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分节阅读_39
热门推荐:、 、 、 、 、 、 、
溢,武艺高强,在军中当从八品上的御侮校尉前途无量,如今看上令女谢玲珑,想娶她为正妻,已下好官书,请过目。”右手有气势的一挥,奴婢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硬皮小本,本上用金粉印着四个庄严的小字:官媒聘书。
这位官媒婆是李庆用二百两银子请来的,她常年与权贵打交道,言语之间自然带着威严气势,行事沉着冷静,与那民间穿着花袄脸上扑着厚厚白粉笑成一朵花言语粗俗的媒婆有云泥之别。
谢奇阳到长安已有八个月,只是一直在府里苦学,哪知道什么“咸阳侯府”,硬着头皮接过官书,刚看了两眼,便听得贺知清在一边猛咳嗽提醒,心里了然,不动声色的翻看,发现中间一页最下面有一行极容易忽略小如蚂蚁的黑字:签字起三十日之内男婚女嫁,不得反悔。
看到这里,谢奇阳便是装也不想装了,爱女谢玲珑才只有五岁,全家上下疼爱她都不及,岂能把她送给不知底细的人家当童养媳,别说咸阳侯府,就是皇帝下旨他也是要想尽办法拒绝,啪的合上婚书递还那名奴婢,不亢不卑肃容道:“承蒙侯府李老爷高看,我家贫寒出身不敢高攀。烦劳你跑这一趟了。”
那奴婢并不接婚书,瞪着谢奇阳,道:“你晓得自己的出身,那还敢拒婚,不怕跟侯府结怨断送你的前程吗?”
谢奇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头。
贺知清冷声讥讽道:“圣上去年就撤了咸阳侯的侯位,你们还说什么咸阳侯府?你们这官媒是怎么做的,竟然糊弄起老实人来!”
官媒婆倒吸一口气,原以为贺府的人跟谢奇阳关系寻常,却没想到大公子贺知清为护他不昔得罪咸阳侯府,面上仍淡然道:“贺大少爷,圣上可没摘掉咸阳侯府的门匾。咸阳侯府一门都姓李,跟圣上是同宗的亲戚,圣上龙颜大悦随时会恢复咸阳侯的侯位。”目光犀利望向谢奇阳,一字一句道:“谢举人,你初到长安可能不知,咸阳侯的侯位可世袭三代,大老爷李庆是咸阳侯的嫡长子,李子珏是大老爷最为看重的嫡次子。”
奴婢目光不屑,在一旁轻声嘀咕道:“小小南方县城里的举子,不过生了个能入权贵眼的女儿,就攀上长安跟圣上同宗的咸阳侯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如此美事其他举子做梦都不敢想,竟然还摆谱欲擒故纵!”
谢奇阳看出两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懒得去猜想咸阳侯府求亲中的猫腻,道:“我读圣贤书,考取功名靠真才实学,岂能依靠女儿?我爱女珑妹子早在菩萨面前立下誓言,未成年之前侍奉菩萨不考虑婚事。你们走吧!”
贺知清一直为谢玲珑揪着心,听到谢奇阳短短时间内两次坚定不移的拒绝,顿时吁口气,立刻叫奴仆将官媒婆和那奴婢一起撵出府。
谢奇阳被官媒的奴婢侮辱蔑视,自尊心严重受损,暗自立誓此次会试定要高中做官。他带着这种情绪返回小院书房争分夺秒读书。
贺知清想到小仙女般的谢玲珑,实在放心不下,急匆匆去见贺立,将事情说一遍之后,紧张道:“爹,玲珑妹妹远在潭州,咸阳侯府的李庆是怎么知道她的?”
贺立有意想让贺知清通过此事看清人心复杂,日后做官遇事好往深里想不至于被坏人利用中了圈套,让他派奴仆去查。
贺知清查的同时,谢奇阳身边的小黄早已行动派出几只麻雀去跟踪官媒婆。
在长安的几个月小黄一直闲的很,每天在贺府里抓老鼠,今日来了大事终于可以施展法术玩玩。
小黄一直等到半夜,麻雀们才陆续飞回来禀报,那官媒婆坐了轿子去了咸阳侯府回复李庆之后,李庆恼怒无比叫来幕后出谋划策的谢奇行。
原来这件事竟然是谢林写信安排何氏和谢奇行干的。
去年长安会试泄露考题大案让皇帝李自原萌发废太子的念头,最终受到皇后、太子党和几大世家的极力阻止没有实现,就拿太子党一系的咸阳侯开刀,撤掉犯下用权势强夺咸阳农民千亩果园田地、将两位告状的农民在路上打死、把五户农民家的男人打残、子孙奸淫民女等多项罪名咸阳侯的侯位,断掉太子的一臂助力。
咸阳侯为了恢复侯位,四处奔波想尽办法。
谢林已然被皇后党遗弃,何氏在潭州的所作所为传到何族后被族人不耻,可以说满朝文武几乎无人愿意见这对声名狼藉的夫妇,更别说帮他们说话。
谢林想要翻身,不得不求上跟皇帝同宗的咸阳侯。他让谢奇行整日去找咸阳侯的嫡长子李庆套近乎拉关系寻找机会。
去年年底护国寺各大殿公布香油钱,其中观世音殿高达三十四万两白银的香油钱全部支付给神秘的一等供奉,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谢林在谢奇行的信里看到这个消息,立刻想到了在平安寺典礼被护国寺百名僧人重点保护谢玲珑,由此猜测她就是那个一等供奉。
谢林被禁足在谢族,但是族里的人可以自由行动,他派奴仆乔装成香客去平安寺附近打听,终于从一个年迈的老村民嘴里得知谢玲珑是护国寺级别很高的供奉。
谢林听到奴仆回报,想到三十四万白银和护国寺背后恐怖势力,如果不和谢奇阳闹翻,这些都极有可能为他所用,何至于弄到今天这种连长安一条狗都嫌弃他的田地,气得在屋里千百次的大骂已死去的儿子谢十一。
谢林给长安去信,要何氏和谢奇行一定把握机遇,把这个消息第一个透露给咸阳侯,只要咸阳侯事成,那么肯定会感谢向皇帝请求恢复他的官职。
果然不出所料,咸阳侯老奸巨滑,从李家皇室宗族找到一位虔诚的佛信徒套话,证实谢玲珑从去年正月起便是护国寺一等供奉,这件事有佛本为证,天下寺庙庵堂的和尚和信佛都知晓。
咸阳侯确定之后,马上找到嫡长子李庆商量,在十几个嫡孙、庶孙里面挑选了半天,为了不激怒护国寺,最终定下让最优秀已有官职还未娶妻的嫡孙李子珏娶谢玲珑,在官媒的婚聘官书上做了手脚,写了一行极小的字,只要谢奇阳签下字,侯府立刻拿着婚书将谢玲珑接来当童养媳养着,待她成年为侯府赚足了香油钱再决定李子珏是否娶为正妻。
此事若能成,穷得快连礼子都丢掉的咸阳侯府一夜之间就会富得流油,而皇帝李自原看在谢玲珑背后护国寺的面子也是极有可能恢复咸阳侯的侯位,如此金钱侯位双收的天大好事,侯府只需牺牲嫡孙李子珏名誉上的正妻位置,何乐不为。
李庆派出在官媒界业务最厉害的官媒婆去贺府,岂料被谢奇阳坚决的拒绝。
堂堂侯府竟然在外地小小举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咸阳侯和李庆怒火可想而知,碍于谢奇阳住在贺府一直不出门,不然必会派人把他眼睛挖掉,让他永远无法参加会试。
谢奇行将谢林在信里出的第二招说出来,便是让咸阳侯夫人李庆的娘何牡丹进皇宫求何皇后下懿旨赐婚,谢奇阳听旨不得不乖乖交出谢玲珑,便连护国寺也不能公开跟何皇后对抗。
何牡丹是洛阳何族的嫡女,她跟何皇后是相熟的堂姐妹,是谢林的夫人何氏同宗远亲的堂姑。
太子是何皇后所出,咸阳侯是太子一系,咸阳侯官复原职,太子亦得益。何牡丹去求何皇后肯定能达成目的。
咸阳侯听了李庆和谢奇行的禀报,觉得此计可行,为免夜长梦多被别的权贵先下手为强以娶亲的方式夺走谢玲珑,让何牡丹近快去皇宫求见何皇后。
咸阳侯的侯位被撤,连带着何牡丹三品诰命也按制度取消。如今何牡丹想要进皇宫可没有以前那么随意,她必须请长安何家同族的亲姐姐何芍药进见何皇后时帮忙说话,让何皇后召见她才能入宫。
李庆的第三子李子珏容貌英俊会武术是不假,但小小年纪十分好色,房里已有了四个通房,其中一个通房还刚刚被李子珏强逼着喝药流了产。
李子珏一直想做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婿,绝对不让房里的女人在正室入门前生下孩子,听到要娶潭州浏阳县四岁多的谢玲珑做正妻,未来岳父谢奇阳只是个寒门举子,气得跟李庆大吵,放下狠话说等谢玲珑一进门就变着方法折磨她。
窗外雪风呼啸寒冷无比,窗内同时燃着四盏油灯明亮温暖,谢奇阳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读书,廖小松陪在一旁困顿的时不时揉揉眼睛打个哈欠。
炭火盆旁边,小黄听完几只麻雀之后,愤怒无比,浑身狐毛耸立,两只爪子在青石地板上吱吱挠出十道痕迹。
廖小松顺音望去,黄影一闪,原本蹲坐在那里的漂亮小狐狸诡秘的消失不见。
街道深入传来梆梆梆打更声,打更人的身影隐入风雪之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赶着去宣政殿上早朝的官员远道的骑着马,近道的坐着马车,急匆匆奔向皇宫。
雪大路难走,眼看着要误了时辰,前面十字路口围了乌泱乌泱的人堵住了道路,把这些坐马车平日斯文的官员们急得跳下马车嘴里用长安话叫骂着跑向皇宫,待跑到十字路口又忍不住瞟了一眼,竟见两个皮肤比白雪黑些的人赤条条在地上紧紧搂抱着做着剧烈运动还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皇宫近在咫尺,这两人众目睽睽之下不畏严寒如同牲畜般在雪地里行苟且之事,彻底颠覆平唐国的官员们的礼教观念,便连几位平日常留连青楼自称金枪不倒风流的官员也被生生震住了。
一位曾经负责过礼教白发苍苍的官员猛然嘶吼道:“来人,快把这对不知羞耻为何物污了皇城的奸夫淫妇抓起来丢进牢里!如此伤风败俗,死不足惜!”
官员们面面相觑,均怕污了手哪肯去碰这两个疯子。
几个马夫听得主子命令,跑过来挤进人群用大力将两人扯分开来,抹掉他们脸上的雪和污泥,那女的徐娘半老毫无姿色,男的发丝飘飞竟是个英俊的小少年,两人年龄相差悬殊,女人比男子至少大二十岁。
有官员立刻认出那少年,惊呼出声,“咸阳侯的孙子李子珏!”
也有官员认出了那女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牙齿差点咬到舌头道:“那是前任都水使者谢林的夫人何氏,她和李子珏怎么搞到一块去,还是在这个地方?何氏的年龄可是能做李子珏的娘哦!”
“哼!何氏最大的孙子去年都十岁了,李子珏今年才十三,何氏岂是能做他娘,做奶奶都够了。”
“恶心!”
何氏中了法术一直把李子珏当成数月不见的谢林,正在激情时被马夫粗野的扯开,气恼中双脚乱踢,许多年不说的河南土话也冒出来,“不中!不中!我还没尽兴。”
李子珏早已神智不清,看着眼前所有围观指骂他的人都像是半夜在卧房里出现的妖媚的绝色大美人,左手抱着身前抓住他的五大三粗的马夫,右手在马夫胸前一阵乱摸,如同春天发情的公牛用下身蹭擦着马夫的裤子,还未完全变声的鸭公嗓子求叫着,“好姐姐,今个真尽兴,让我跟你再欢娱一次。”
李子珏冻得发紫的嘴唇亲了上来。内心一直坚定只喜欢异性的马夫恶心的要吐,怒从心起,哪管他是八品上的御侮校尉,狠狠扇他一个嘴巴,一口唾沫淬地用长安话道:“打醒你个碎耸,老子是男人!”
李子珏被打倒在地,鼻子流着鲜血,跪下抱着马夫的粗腿一阵乱亲,叫道:“好姐姐,你怎么打我,咱们的夫妻情分早就有的,你休想弃了我!”
众人一听断定李子珏跟何氏是早有奸情,只是今日遭人暗算才被弄到这里演一场春戏,嘲笑讥讽大骂表情各异,这时皇宫方向传出来沉重的开殿门声,才想起早朝的事,齐声叫骂着这对无耻下流的狗男女耽误他们比金子还宝贵的上朝时间,撒腿朝殿门奔跑去。
早朝上了一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官员气刚想站出来禀报那件极其伤风败俗的臭事,就有官员从殿外疾步进来跪下报道:“陛下,咸阳侯府昨夜起大火,烧毁侯府大门御赐”咸阳侯府“门匾、藏书阁和仓库,所幸没有人员死伤。”
李自原面无表情,平静的道:“一夜鹅毛大雪竟还能着大火,天意不能违,从今往后便没有咸阳侯府!”
皇帝一语定乾坤,算是彻底从宗族里面抹掉了咸阳侯一脉,从长安权贵里面踢出了咸阳侯府的人。
老官员声色俱厉禀报何氏跟李子珏皇宫前行苟且之事,请求重重惩罚两家以儆效尤。
李自原井水无波的脸上龙睛圆瞪露出惊讶表情,此事过于阴损,但能间接帮助他打击洛阳何氏一族,倒也像那想起便心疼的孩子所为,心中衡量有了决断,不杀两人,只是下旨将何氏交由洛阳高门何族严加管教,撤掉李子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