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现在忍耐的极限就是肖乐天的死命令,一个小时。在坚持了半个时辰的徒手搏斗和冲撞对抗后,这些年轻的军官终于熬过了让他们气炸肺的一个小时。
怀表现在已经是肖乐天所有手下军官的标配装备,当他们看见指针已经指向清晨六点半,也就是规定的一小时坚守期之后,这群被捆住手脚的老虎终于可以敞开的进攻了。
“冲锋,所有人分发武器……一小时已经过去了,让咱们敞开的杀啊!”
“抄刀子上啊,砍死这群鬼子……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
“火枪呢,把火枪运上来,集火攻击,打死这些暴徒……”
卫队发狂一样的冲锋,人群中军官们的喊声此起彼伏,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们,萧何信、司马云、罗火还有日本剑客野平太……这些少壮派们早就憋的眼睛都蓝了,就等现在大开杀戒。
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的也只有翼王石达开和琉球国的御林军大将蔡瑁了,象他们这种长于战略的长者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冲动的,在狂热的同时他们也没有忘记肖乐天的战略意图。
“住手,全都住手,肖先生这是要降服日本人心,就算过了一个小时也不能大开杀戒……我靠,谁让你点***的!你丫的疯了吗……”
“减速,所有人减速,和日本人保持距离,形成压制就可以,不要再杀人了……我靠,你丫的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匕首?谁他妈让你把他喉咙割断了的?都他妈疯了吗……”
两名老将拼命的在人群中维持着秩序,毕竟两人的威望在那里摆着呢,首先华人和琉球士兵开始冷静,虽然手没有停但是冲锋速度明显减慢了。
这时候少壮派的军官们都气疯了,他们无法发泄自己的情绪气的破口大骂“我操,这叫他妈的什么仗?这打的是什么狗屎一样的仗……”
华人和琉球人好控制,但是野平太带领的那些海贼可就难以控制了,这名杀的浑身血葫芦一样的剑客振臂高呼“我们是丞相大人的亲卫军,我们是直属肖大人管辖的陷阵之士,你们管不着我们……你们不干,我们干……”
说话间,从队伍后面窜上来十几个人影,打头的就是伶俐的肖兵太郎,他们手中抱着一捆捆的太刀,正是刚刚丢在地上的。
“抄刀子,咱们自己干……”肖兵太郎现在哪里还有过去烂赌鬼的样子,多了一个姓氏他就好像多了一个灵魂一样,整个人的气场全变了。
只见他用不流利的汉语吼道“我是……丞相的儿子……你们管不着我……臂缠红布者,跟我冲……”说话间肖兵太郎和野平太一左一右带着一百多海贼发疯一样就冲上去。不一会的功夫,一片血红就充在了每个人的视线之中。
肖兵太郎的话居然把石达开还有蔡瑁等人都给镇住了,当时一想这孩子说的话还真没法反驳。肖乐天在万人面前认了肖兵太郎当干儿子,在法律上讲如果肖乐天以后没有子嗣,这孩子恐怕就要继承家业了,妥妥的这就是少主啊!
虽然人们心中都知道他成为少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肖乐天认干儿子也是为了报答他姐弟俩的救命之恩,并不是真的要栽培他继承家业。但是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这个干儿子的身份,却让他成为了整个队伍中的领头羊。
当那些海贼已经开始展开杀戮之后,队伍中一些狂热者纷纷按捺不住情绪了“连日本人都冲上去了,连大人的干儿子都不计生死了,咱们还当什么缩头乌龟……妈的,老子忍不住了……”
一名又一名的士兵脱离本阵向前发起冲锋,局势瞬间失控,好容易稳住的队伍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翼王石达开急的团团转,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凉意,他发现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年在南方战场上统帅千军万马的翼王已经渐渐从人们心中消失了,属于肖乐天的时代已经来临。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已经边缘化了,不过也好这不就是我所渴求的吗……”
日裔雇佣军的突击震动了所有的逃亡者,山本清这时候站在聚集区的大门口,一手扶着栅栏门,一手招呼着日本人向集中营里撤退。
“快跑,赶紧进营地,利用一切建筑物防守……这些清国奴背信弃义,已经开始杀人了……妈的,我说他们会屠城你们还不信,现在看看,你们看看啊……”
“野平太!你这个混蛋……八嘎,八嘎……”山本清现在无比渴望再次聚集起一支进攻的军阵,但是太晚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所有日本人的反抗勇气已经在刚刚的长街突击中被消耗殆尽,现在就算是战神再世也很难扭转了。
上万的日本人拥挤着冲回集中营内,绝望的他们聚拢在一起相互和亲人们依偎,闭眼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这时候的他们已经身心俱疲,他们太累了这几天地狱一样的经历,让他们从暴徒沦为阶下囚再变成暴徒现在又一次变成阶下囚。
谁都不会奢望清国人会网开一面,现在就连日本人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看看营地外面野平太和海贼疯狂的杀戮吧,这场噩梦就连本国人都看不下去了。
死就死吧,这个充斥了地震、海啸、台风和火山喷发的小小岛国,死亡从来都是相伴左右不离不弃的,要论对人生无常的理解,日本人可谓世界第一。
渐渐的人群中传来了低沉的吟诵佛教经文的声音,紧接着天主教的圣歌也响了起来。这时候的日本人最主要的信仰就是佛教和天主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无论有没有信仰之人,都会靠在家人身边,用心再做一次祈祷。
山本清真的要疯了,他发狂一样在营地里狂奔嘴里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起来啊,你们这群懦夫,不要等死啊,跟他们干……我们组阵战斗,我们要战斗到死……天照大神不会抛弃我们的,你们都是懦夫……啊!”
山本清疯了,他眼睛赤红如公牛,头发散乱迎风飘扬,浑身的血污和泥土就如同烂泥塘里滚出来的猪一样。
“懦夫,你们都是懦夫,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武士,你们永远都是贱民……”山本清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武士的,贱民也有贱民自己的小幸福。
有一屋可以遮风避雨,有一碗饭可以充饥,亲人能团聚在一起,这就已经足够了。你心中的武士梦,也许在这些贱民的眼里根本就无所谓。
就在山本清发狂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斜刺里冲了出来,一拳就把他砸倒在地“山本君,清醒一下吧,你已经被血气迷失了心窍,不要再害人了……肖乐天已经赶来了,你看那是不是他的认旗?”
桦山栗源一把提气山本清的脖领子,手指远方大声的喊道“那是肖乐天的认旗,他已经到了,屠杀根本就不会有!所有人退后,摆脱接触,肖乐天会让他的手下收敛的……”
这时候的营地门口已经没有逃亡的日本人了,聚集区内扔出来无数的破烂家具还有生活杂物,在营地门口堵的跟山一样。每当野平太他们想往上爬的时候,就会遭到一片垃圾雨的攻击。
就在野平太他们发狠要突破这座垃圾山的时候,突然从本阵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那是大军的集结号,听到号声的军人必须立刻集合。
“呸……让你们再多活片刻,你们等着死去吧,一群白痴……”野平太骂了一句,带着海贼众们迅速返回本阵。
肖乐天果然来了,他是让项少龙给背过来的,身边还有轿子上的坂本龙马,紧随其后的是刚刚支援过来的梁坤,手中举着肖乐天那面破碎的认旗,迎着朝阳狂奔而来。
“大人、军师、先生、丞相……”军队一见到肖乐天苍白的面容,还有身边虚弱的坂本龙马,所有人都知道输血这件事肯定是真的了。士兵们不仅悲从心来,轰的一声跪倒一片。
尤其是那些赶回来的日本海贼众们,当他们看见坂本龙马已经活过来了,他们心中对肖乐天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化作热泪夺眶而出。
那一刻,一千多名男子汉全都压抑不住内心情感,整个战场上哭声如雷。肖乐天眼眶红红的看着这些朴实的汉子们,他知道在这个时代人类对于鲜血的认知总是充满宗教式的神秘感。
肖乐天今天用鲜血救治日本使者的事情用不了几天就会演绎出各种版本的传言,而且这些传言中毫无疑问都会带有神话色彩。
也许有人会称呼他为活菩萨或当代的仁义无双,但是也会有人骂他是地狱恶鬼,手里掌握着魔鬼的法术,不过不管是褒还是贬,人们对用自己血救他们命的这件事情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肖乐天的团队凝聚力从今天起就如钢铁铸就的一样,再难被撬动。
这种忠诚是发自内心的,绝对不是靠着高官厚禄和严刑峻法所凝聚的忠诚可以相提并论,一丝军魂就此铸就。
一千多大老爷们放声痛哭的场景何其壮观,桦山栗源呆呆的站在营地中望着不远处痛哭的人群,心中涌出的只有绝望。
“哭军啊!这是发自心灵的哭声,如此悲凉、悲壮之军魂,恐怕这世界再难有人能够抵挡……居然一哭成军魂,居然一哭成军啊!”
注:哎……历史题材果然难写,每一章几乎都是熬尽心血码出来的,数不清的资料要查,各种各样的剧情要排列组合,脑细胞成片的死亡。怪不得现在写历史的人越来越少了,这种罪真的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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