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手中有一本匿名发送过来的暗账,是扳倒顾家的最好砝码,你来不来?”
绍华这话说得带了些许蛊惑的味道,宋达嘴唇一勾,“商业经济类的案子,我最在行了。”
有了宋达帮忙,绍华定然是会如虎添翼。
……
又是一片空灵的虚无,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很空很远。
程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但尽管是这样,四面八方不停响起来的声音,重复着同样的话语,魔音灌耳一般,依旧是让他忍不住难受起来。
“柯啊……”
不用说别的话,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记忆中的很熟悉的那个女人的声音,翻来覆去地就这样不停地叫着他,简直……痛不欲生。
像是噩梦,或者说,就是噩梦。
一直以来,程柯都把会梦到米衡的所有梦境,当做噩梦。
温言初睡在他的旁边,一直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她是被勒醒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挣扎着醒过来才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就那么在睡梦中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梦境,用着这么大的力气几乎要勒断她,勒着她的肩臂。
“程柯……”言初叫了他一声,没得到什么回应,又叫了他一声,手臂也开始挣扎起来。
他好烫,言初已经感觉到了,他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言初终于费了老鼻子劲儿挣脱了他的手臂,自己的手终于被解放出来了,转过身探上他额头才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伸手按开了床头灯,这才看到,好家伙,什么平时成熟稳重,什么内敛深沉,洗个澡都没法控制不弄湿伤口敷料的家伙,这下好了吧!铁定是感染发炎了!
温言初下床匆匆跑去楼下,因为对房子不熟,所以花了十五分钟才找到药箱,拿了体温计上来给他量,厨房也烧着水准备给他吃药。
只是温度计上头的体温还是触目惊心得让言初觉得吃药恐怕不是一个管用并且明智的选择……
程柯嘴唇苍白干裂,面色却是烧得有些红,言初已经将他脸上伤口的敷料扯下来了,果然是因为沾了水,缝合好了的伤口边缘都有些发白发胀,一看就是浸水发炎了。
“程柯,你怎么样了?醒醒……”
他双目沉沉的闭着,像是没有醒过来,清俊的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那哪怕在睡梦中都紧皱的眉头。
温言初又急又心疼,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摸着他烫手的体温,只觉得自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什么滋味儿她算是尝到了。
打120?
脑子里几乎是瞬间冒出了这个想法,“120,120……”
温言初碎碎念着,一边拿毛巾擦着他的额头,一边伸手去床头柜拿手机准备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只是床上高热不退的男人,已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紧闭的眸子微微掀开一道缝,再慢慢睁开,半睁半闭的眸子里头目光依旧清亮。
“齐钧航……”声音像是手拉风箱一样的干哑难听,吐出这三个字来,手掌依旧牢牢地抓着言初的手,“打给齐钧航……他会知道怎么办的。”
烧得太严重了之后,喉咙都是一片干涩的疼痛,感觉每说一句话像是都要将喉咙扯出血来。
温言初怔怔看着他,赶紧就手忙脚乱摸过了他的手机,匆匆忙忙地在屏幕上联络人里头查找齐钧航的名字。
程柯侧目就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嘴唇轻轻抿了抿,手中用了几分力握她的手,“言初,你别怕别担心,我没事的。”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言初情绪简直就要崩溃了,本来她也就算是刚睡醒,情绪最脆弱的时候。
“都烧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呢?”言初小嘴瘪了瘪,一脸的担忧和委屈。
程柯艰难地弯了弯嘴唇想对她微笑一下,目光中有了微微的深沉,似是在思索什么,相较于温言初强韧得如同小强一样的生存力和恢复力,程柯的免疫力似乎的确是有些太差了。
齐钧航那头显然也不是闲着,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温言初非常清楚地听到了那头有女人温婉的声音在一旁问‘谁啊’。
未免造成误会,温言初非常迅速地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好在齐钧航也没拒绝,只说马上过来。
然后就真的很快过来了,带了消炎和退烧的注射用药过来,还有处理伤口的东西,很快就重新帮程柯脸上的伤口消毒处理了,然后挂上了吊瓶。
齐钧航的表情凝重,目光看着程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眉头皱着,然后低声对程柯说道,“你这是疯了么,伤口沾水敷料还不换,就这么捂着不发炎感染才怪,你还小是吧?”
齐钧航说得声音不大,像是想要给程柯留点面子,只是毕竟他只是低声不是无声,言初听得清楚。
程柯眉头皱了一下,“你差不多一点行了。我没事的。”
这话齐钧航相信,就程柯这种高大的男人,这种感染,这几瓶吊瓶进去也就好全了。
齐钧航没打算在这儿逗留,毕竟等着他吊瓶完还得好一阵呢,也就教了言初怎么换吊瓶怎么拔针,也就先离开了。
天都还没亮,眼下也就四点多钟,鸡都还没叫呢!
夫妻两人也都醒了,相互面面相觑地看着。
温言初想责备他一下,可是自己应该责备的话,都被齐钧航刚才一股脑儿都说完了,于是此刻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应该责备些什么,于是也就只能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程柯只当她是生气了,想要哄哄她又无奈自己这一把嘶哑嗓子听起来恐怕只会更让人难受,于是也就只能够指了指自己的旁边,示意她躺到床上来。
言初没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眉头浅浅地皱着,过了片刻,问了一句,“程柯,你刚才做梦梦到什么了?”
程柯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没有做声,如何能说。难道说自己梦到了没有任何画面的画面,只有四面八方不停传来米衡的声音么。
他看着言初的眸子,只以为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询问,只是这个让自己不得不爱的粗神经姑娘,的确,恐怕永远都会是个粗神经的样子。
她只是皱了皱眉毛说道,“你究竟梦到什么了,抱我抱得几乎快勒死我,你想我睡床上来可以,你得保证不勒我。”(未完待续)