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吴瀚海点了点头,而后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中。
周氏离开了,偌大的书房安静异常。
许久,吴瀚海才站起身来,走到书房的深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中是一位老人,老人神采奕奕又慈眉善目,与吴瀚海有几分相像。
“父亲,您老在天之灵,能否告诉孩儿,孩儿应该怎么做?”吴瀚海极度痛苦,低着头,袖口下的铁拳捏得紧紧。
“父亲,您说过,元帅对我们吴家有救命之恩,当初您为诺儿起名,其意也是让我们记住那一个雨夜,您对元帅的承诺,但……但如今我们全家都被药物控制,我们……身不由己啊!”
“今日,当孩儿见到徐姨娘时,更是心惊胆战,因徐姨娘是元帅的家人,见了徐姨娘便如同见了元帅一般,孩儿内疚!若没有诺儿,也许孩儿会自尽以回报皇恩,但孩儿却舍不得诺儿,诺儿还那么小,没了父亲,他怕是活不下去。”
“……那药,我们曾经尝试了各种办法,秘密探访了所有大夫,却都苦无办法,一旦发作,生不如死!父亲,您告诉孩儿,孩儿该怎么办……”
死寂的书房内,没有上阵杀敌的将军,只有一个无助的孩子;没有大义凌然的壮士,只有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人活在世,哪会单纯?哪会纯粹?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方才能体会。
……
徐文成的府邸。
会客厅。
茗香满室,四人对坐。
“真是罪过,我们背后这么编排涟漪郡主,往后郡主若是知道,定会怪罪我们。”甄氏叹气道。
云飞峋哈哈大笑,“徐夫人您且放心,涟漪若是知道,非但不会怪罪我们反倒会大大的表扬,用涟漪的话说,还会给我们颁发奥斯卡奖。”
“什么叫奥什么卡奖?”徐姨娘不解。
云飞峋耐心为其解释,“便是说明,我们的演技好,那个奖项是专门给会演戏的人发的。”
说到这,徐文成也笑了,“今日你们每一人都表现得甚好!怡儿冰雪聪明、一点就通,老婆子推波助澜、火上浇油,而世侄则是足智多谋,将计就计!好啊!有你们这些奥什么卡,就不信吴瀚海那小子不露馅。”
云飞峋笑容收敛,目光却是沉重,“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既希望吴将军被控制、又不希望吴将军被控制。”
徐文成道,“关于吴瀚海的事,你就别犹豫了,我老头子敢打包票,他绝对被人控制住了。如今只要希望,控制他的是奉一教的人就行,我对涟漪郡主十分有信心,郡主出马,奉一教不在话下。”
云飞峋苦笑,“您老还真是相信涟漪。”
甄氏在一旁道,“我老婆子也相信涟漪郡主,涟漪郡主有神庇佑,定能成功解决此事!”
徐姨娘也点头,“我也相信郡主。”
飞峋无奈,“也不知道她给你们灌什么迷糊药了,一个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视线不自觉移到了门外,天已黑了,却不知涟漪是否已休息。“其实……我也相信涟漪能成功。”若涟漪真有迷糊药,第一个吃的便是他云飞峋,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吃下。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徐文成道,“飞峋的网已经撒下,我们要做的便是等待结果罢。”
飞峋站起神来,“姨娘,我先送你回府吧。”
甄氏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飞峋啊,如今你化名在外,无法住在徐府,可有安身之处?若没找到,便在我们家住下吧。”
“多谢伯母了,飞峋有住的地方,”云飞峋道,“而且,将姨娘送回去后,我还有事要做,我虽与涟漪有默契,但还是谨慎为好,我想办法把消息传过去,让涟漪心里有个数。”
徐文成好奇,“奉一教守备严密,你怎么传消息?”
飞峋狡猾一笑,“世侄自有自己的办法,这是我与涟漪的秘密。”
……
奉一教临时营地。
是夜,却不安静。
涟漪在帐内随意翻着医书,但总觉得有动物在她帐子附近叫唤,一波一波,不肯停歇,令人烦躁。
最终无法看书,涟漪扔下了医术,从木箱中取出自制手术刀,怒气冲冲的出了帐子。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胆大包天,敢吵她的清闲。
涟漪刚一出帐子,迎面便见到一团黑影兴高采烈的向她扑来,好像已苦苦等候多时一般。
苏涟漪吓了一跳——怎么又是猫头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