事情暴漏了。
早知道厂卫无孔不入,以前在锦衣卫受到的侮辱一起涌上她心头。
好在活阎王卢彦勋不在京城,王芷璇自我安慰着,除了活阎王,锦衣卫也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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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高门大户谢家也在商讨朝局,谢安心是谢家最得宠的女儿,躬身道:“多谢爹成全女儿。”
“四皇子并非没有机会。”谢家家主缓缓的说道:“我做这决定,也不全是为你,安心,谢家的荣耀在你之上,你明白么?”
“女儿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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