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涟漪表明了大夫的身份,而泼妇刘氏被绑了,便没人敢插嘴催促,安静地在旁边观看。
苏涟漪眉头紧锁,有种冲动,却知道这些人未必会同意。
有人轻轻拍了她肩一下,涟漪回头,竟是云飞峋。“我想解……”苏涟漪的剖字还未开口,只见云飞峋冷着面摇头,根本不同意。解剖,别说在这落后的小渔村,便是在鸾国都没几人能接受。
村长立刻上前,“徐家儿媳妇,难道这疫病就没有方法治愈吗?”
苏涟漪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云飞峋,而云飞峋根本不同意,眼神更是冰冷。
苏涟漪无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抱歉村长大叔,别说疫病能否治愈,如今我连着到底是什么病都看不出。还有,不用麻烦您去衙门报备了,我与夫君这便离开。”
涟漪担心因为到衙门报备而被夏胤轩的眼线所发现,但她的意思很显然被村民们误解了,不知是谁喊了句,“大家逃吧,连大夫都治不了,准备跑呢。”紧接着,便是一片哄乱之声。
村长不肯,紧紧抓着苏涟漪,“徐家儿媳妇,老夫活了一辈子也算是有些眼识,老夫能看出来你是有真本事的,越是有本事的大夫越是低调内敛,反倒是那些庸医吆五喝六。现在不是你不能治,而是不想治,徐家儿媳妇,你可以扔下我们整个周村,难道你能扔下徐家夫妻吗?那可是你的公婆。”
因为村长的话,众人又都冷静下来,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苏涟漪并未因为村长的话有什么触动,大不了两人就带着徐氏夫妻一起离开就是。但,她真的很想弄清楚这疫病到底是什么病,为何就如此可怕。她用更加哀求的目光看向云飞峋,可怜兮兮的惹人怜惜,但云飞峋却不为所动,冷着一张脸,伸手抓住涟漪的胳膊,将她直接拽了过来,转身便准备离开。
村民终于看出来,原来阻挠大夫看病的人竟是大虎,人群中有人喊出来了,“大虎,你可知你父母找了你多久,找了你们整整十年,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你父母染瘟疫死?”
云飞峋冷冷瞥了那人一眼,若能说话,他真想说——刚刚非要报备的人也是你们,现在留人的也是你们,做人怎么就可如此势力?可惜,他不能说话,因自家娘子刚刚宣布了他为“哑巴”的事实。罢了,在苏家村他是哑巴,在周村也是哑巴,可能他这一生就是哑巴命。
虽然云飞峋没讲话说出来,但眼神足以说明了一切,众人有些看懂的,都面红耳臊,村长是真真正正的看懂了。
村长上前,先是深深鞠躬,而后道,“大虎、大虎媳妇,你们听老夫说。刚刚报备一事是有原因的,现在外面正打仗,大夫都被请去当军医了,虽还没到我们周村征兵丁,不过看样子也快了。衙门早就来人记录了人口,只等以后征兵,又下了命令,说无论村中人口如何变化,都要及时报备,这是衙门的命令,不是我这一小小村长能违逆的。再者说,如今村中瘟疫蔓延,又苦无大夫,按理说,我们不应接纳外人的,但看在徐氏夫妇的面子上才勉强接受,报备却是少不得的。大虎媳妇,你是大夫,自然知道瘟疫的可怕,也能体谅作为村长的老夫啊。”
涟漪了然,在一个瘟疫蔓延的村子,确实要提防外人,没人知道这瘟疫从何而来,甚至可以怀疑瘟疫是外人带来。不过听了村长的一番话,涟漪又有了主意。
她刻意忽视云飞峋阻止的眼神,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村长大叔,问题便出在这里,并非我们见不得人、不让您去报备,实在是……我们便是正在逃避征医,机缘巧合又与公婆相认,若村长您去衙门报备,我们夫妻二人岂不是白白逃了这么远?如今,救你们便是害了自己,大不了,我们将公婆带走就是,也比九死一生入兵营的好。”说着,心中暗笑,看来这报备一事可以解决了。
果然,村长恍然大悟道,“大虎媳妇,这个你便放心,老夫绝对不会去报备,至于村里其他人也绝不会走露半丝风声,”说着,板下了脸,向门外人群处威胁道,“大家都听好了,以后大虎和大虎媳妇便是咱们周村的人,谁敢说出去什么,别怪咱们周家家法伺候。”
村民们也不傻,如今瘟疫蔓延人人自危,若有个大夫在身边自然安全了许多,再者说,村子里有个大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何要说出去。
“放心吧,大虎,咱们都是一村人,不会说出去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随后村民便开始七嘴八舌的保证起来。
有些人更是直接从徐氏夫妇下手,有些妇女拉着徐大娘的手,恭喜她寻到儿子儿媳,更是有出息的儿子儿媳云云。
苏涟漪不敢马上答应,继续用可怜巴巴哀求的目光看着云飞峋。好半晌,云飞峋见拗不过自己娘子,最终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涟漪笑容满面,对村长道,“既然村长大叔如此保证了,我们便放心了。”说到这,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但……村长大叔,我们仍然是不敢留下的。”
村长急了,“大虎媳妇,老夫以及全村人都保证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涟漪微微挑眉,“村长大叔与大家自然都是好人,我们信得过,但刘氏怎么办?刘氏若记恨在心,偷偷跑去衙门告密,我们岂不是就危险了?所以,想来想去,我们还是离开吧。”
云飞峋垂着眼,看着自己娘子的惺惺作态,他自然知道涟漪是想留下的,如此威胁是为了手不血刃的惩治刘氏罢了,借刀杀人一向是自家娘子的拿手绝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